第271章 私定终身
看着尚且在家里的刘文，刚从书阁回来的蔡琰有些意外。
看看时辰，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刘文是要留着用晚膳吗？
但是刘文给她的印象很不错，所以也很大方走到了上面，“父亲，刘司隶。”
“蔡姑娘。”
刘文也给蔡琰打了个招呼，蔡邕点点头，“嗯，今天又去书阁了？”
蔡琰点点头，笑了起来，“今天好多人来了，那些世家的女子都来了。”
有荀采牵头，又有蔡琰加盟，加上马夫人也常去，又有刘文做背景，名气很快就打起来了。
蔡邕笑了笑，随后看着刘文，“刘司隶还有什么事吗？”
“有一点小事，可能要跟蔡姑娘聊聊。”
这婚事得尽快敲定一下，免得让卫氏的人捷足先登了，那就麻烦了！
像蔡邕这样的 人还是很重视契约的，要是被先定下婚约了，就不好取消了。
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弄上一个强权的名声，只能尽快跟蔡氏定下关系。
自己谋划了这么久，也该拿出来了。
毕竟这一年，他可没闲着给蔡氏一族挖坑。
蔡琰愣了一下，她还没有单独跟外男相处过呢。
以前就算是跟刘文同处一屋，那也是有师兄顾雍在身边陪着的。
蔡邕也有些发愣，只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刘文还是看得很顺眼的。
刘文走出了房子，看着跟在身后的蔡琰，又看看蔡琰腰间的香囊，“一直都戴着？”
“嗯，一直戴着的。”蔡琰笑眯眯地说道。
这是刘文给她的，这些日子，也确实让她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回想起幼年时候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日子，又想想母亲在颠簸之中生了妹妹就去世了，她的心里也不好过。
刘文看着，缓缓说道：“你把香囊打开吧。”
蔡琰摸了摸香囊，又看着刘文，怀着对刘文的信任，还是取了下来，缓缓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封纸，蔡琰疑惑地看了一眼刘文，随后缓缓看了起来，“……结为，良，良缘！”
看着最后落款是自己的名字，蔡琰愣住了，立马拆开另一个香囊。
上面是两人合的六字，这……
而且都有蔡琰的名字，六字也是一点不差！
蔡琰看着刘文，随后想到了这个大坑，“你算计我？”
蔡琰一时有些生气，刚想要毁了婚书，忽然看着刘文，“你那也有？”
“嗯，也有。”刘文摸摸头，不再多说话。
蔡琰想起那一天，她好像写了很多次自己的名字，而且，都是空白的纸上。
而且都是她亲自写的！
用的还是飞白体，现在天下飞白体用的最好的除了蔡邕，就是钟繇和她了。
这是有嘴说不清了！
蔡琰立马说道：“你别当我不知道，还有聘礼呢？”
“见面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一份礼单？那就是！”
蔡琰的回忆被勾了起来，怪不得用的大雁！
结婚送礼必备大雁，刘文开始就送了！
“哪还有呢？纳采礼呢？”
“纳采礼的礼单现在应该还在陈留蔡氏那边。”刘文早就安排好了。
蔡琰一愣，立马红着脸，“你走！你走！”
但是也没有大吼大叫，只是让刘文赶紧走！
刘文看着她的脸色，立马咳嗽了一声就离开了，看样子，有戏！
因为蔡琰没有骂他，也没有吼他，只是让他赶紧走，所以羞涩的味道更多一些。
蔡琰看着刘文背身离开了，看着手里的婚书和占卜的书，蔡琰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刘文搞的这一出太突然了，突然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最关键是，这两个东西居然一直跟在她身上，而且刘文那边也有一份。
刘文做事周全，只怕连纳征礼都已经送过去了吧？
想到这里，蔡琰忽然想起，去年好像什么时候，叔叔写了一封信，说是刘文上门赠送了一份礼物，看着礼物的清单上，好像也有大雁？
想到这里，蔡琰立马跑到了蔡邕的书房开始翻找了起来。
蔡邕有保存的习惯，蔡琰又很熟悉，立马就找到了蔡睦送来的书信。
