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儿的衣柜
黑色的雷克萨斯，在酒店附近海滨长廊停下。
“大野先生，请帮我把行李箱交给酒店，辛苦！”
“嗨！”
司机点头哈腰地离开。
宽阔的海滨公园，深夜依然很热闹，人群聚集在各个角落聊天喝酒。
沿着海滨长廊，盛砚书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直到没人的地方，他才扶着栏杆，眺望远方。
他从透明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黑色乌龙茶，离开盖子递给顾婼希。
“好苦！”
三得利黑色乌龙茶，浓烈的茶味像是压缩出来的，比美式咖啡还要苦涩。
盛砚书没有任何反应。
几分钟的沉默里。
远处白色的海鸟，在东京湾的夜空划过。
自动贩售机前面，年轻人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行人经过他们的身后，说着叽里呱啦的日语。
世界并没有静止。
好压迫的沉默。
顾婼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害怕盛砚书问起刚才的事儿，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
面馆的陌生男子，怎么就搞得像分手的初恋。
色字头上一把刀。
女生也适用。
不知司机跟傅初棠讲什么，他二话不说就离开。
看着盛砚书的侧脸，刚毅又冷峻，写着不能反抗不可侵犯。
她莫名其妙的，不希望盛砚书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孩。
“回房间休息吧！”
？？？
大半夜，如此温柔的月光，妩媚的海风，什么也不干就直接回去？
果然是个神经病。
“你先回去，我认得路。”
难得的宁静，夏夜的海风，满是年轻人的世界，多么让人惬意呀！
顾婼希张开双臂，迎接阵阵海风吹拂，抚摸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乌黑的长发，及膝的短裙，随着风一起飘舞，好像暗黑夜里的小精灵。
“今天先回去。”
顾婼希想起大野先生的话，他提到明天的重要谈判，很不情愿地点头。
一个野惯的女人，突然要做个小乖乖女，真要命。
她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心中100个不情愿。
“你考过托福吗？”
托福？突然问这个干嘛？
对港大硕士来说，托福是最基本的。
前世的顾婼希托福115分，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写起小作文也头头是道。
“当然，裸考115分。”
“明天早上八点钟，我在酒店西餐厅等你。”
说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男人，活该没人爱。
走到酒店房间门口，盛砚书掏出房卡塞到她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还以为他会进来坐坐。
顾婼希可没见过，这样的正人君子。
那些老板们，刚走进电梯，就变得急不可耐，走廊里就开始动手动脚的。
盛砚书，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也可能是取向有问题。
顾婼希耸耸肩。
嘀！
房间门打开。
迎面的冷风吹来，顾婼希忍不住打个哆嗦。
是冷冻室吧？
插上电卡之后，整个房间瞬间闪亮。
超大的双人床。
洁白的床单，柔软的枕头。
卫生间里的洗浴用品，用的是海蓝之谜，真奢侈啊！
巨大的圆形浴缸。
这些，已经满足顾婼希对酒店的所有需求。
走出浴室，房间里圆形小餐桌上，摆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看样子是刚切好的。
拉开窗帘，正对着东京湾。
霓虹灯已经熄灭，黑夜里只能看到远处的灯塔。
“叮铃铃！”
床头的座机突然响起。
大半夜的谁会打电话过来？
“顾小姐衣服都已经烫好，挂在衣柜里。有任何问题请电话。”
顾婼希稍稍有些惊讶，想起明天的谈判，应该是工作服。
“辛苦，谢谢！”
打开衣柜，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足足10条连衣裙，包括各种颜色，清一色到脚踝的长度。
就这个审美，就知道都是盛砚书买的。
三宅一生的粉色淑女款，迪奥的纯白蕾丝女王款，华伦天奴的少女款，还有Prada的职业款。
另外几条，是东京本土小众品牌，很有设计感。
除此之外，还有几双鞋子。
菲拉格慕的基础款，RV的闪亮款，还有Jimmy的女神款。
浅色的运动鞋和运动装。
保险柜上，三宅一生菱形格子包，香奈儿小包，迪奥的戴妃包。
精致的盒子里，摆放着搭配衣服的首饰。
都是少女喜欢的款式。
柜子的底上，放着一个很大的CPB纸袋，成套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还没有拆开。
是谁干的？
顾婼希脑子里转一圈。
除了他还有谁？
他怎么会如此细致，看来也是个高手啊！
浴缸的水已经放满，整个房间弥漫着沐浴球的香味，是佛手柑清甜的味道。
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
有亲生的爸妈的孩子，他们是多么幸福啊！
顾婼希脱掉衣服，浴缸的水温也刚刚好，置身于香气弥漫的泡泡中，好舒服！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声再次响起。
顾婼希拿起浴缸旁的手表，凌晨1:30，哪个神经病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假装睡着行不行？
“叮铃铃！”
电话声再度响起。
东京版的午夜凶铃吗？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恐怖。
她以前也经常独自住酒店，工作压力太大，带个伴侣一起运动，很快就能睡个好觉。
闭上眼睛拿起电话，那头竟然没有声音。
“喂，你谁呀？”
她不耐烦地问，双腿绷直推出来好多泡泡。
“希希，是我。”李艳红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就知道，你一个人，肯定也睡不着。”
“红姐，你怎么啦？”
“我……我有点害怕。”
不是啊大姐，大半夜的你害怕，你去找自己老公啊。
有老公不用，留给别人吗？
顾婼希心里为她着急。
“你打给爸爸呀！”
有盛砚书那样的老公，一个晚上都不应该放过他。
就算身体不方便的时候，还可以用其他姿势。
“我不敢。”
打给老公，还有不敢的。
真没用。
不过跟她说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你别怕，打开电视，看体育频道。冰箱里有喝的，柜子上还有零食。”
安抚好一阵子，李艳红才肯挂掉电话。
当男人也不容易。
哄老婆养小孩都挺辛苦的。
明天早上八点钟，约好盛砚书在西餐厅见面，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盛砚书的女儿，县城首富的女儿，就该有点相应的派头。
她吹干头发，拔掉电话线。
柔软宽大的双人床，柔软光滑的蚕丝被，寂静得令人心慌的夜晚。
顾婼希很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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