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断官司
瑶嘉这次没有抽回手，而是凝视着他那双充满恳求与不解的眼眸，缓缓道：“这世间很大，我想去看看。”
“看看？”萧丰逸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简单的答案。
紧紧握住瑶嘉的手，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去看看这个广阔的世界，去体验不同的人生，去追寻那些未知的奥秘。”
瑶嘉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渴望与向往，“我曾以为，我身上也会背负着南宫家短命的诅咒，原来那诅咒，只是枷锁，只要冲破，便不会存在，我离开，就是在冲破那层枷锁。”
萧丰逸沉默良久，这才明白先帝曾经为何让他发那些誓言。
原来帝王间口口相传，南宫氏为萧氏一族偿还阴德的话，真的存在。
南山啊，你为何总是这般卦卦精准。
让她留下，只会削减她的寿元。
缓缓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释然，起身将她紧紧拥进怀里，语气里尽是不舍。
“瑶瑶，我放你走……我放你走……”
他说着，声音开始变得颤抖，隐隐带着哭泣。
“我不能让你再背负诅咒，不能再让南宫家替萧家去偿还孽债……”
萧家千百年的基业，从未被撼动过，以往，他总以为是先祖们治国有方，却忽视了历代天星阁阁主为百姓所做的牺牲。
“但请答应我，不要辞去国师之位。”
“陛下……”瑶嘉想拒绝。
“瑶瑶。”萧丰逸松开她，“听朕把话说完。”
凤眸深情凝视着她，柔声开口。
“国师大人，无论你走到哪里，朕、还有整个大夏，都是你坚实的后盾。若有一日你累了，倦了，记得这里才是你的国土，你的根，这片土地上，有我和你的子民在等着你……”
瑶嘉心内大动。
他已做出很大让步，自己真的没有理由再拒绝。
朝他一礼，“臣领旨，谢恩。”
他抬手微扶起她，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放松，瑶嘉觉得胸口刺痛。
这才晓得出来时间长，开始出现胀奶现象，辞了萧丰逸要出宫。
萧丰逸笑着起身，出去送她。
二人如今身份，也不用太过讲究君臣之礼，瑶嘉也就没推辞。
只是脚步略显急促，一手轻抚着胸口，试图缓解那份突如其来的不适，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那封沉甸甸的圣旨。
谁知刚走到西偏门拐角，就与一人迎面撞了一个满怀。
胸部顿时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不自觉地护住了胸前，眉头紧蹙。
疼痛让她几乎站不稳。
对方也显然被这一撞弄得措手不及，连忙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连忙跪地道歉。
“国师大人，奴该死，奴才该死……”
声音异常稚嫩。
瑶嘉抬眼看去，才知道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
四合立刻揪着人，让侍卫带下去发落。
瑶嘉知道这一带走，小太监不是死就是残，连忙阻止，说责任在自己，是她走路太快又没看路，让萧丰逸别同小孩计较。
萧丰逸只得挥手，又见瑶嘉捂着胸口面露痛苦，连忙上前几步，轻轻扶住她。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请太医，赶紧请太医。”
普通太医肯定行不通，瑶嘉脸红扑扑的小声开口。
“陛下，我，我是胀奶，得请女医。”
“胀……奶？”
萧丰逸脸上一阵愕然。
这里到太医院路程不远，萧丰逸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无视了周围宫人惊愕的目光，大步流星地向太医院走去。
瑶嘉本想挣扎，可只要一动，胸口就疼得厉害，也只能任由他抱着。
太医院的门被猛地推开，正在配药的医女们纷纷抬头，见到这一幕皆是面面相觑，随即连忙行礼。
萧丰逸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向擅长妇人病症的柳女医。
“快，给国师看看，她胀奶难受。”
萧丰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完全不顾及自己皇帝的身份。
柳女医不敢怠慢，连忙带萧丰逸来到一旁的诊疗室。
瑶嘉躺在床上，尴尬万分，真没想到，来一次皇宫，丢一次人。
上次撞到肚子，这次撞到胸。
偷偷看向萧丰逸，只见他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此刻的她比整个大夏的国事都要重要。
“还请陛下避嫌。”柳女医提醒。
南宫国师虽是朝臣，却非后妃，皇帝待在这里，实在不妥。
萧丰逸也反应过来，忙以还有奏折要处理为由，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瑶嘉一眼。
那眼神中既有不舍也有无奈，最后化为一句低沉的叮嘱：“好好照顾她。”
待他一走，柳女医开始细心地为瑶嘉处理着胀奶的问题，一边手法熟练地按摩疏通，一边轻声安慰着。
“国师大人，这是产后的正常现象，不必过于忧虑。不过，您还是需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
瑶嘉点头应着。
似乎怕她紧张，刘女医还问了许多关于星星的琐事。
瑶嘉一聊起星星，就跟洪水开闸般，滔滔不绝。
柳女医也耐心倾听，不时给予些育儿建议，氛围渐渐变得温馨而轻松。
这时，诊室外冷不丁，传来一阵女子哭诉声。
“当皇后也不能这么欺负人，明明就是滑脉，还不承认，不仅打了我一巴掌，还说我医术不精。”
柳女医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瑶嘉眨巴一下眼，齐姝有孕了？
外面传来几声轻笑，“樊女医，别哭了，或许真是你医术不精，也说不准。”
“就是啊，皇后有孕，与自身或社稷都是天大的喜事，何必不承认，你啊，还是多精进精进医术吧。”
“谁说的，我再不济，平脉与滑脉还是分得清的！那就是喜脉，就是喜脉。”
那樊女医的声音带着几分倔强与委屈，显然对于自己的医术有着十足的信心。
“住口！”
柳女医朝门外呵斥了一声，随即对瑶嘉歉意一笑，“国师大人，抱歉让您听到这些杂音，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瑶嘉轻轻摇头，表示不介意，但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自她生下星星，南宫家对齐家已开始多次反击，齐太师的几个得意门生皆被外派，儿媳徐氏也因早年受贿被革职。
齐姝有孕的话，对齐家来说可是个扭转局势的好时机。
太医院的医师医术自然不在话下，根本不存在把错脉的现象。
而这后宫也无其他妃子，更不必怕有人加害。
安禾也说过，太后急着抱孙孙。
事若反常必有妖。
迅速整理好衣物，走出诊室。
这时，一队带刀侍卫闯进太医院，各个目露凶悍。
“樊女医何在？”
他们虽问着，目光却已四处搜寻，待看到脸部红肿的樊女医时，立刻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将她拿下！”领头的侍卫大声喝道。
刘女医上前交涉，“不知诸位，是因何理由来捉拿樊女医？”
领头侍卫道：“这贱人，为皇后娘娘诊脉时，偷了娘娘的凤钗，娘娘有令，将之拿下，乱棍打死！”语气中满是威严与不容置疑。
樊女医脸色霎时苍白，还想争辩几句，却被侍卫粗暴捂着嘴巴架起，准备拖走。
瑶嘉眉头微蹙，这明显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慢着。”
瑶嘉出声制止，缓步走向那群侍卫，“她乃医官，即便有错，也该交由刑部或大理寺审问，而非动用私刑？
皇后娘娘凤体金贵，若真有人胆敢偷窃，也应查明真相，而非妄下定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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