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坛酒
第二天,颜佳佳早早就起了床,等进来时间魏西也醒了,问魏西怎么不多睡睡?
魏西说我妈妈说了,让我在丈母娘家要起早一点,别给丈母娘一个懒惰的形象。
魏西洗漱完毕,颜佳佳去端了一碗面给魏西,一碗肉沫面,还煎了一个荷包蛋。魏西在吃早餐的时候,颜佳佳去拍她弟弟的门喊她弟弟起床。
颜勇军睡眼惺忪的起床洗漱,见着魏西,喊了一声哥哥。
吃完饭,要带魏西去给颜佳佳的爸爸上坟,颜佳佳在弟弟房间拿了张相框给魏西看,是她们一家人的合影。
一家人站在房子前,颜佳佳和妹妹站在爸爸妈妈旁边,弟弟则站在爸妈中间。
魏西也就知道为什么颜佳佳弟弟那么高,姐姐和妹妹却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原因。
颜佳佳的爸爸约摸一米六,她妈妈却有约摸一米七了,她弟弟遗传母亲基因,她们俩则遗传了父亲的基因。
要去镇里买香火爆竹,魏西将钥匙给了颜佳佳,示意让她学着开。
颜佳佳学了驾照后没摸过车,她说有些紧张,魏西说没事,他帮他看着,而且这一路上都很平缓,没有高低较大的地方。
于是颜佳佳就带着魏西和她妈妈、弟弟和妹妹一路到了者相镇,一路上她紧张得话都不敢说,妥妥的就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司机。
魏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颜佳佳憋着嘴说好紧张,一路上以匀速三十码的速度开到者相镇,
一路上不分左右,大道在两边,我只走中间,坑洼什么的都看不见,好在这车减震可以。
回去的路上她怎么说也不开了,最后是魏西开回去,一直开到离颜佳佳爸爸坟墓最近的地方,才下车走路上去。
给她爸爸上了香烛,磕了头,敬了酒,最后放了炮仗爆竹,颜佳佳的妈妈抹了抹眼角,说了几句布依话。
这时颜佳佳眼泪包包的,颜勇军和颜卿卿都低着头不吭声,最后颜佳佳的妈妈让魏西和三姐妹一起磕了头,完成了整个上坟流程。
回到家里吃过饭,颜勇军自己去找小伙伴玩去了,颜佳佳给她妈妈说了那个银狮子导致魏西昏迷的事情,说要去拜访那个村里的老摩(法师)。
颜佳佳的妈妈就去抓了一只大公鸡,倒了一壶十斤装的自家酿的米酒,让颜佳佳用红纸包一个红包。
一开始颜佳佳妈妈让包十二块,最多就一百二,零八年在乡村里,妇女的劳动力也才五十块一天,
最后魏西给包了个一千二的红包,说多少无所谓,就想要求个心安。
老摩住在寨子最高的那上面,是一间高架木板房,四周用竹条编织镶在木架框内,用牛粪将竹条间缝隙糊住。
只是时间已是久了,好些牛粪已经脱落,家里一样的四面漏风。
老摩是一个人独居,颜佳佳说过膝下无儿无女,颜佳佳的妈妈率先进了屋去,魏西跟着颜佳佳随后,
老摩见颜佳佳妈妈抱着一只大公鸡进来,手里还提着酒,还没说话就见被颜佳佳挽着的魏西。
颜佳佳的妈妈用布依话给老摩介绍了魏西,魏西上前去递了一支烟,老摩摆摆手,示意他抽旱烟。
颜佳佳将魏西的情况说清楚,说魏西见到狮子时就晕倒了,还拿出那个银狮子递给了老摩。
老摩看了好几眼魏西,又看了手里的银狮子,说这是狮子显灵,带魏西去看一看前世今生,对本人没什么影响。
最后让颜佳佳拿了一个鸡蛋在魏西脸上向左滚三圈,向右滚六圈,弄完了就将一碗用纸钱烧了化一碗符水,让魏西喝下去。
然后拿着鸡蛋,舀了一碗水去了房屋的吞口(屋檐的意思,解释详见本章图片),魏西几人也跟着出去。
老摩坐在那念念有词,手指在鸡蛋上画着圈圈,好一会儿,就将鸡蛋敲破,将蛋黄和蛋清倒进水里,用一根竹片拨弄着,最后又将这碗水倒掉。
颜佳佳本来要去给他舀水,被他拒绝了,老摩自己去舀了一碗水出来,又将刚才的蛋壳剥成小碎块。
一块一块的扔在碗里,有些漂浮着,有些沉底,期间一直和颜佳佳母亲说话,问一些魏西的情况,比如年庚生月,家里老人有多少健在等等,大部分都是魏西一一作答。
最后老摩用竹片将碗里的水搅动了一会儿,就盯着转动的水流,等水停了,又再搅动了两次。
最后又将水倒掉,最后去倒了半碗酒,对着酒碗念念有词,然后喊了一大口,蓦然喷了魏西一脸。
魏西懵逼的准备要擦干净,被颜佳佳妈妈拉住,让他别动。
然后老摩递过来剩余的酒,让魏西一口喝光,到魏西喝光之后,颜佳佳的才拿出纸巾给魏西脸上的酒擦干净。
然后开始给颜佳佳的母亲交代,要旁晚擦黑时将一碗水饭倒在桥边,明天太阳没出来前将一碗水饭倒在倒在爪(拼zhua第二声)爪捱(拼ai没有声调)的那里。
最后颜佳佳的妈妈拿出红包递给他,说这是小辈们的一点心意,让老辈子不要怪。
回来的时候,魏西问颜佳佳,桥他知道,去镇上的路上就有一座桥,那个叫爪爪捱的是什么地方?
