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皇帝召见
瑶嘉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早已料到会有人暗中监视林从墨的动向，毕竟林从墨代表着南宫家，他的去向自然牵动着各方势力的神经。
不过，庆幸自己这次用了障眼法，白记商船上的都是替身，真正的林从墨早已走陆路离开。
对于平王和陛下的势力，瑶嘉并不感到意外，但瑞王的参与却让她感到疑惑。
“瑞王为何也要如此在意南宫家的动向？”瑶嘉问道。
淮川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瑞王的目的，不过主子这次安排确实高明，不仅混淆了各方势力的视线，还将暗处之人也挖了出来。”
瑶嘉叹了口气，一时有些猜不透萧丰逸的心思。
淮川发觉水温已有些凉，便拿过棉巾轻轻为瑶嘉擦去脚上的水珠，然后扶她起身坐在软榻上，为她按摩着脚底。
在柔和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温馨。
“主子，我们是否需要派人盯紧瑞王？”
瑶嘉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不用，虽不知他为何那么做，总归不会害我。”
淮川点头，主子怎么决定，他怎么做，总归不会错。
此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白花花惊呼，“你们这么多人，这是要干什么？”
瑶嘉与淮川对视一眼，双双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
只见营帐外站着一队士兵，为首之人手持一份文书，正对着白花花说话。
“奉陛下之命，请南宫阁主前去一聚，还请公子配合。”将领的声音虽然平和，但语气中的不容置疑却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白花花脸色微变，“你欺我没有官职是不是？平日里宣旨或传达圣上口谕的，都是卫总管或者陛下身边的近侍，何时轮到你们这种小兵小将来传旨了？
更何况，我家阁主才从狩猎场回来，累得很，需要休息，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谁派来害她的？”
将领不为所动，看向瑶嘉，态度决然，“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南宫阁主不要为难我等。”
瑶嘉轻轻拍了拍白花花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心中虽然疑惑，但明白如今这种情况下，若是不去，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更何况这将领确实是陛下身边的御林军统帅。
“既然陛下有请，那我便随你去一趟。”
瑶嘉淡淡说道，转身对淮川吩咐道：“你留在营中，若是有何变故，立刻带花花离开。”
淮川点头应是，目送着瑶嘉随着那队士兵离开。
营帐前，白花花还在愤愤不平，今晚的事太过诡异。
刚才在帐外站着，都已经看到好几个官员被这些御林军带走，因此才方寸大乱。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我看陛下未必知道此事。这么晚把瑶瑶叫去，定然有诈。”
淮川沉声道：“不要胡说，御林军乃陛下亲卫，曦言还在陛下身旁，你且安心。”
白花花这才稍微放心一些，但仍是一脸担忧站在营帐外，祈祷瑶嘉能快些归来。
夜色如墨。
主内灯火通明，瑶嘉被士兵们带至此处，营帐内气氛肃穆，几位身着朝服的官员正低头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皇帝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瑶嘉身上。
“瑶瑶，朕记得你小时候曾中过寒毒，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低沉透着些许无力感。
这声“瑶瑶”让瑶嘉微微一怔，自回京都第一次与皇帝见面时，他这么叫过自己，后来便只称呼她为‘小阁主’或是‘阁主’。
眼眸微动，朝高台望去，瞳孔瞬间一缩。
不过半日未见，皇帝本就斑白的鬓发，如今竟然全部变白，连神情都显得苍老了许多，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几十岁。
瑶嘉心头升起一股莫名心酸，随后定了定神，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皇帝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朝身旁齐桓抬了抬手：“把这条也记下。等会儿你亲自送德妃回皇城，把白绫给她。”
瑶嘉心中一惊，侧头看向身旁一直垂首而立的顾曦言。
顾曦言眉头紧锁，显然也对皇帝的突然决定感到震惊。他悄悄朝瑶嘉摇了摇头，示意她出去再说。
皇帝似是累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唯独留下瑶嘉一人。
瑶嘉站在原地，心中满是疑惑。
陛下怎会突然问起寒毒，又是如何下定决心处置她，难不成齐桓将他说服了？
可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仓促。
皇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瑶瑶，你可知你身上的寒毒，乃是德妃令陈嬴所下。朕今日才知，朕宠信多年的妃子，竟是五毒教圣女。她为留在朕身边，竟然伪造身份，心思深沉，令人发指。”
瑶嘉凝视着他，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可是从齐桓处得知？
皇帝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张了张口，刚要回答，营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皇帝眉头紧锁，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卫缌去查看。
不一会儿，卫缌匆匆进帐，面露为难地禀报：“陛下……是平王殿下……不顾众人阻拦，想要见您一面。”
皇帝知他是为何而来，眉头皱得更紧，厉声呵斥道：“让他滚回去……咳咳咳。”
瑶嘉连忙上前为他顺气。
柔声安抚，“陛下，平王殿下这也是孝心一片，试问哪个做子女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处死？陛下要顾及龙体，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帝缓了缓，挥手让卫缌将萧丰礼劝走。
卫缌领命，快步走出营帐。
萧丰礼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父皇如何说，是否让我进去？”
卫缌摇了摇头，看了营帐一眼，将他拉至无人角落，低声道：“殿下莫要因为德妃之事乱了方寸，为今之计是先自保，莫要被德妃牵连才是。”
萧丰礼满眼愤恨，“你说的轻巧，被处死的又不是你娘……如今里面是谁陪着父王？”
卫缌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是南宫阁主。”
萧丰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转为深沉。
南宫嘉瑶与母妃并无深交，但此刻她竟在父皇身边，难不成是因当年的事东窗事发？
“卫总管，你可知道父皇为何突然要处死母妃？可是有人今日进过什么谗言？”萧丰礼急切地问道。
卫缌连连摆手，“殿下莫要瞎猜，具体情形，老奴也不甚清楚。只晓得陛下午睡时又被仙人托梦，醒来便喃喃自语说什么五毒教圣女、毒妇、李代桃僵之类的话，接着便去了娘娘营帐，在里面发生何事奴才并不知晓……不过后来的事，殿下想来也知道了。”
萧丰礼一脸不可置信，一脸愤恨，“一个梦！一个子虚乌有的梦！就要我母妃的命？这与昏君有何不同！”
“殿下万万不能这么说 。”卫缌忙制止他再下去，“殿下莫要忘了陛下当年就是被老神仙托梦，才不费吹灰之力寻到南山先生。自然会对梦中内容深信不疑。”
他不提南山还好，一提萧丰礼怒意更加浓烈。
那南山他多次拉拢都未成功，偏偏投到萧丰逸麾下。
一把挥开卫缌，转身便往营帐方向冲。
被卫缌拦腰抱住。
“殿下，万不可冲动！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您若此刻前去，非但不能救娘娘，反而会害了自己 ，还是想些靠谱的办法，最好一劳永逸的……”
他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萧丰礼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挣扎，抬起头，望向远处萧丰逸的营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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