蔡邕在一边看着，见着女儿匆匆把刘文赶走了，又匆匆来他的书房找什么，放下了笔看着蔡琰。
当蔡琰把蔡睦的书信翻出来的时候，蔡邕不知道蔡琰想做什么。
看了一遍蔡睦上面摘录的礼单，蔡琰又急又气又羞。
刘文暗地里把流程都走了一遍了！
而且刘文是皇室贵胄，陈留蔡氏也是一方士族，这要是走完了流程又不允婚，那两边都跌面子。
刘文肯定还不只是做了这么一点准备的，肯定还有更多的准备。
比如说，樊陵就是媒人！
这些事情都是樊陵从中周旋的，樊陵又有地位，又能占卜，官职也不低，还拿到了她的亲笔签名，那是什么都是樊陵说了算的。
蔡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刘文完全没有给她留退路，只能往前走。
蔡邕合上了书，从蔡琰的手里拿过了蔡睦送来的礼单，“这有什么不对吗？”
上次他看的时候也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看。
蔡琰看到礼单都快哭了，蔡邕也意识到这份礼单恐怕不简单。
仔细审视了一番，蔡邕也皱起了眉头。
“大雁为首……这些东西，怎么看着都像是婚嫁要用的？”
蔡邕看着礼单，疑惑地呢喃起来。
听到父亲的话，蔡琰犹豫了一会儿，把随身的香囊递给了蔡邕，还有已经拿出来的婚书和占卜书。
看到这俩样东西，蔡邕也有些发愣，随后仔细看了起来，看到最后的落款，“你写的？”
“除了名字是，其他不是。”蔡琰有些委屈巴巴地说着。
这上面的确有自己的签名，但那时候只是写给樊陵的。
谁知道樊陵拿她的签名整了一个婚书出来，而且聘书只怕也被藏在哪里了。
她当时写的可不少呢！
蔡邕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当初刘文送了一大批礼物到他府上，而且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他也没有仔细检查就收了下来。
现在想想，会不会那个时候就有问题了？
蔡邕想完，又看着蔡琰。
自己这个女儿也确实到了出嫁的年纪。
加上他对刘文的感觉还不错，这两年，尤其是今年掌权以来，做的事情还是很不错的，不管是谁都要夸赞两句刘文的办事能力。
把蔡琰嫁给刘文，并不吃亏。
蔡邕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女儿，“最近你时常去书阁玩，刘司隶的几位夫人也都经常去，感觉怎么样？”
蔡琰倒是没有在意，直接说道：“几位夫人都不错，尤其是女荀，不管是书法还是作画，辞赋，都有自己的理解，而且听她说，她也看经学。”
这一点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而且惺惺相惜。
蔡邕听完蔡琰的话，呵呵笑了起来，“既然你对几位夫人都感觉不错，那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蔡琰犹豫了一会儿，脸色一红，恭敬地行礼，“女儿听父亲的。”
说完有些不敢看向父亲，一想到要出嫁，心里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滋味。
蔡邕只是摇摇头，嗤笑着。
自己女儿从小都是怀才自负，这次居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属实是第一次见了。
虽然已经达成了意向，蔡邕也还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去年蔡睦收到了刘文的东西，总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了解一下刘文背地里面到底做了什么才是关键的地方。
蔡琰离开了书房，只留下了蔡邕一个人在。
没多久，樊陵的名刺就递了进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樊陵还是这桩婚事的媒人，算是男方的媒人，而且还是负责占卜的人。
蔡邕也知道樊陵背后的关系，着名隐士樊英的后人。
樊氏学也是蔡邕研究的一个方面，尤其是其中的《易纬》几本书，他都是通读过的。
而这样一个隐士的后人现在开始靠巴结人上位，也是一件悲叹的事情。