颜佳佳笑着将他带到马路上,指着很远处说就是那,魏西看过去,是一处山脊的地方,地势比较陡峭。
颜佳佳给他解释,爪爪捱的意思是,那里有一个倒坡,倒坡上有一个大石头像一只鸡头往下啄的样子,用本地话来说爪就是啄的意思。
那里是这条路的最险峻的地方,又有这么一个名字,所以在那里倒水饭的意思就是拜山神鬼怪,保平安的意思。
下午,颜佳佳的大伯邀请他们去他家吃饭,魏西拿了两瓶酒加一条烟作为送礼,她二伯家里都来作陪。
见着魏西送这么贵的礼物,吃完饭,颜佳佳家大伯送了好些腊肉和香肠作为回礼。
得知魏西明天下午要回去,颜佳佳的二伯邀请魏西上午去他家吃饭。
还没喝下场,颜佳佳的妈妈就叫颜佳佳去将第一碗水饭倒了,结果魏西们回到家,颜佳佳才拿着碗回来,额头微微有些汗水。
又有几个堂姐堂妹来和颜佳佳说话,第一天来问话的叫颜绿竹的堂姐也在,和魏西说话就随和得多了,是颜佳佳家二伯家的。
几人说着话,就听见门口有人喊大米大米,这两天听那些嬢嬢些喊颜佳佳妈妈叫大米或者大米嫂之类的,就知道应该是喊她妈妈。
果然,颜佳佳的妈妈从灶房那边出来,“公(少数民族喊姥爷的意思),进屋来坐,”
“我就不坐了,这个送给小佳,喊她让她家那个每天下午吃完饭喝一小口,这娃娃有心了,”
“哎哟,小辈些应该的,公,你喜欢喝酒还拿来给小辈些,我喊小辈们给你送点瓶子酒给你喝,”
“不要,要是有心给我打点包谷酒来就行了,”
“公,你不坐哈?”
“不了,”
两人没有说布依话,虽然口音很重,但是魏西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罗公拿的啥子酒?”一位堂姐问那位叫绿竹的堂姐。
“还有什么酒,就是他一点都不给别个喝的那个坛子,泡了些药材的,”
颜佳佳妈妈喊颜佳佳出去,回来就端了一杯酒给魏西一口喝了,
几个堂姐堂妹盯着魏西看,魏西咂了咂嘴笑着说,这又不是仙丹,不可能吃了就能飞升天界吧?
当晚上将魏西肩膀咬出血来,魏西才知道这东西大发了,不止仙丹那么宝贝啊。
第二天一早,颜佳佳的妈妈就来敲门,喊颜佳佳去倒水饭,颜佳佳看着魏西的样子,悄声说了一句,活该。
由于这次倒水饭的地点比较远,又不让开车,魏西起床陪她一起去,颜佳佳的妈妈交代了,两只手端着不要换人。
等倒了水饭,颜佳佳的手都快抽筋了,于是,魏西背着颜佳佳,她将碗揣在兜里,就这样走了回来。
路上魏西就问了颜卿卿成绩可以冲击兴义八中不?
颜佳佳说估计不行,不过可以试试,她在镇上中学一直名列前茅,而且和县里面的尖子生分数不相上下的。
魏西说那更好,让她去试着报一下八中,一旦录取了,按她的成绩,一个985是跑不了的了。
上午在颜佳佳家二伯家吃饭,她二伯家送了一只腊猪后腿。
颜佳佳的妈妈提醒要去给罗公买些酒送过去,于是去了另一个村买了五十斤,魏西带着身上剩余现金,提着酒和颜佳佳一起去的。
看着魏西和颜佳佳进来,老摩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抽他的旱烟,最后老摩让颜佳佳先回去,他和魏西说说话。
“我看出来,你应该不缺钱,”老摩盯着魏西看。
“嗯,算是吧,”魏西想了一下点点头回答道。
“我也看出来了,你不缺婆娘,”
魏西也点了点头。
“我那个酒是不是很可以?”
魏西再次点头,“很厉害,”
“我给你的那点酒有五斤,你匀到喝满两个月,只能是你个人喝,别人哪怕喝一点,你的药量都不够,后面就没得啥子效果了,”
“噢,好,”魏西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魏西将钱全部给了他,“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能对等你给我的东西,只能将我身上剩余的现金全部给你,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去取,我没办法在你身边侍奉,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我的谢意。”
老摩收下魏西大概有七八万的现金,一句话没说,只是对着魏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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