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亮山遇旧识
两间客房紧挨着，里边还有内门相通。四人稍微整顿一下，便去了前边要了一大份羊肉汤来。这滚烫的羊肉汤端进来，寒气似乎一下就去掉了不少。除了面条、馍馍这些主食，店家还赠送了四份小菜。
“来，先喝点汤暖暖肚子。”鸣箫先舀起一碗端到曦爰面前。
“嗯!这看起来真心不错啊！”曦爰毫不客气就拿来喝了几大口。
“偏心啊！鸣箫!”火凤在旁边揶揄道，自己舀了一大碗，还放了几大块肉。
鸣箫笑道:“吃吧，这回管够。”
青牛默默给自己弄了一碗汤面，慢慢吃了起来。
夜里洗漱完毕，大家都相继休息起来。本来青牛是要守着曦爰的，但被火凤强行推去跟鸣箫一起睡了。
曦爰躺在床上，满身的疲倦袭来。这些天赶路，确实也有些累了。
火凤躺在曦爰身旁，侧过身子把手脚都搭到曦爰身上。
“睡着了吗？”火凤在旁边小声问道。
“嗯。”曦爰应道，眼皮沉沉的。
“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我都很想跟你说会话呢。”火凤继续说道。
“说吧，听着呢。”曦爰开始迷糊了。
“我……”火凤刚开口，又似乎说不出口。
“你说，做人是不是太辛苦了？”
“人总是四处奔波，明明有很多话，却总憋在肚子里不敢说出口。”
“我虽然爱吃，可我也是个女孩子啊……”
说到这里，火凤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也会有喜欢的人，只是……只是我……”火凤的脸有些热起来了，想到那个人，心里噗通噗通跳不停。
曦爰的呼吸开始变重了，打起了轻微的鼾声来。
火凤凑过来，轻轻贴着她的肩膀，不由得也闭上了眼睛。唉，本来心无杂念的一个灵兽，奈何贪吃变成一个人形女孩子了呢，徒增这么多烦恼。火凤心底叹道，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曦爰便被客栈的喧闹声吵醒。起来一看，日头居然已经出来了。
她推开门伸伸懒腰，感觉北风呼啸，干冷干冷的。
隔壁门开了，鸣箫出来，迎面就是一个暖暖的笑容。
“快吃点东西，一会儿我们去月亮山。”
曦爰赶紧点头，今日她又打扮得像个男子一般，在青丘山那边买的衣服果然实用。
出门之时，曦爰又给自己披了个厚斗篷。
在鸣箫的带领下，四人骑马急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月亮山。
那是边塞的一个沙漠山，常年能见到月亮，因此得名。鸣箫师父说过，此处能得月亮常年拂照，阴气极盛，底下必有阴灵。
那山丘中有一处泉眼，周围无河道，却四季不枯，当地人称灵泉。
四人牵着马系在山脚下，却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哀嚎声。
循着那声音看去，那边似乎有不少人。
曦爰跟着鸣箫走近，看见他们衣着，应该是附近的人。只见他们跪地磕着头，往月亮山拜着。
“神灵保佑，保佑我们家平平安安。”
“神灵保佑我家大壮一路走好……”
鸣箫凑近一个老人家，柔声问道:“大爷您为何在此处祭拜？”
老人拜足九拜后，这才抬眼看向鸣箫。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唉，日子不好过了。家里两个男丁都被抓走了，也不知能不能回得来。”
老人将面前的祭品整理好，洒了酒，自己迈着步子往回走了。
鸣箫示意曦爰他们，一起拐到山体侧方，再往那后边的灵泉走去。
北风呼呼刮着，黄沙漫天飞。
鸣箫却在这风声里，清楚地听到了琴声。
“古琴？”曦爰也同样投出惊奇的目光。
鸣箫一挥手，示意大家飞往灵泉。
琴音越来越清晰，“是《抚灵曲》。”
前面已经出现了那片泉水，周边围了一些植物。
待四人落在泉边，看向那琴音处，果不其然。
有人在此处抚琴，那人披散长发，白衣飘飘，正是夜随风。
众人愣了一下，脚步一停顿，有些面面相觑。
琴音如平静的湖面，鱼跃泛起点点涟漪，扣人心弦。
纵然北风呼啸，黄沙飞扬，眼前人却似乎浑然不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琴音终于不再响起。周围的风，也像是被安抚了一般，忽然变得缓和下来。
夜随风背起月华古琴，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诸位，幸会!”夜随风眼眸深邃，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琴仙，幸会!”鸣箫作揖道。
“此处风大，请随我来。”夜随风转身向侧方走去。
原来那边竟有一座木质房子，外表看着极其陈旧。
入了屋内，才发觉室内与室外的天差地别。里面虽然落灰，家具物件却一应俱全。
曦爰这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她的心突突直跳。回想第一次见到夜随风之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在昨日，她翻了翻母亲的记事本。里面提到过月亮山、灵泉、太华山，还有一个叫小风的孩子。会是他吗？那孩子……
曦爰想着这些，浑然不觉自己的眼神一直落在别人身上。
身旁的火凤干咳了几声，曦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曦爰!”火凤干脆挡在了她面前，阻挡她视线。明明……明明是我们家鸣箫先跟曦爰在一起的，可不能让别的男人插一脚进来，火凤心里想着。
夜随风哑然失笑，先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我居然会在这里!”
火凤看向他，说道:“你就直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火凤!”鸣箫喊道，“注意礼节。”
“琴仙，你来此处所为何事？”鸣箫客气地问道。
夜随风看向鸣箫，“不知清幽宫主人来灵泉，所为何事？”
“我路过此地，顺便缅怀师父。”鸣箫答道。
“唉!”夜随风叹了一声，“鸣箫兄，是我唐突了。请节哀。”
夜随风往门外看去，“我亦是缅怀故人。”
火凤皱眉看着他，心里嘀咕着，嘴上不客气地说道:“有这么凑巧？你缅怀哪个故人啊？”
夜随风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曦爰，平静地答道:“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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