但这不能说樊陵手上没有本事，真没有本事的人再怎么巴结，也不会有人愿意抬一手的。
樊陵匆匆到了书房，“蔡公，樊陵有礼了。”
蔡邕点点头，“坐吧，事情，你给我说一遍。”
樊陵看着眼前没有茶水，也只能干忍着了。
这次可是得罪人的事，而且还是蔡邕这样的名儒大家。
也就是刘文了，换了其他人，樊陵还真不太愿意来。
“蔡公，这刘司隶雄心大志，蔡公也不想他陷于男女情事而忘乎国事吧？”
蔡邕只是轻轻一笑，“荀氏女就不错，何必求娶小女？”
“情爱之事，非他左右。”
樊陵说完，看着蔡邕，接着说道：“荀氏女，为刘司隶小妇，本先帝赐下，乃皇妾，身份自是尊贵，然不可为妇。”
“尹氏女为太后所赐，亦是贵妾，亦不可为妇。”
樊陵不急不缓地说完，随后看着蔡邕，蔡邕也知道这些事情，扶正小妾的事情，从目前的风俗来说，是一件违背礼法的事情。
刘文是一个重视面子的人，他不会在这一方面犯忌讳。
蔡邕没话说，只是喝了两口水。
樊陵继续说道：“刘司隶早就有意向想要娶妻，只是一直犹豫。”
“正如蔡公知晓，荀氏女身份之高，除令爱以外，少有人能压她一头。”
“而刘司隶如今已有子女数人，却无执掌中馈之人，这在外面也已经有些人在暗中议论了。”
“刘司隶再有两年也年过二十，又手掌重权，正是需要一位贤惠之妇主内，以安国事。”
蔡邕哭笑不得，但樊陵这个直接抬到朝廷层面的说法，这个倒是跟刘文的口气差不多了。
刘文跟别人辩论、劝导的时候，经常喜欢把问题提升到朝廷的层面。
想了一会儿，蔡邕也明白了，刘文这是来跟他挑明关系了。
这件事，刘文志在必得！
蔡邕倒是没想到刘文表面谦谦君子，做事倒有些霸道的意味。
自己这个女儿虽说的确不错，而且有他这个父亲加持，从某种意义上说，比起一般人家不错。
但要说进入帝王家，还是差一些的。
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刘文怎么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儿呢？
蔡邕想不明白，但刘文的话已经借着樊陵的嘴说了出来，那蔡邕也得表示一下了。
蔡邕看着外面的雪，随后看着樊陵说道：“这雪还得几天才能化，倒是有些冷。”
樊陵被不明所以的一句话说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刘司隶的别苑有一样东西，名曰暖气。”
“想来，蔡公也曾经到过刘司隶的别苑，暖气可是好东西，不需要火盆，坐在地上就很暖和。”
蔡邕点点头，“但是听说价格很贵啊，刘司隶那边也是修了几个月，然后又陆陆续续补充起来，才修建好。”
皇宫里面也是，修建了很久，尤其是崇德殿，这个宫殿不仅大，整体动工也麻烦，修了半年多才算是修好。
现在宣室殿的改建提上日程，预估的时间也达到了三个月的时间。
蔡邕也想弄，但是没钱啊！
蔡邕看着樊陵，笑了笑，“你真的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樊陵愣了一下。
当初刘文找到他的时候，樊陵更多的是想借着刘文的手，让自己能够升迁。
事实也是如此，权力的确在一点点的升迁，速度比一般人都要快。
而且刘文从来没有说樊陵是仗着他的关系升上来的，反而是默不作声之间，就把樊陵的官职升起来了。
这种做事的方式让樊陵很舒服，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跟着刘文做事的原因。
蔡邕还想说什么，樊陵也看出来了，立马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蔡邕。
这是刘文最后的底牌了！
蔡邕看了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刘文在背地里面到底做了多少事，已经差不多把事情都安排差不多了，而且刘文还说了，一应礼单都已经随着礼品送到了。
蔡邕这下是不得不答应了。
“这个刘司隶，办事还真是周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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