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跨越千年的棋局：落子无悔（22）
“皇上近日气色不错。”
行过礼后，几人被赐座，南笙这么评价了一句。
褚景羽假咳了几声，脑海里浮现被左丘荔珍追着跑的情景。
他竟不知那丫头对圆房一事如此执着，还说这是身为皇后应该做的事情，都不知母后这几年教了她些什么。
满皇宫跑来跑去，精气神当然不错。
不过这些他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他瞄了眼左丘琅：“今日找你们来，确实是有件事。”对着南笙道：“七岭城城主寄了请柬，邀你参加其与张文涵的婚宴。”
“你如今身份地位高贵，动身去北疆实为不妥。”
褚景羽虽这么说了，但南笙明白，这件事还没有回绝，否则这位皇帝也不会与她提及此事。
文安殿一时陷入沉默，古珩看向一旁，他的南大人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早已料到此事会发生。
“臣在此前收到过几封北疆境况的书信，七岭城的百姓铭记圣恩，感念百官临危授命，救他们于水火中。在此关头，裴城主的婚事亦关乎东历对北疆的态度与重视，且臣曾于七岭城同众民经历那场浩大的天灾，他们视臣为救命恩人，臣才有如今这般地位与权势，理应回去探望一二。”
褚景羽虽眉目有些严肃，语气却让古珩听出熟悉的妥协与荣宠来：“不用说，又是本心，你且去吧，将文昌礼他们三人也带上。”
南笙笑了：“是。”
古珩向前一步：“皇上，几位大人并不善武，臣愿领命护送他们前去北疆。”
褚景羽和左丘琅：……
“去吧去吧。”
聊过此事，左丘琅已从置身事外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听到南笙与古珩提及两月前的狩猎宴与噬心丹，他眉头紧皱。
“兄长可想到什么了？”古珩觉察到他的神情变化。
左丘琅：“那日确实有一小兵自称是四王的人呈上来一碟鹿肉，想让陛下尝尝。”
三人看向他，神情专注。
“那小兵瞧着是个陌生面孔，我拦下了他，并未接下那盘鹿肉，后来我查到此人身份无碍，亦未做他想。”
“那盘鹿肉呢？怎么处理的？”
左丘琅神色凝重：“不知。”
文安殿一时无人出声，褚景羽愣了两秒，才笑道：“这是冲着朕来的啊，他们还真是热衷于挑拨朕与四王的关系，一次不成，又来一次。”
除了南笙，无人看见褚景羽攥紧的拳头，似在克制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两人似有若无的对视，却让古珩看了个清楚。
原来三年前东市那次，当时还是太子的历羽帝也差点中了溟荒人的诡计，他这么想到。
不过在不远的未来里，古珩很快就发现了一切的端倪，包括那历史上违和的转变。
北疆一趟来往，又是两个月匆匆过去。
曾闻名整个历京的四大文官再次齐聚，虽以后不在同一个地方了，但张文涵与文昌礼、李舒、展巍等人依旧如知己好友般，时常通信作诗。
裴子惜对张文涵并无情意，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她需要稳住这位左膀右臂，助她更好的管理七岭。
所幸，这场婚宴还让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南大人，以为这是与南笙的最后一次见面，所以裴子惜常常找南笙出门逛街，尽管有时候还有永毅世子这个大灯泡。
众人离开北疆时，七岭城关口堆积着前来送行的百姓，场面格外壮观，令众人心中震撼且欣慰。
回到历京后，南笙与古珩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一同为东历奉献的状态，两人情绪稳定，感情稳定，事业亦稳定。
古珩依旧会记录左丘府与南笙的日常，云岫园的书阁垒满了写完的册子，一摞又一摞，分外珍贵。
左丘荔珍虽已成为当朝皇后，但南笙还是会偶尔来左丘府看看廖夫人，与这唯一的长辈说说话，再顺便见一见小侯爷。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安稳地过下去。
但近日一件事，让古珩从这场梦中惊醒，史书上女相的转变好像要开始了。
史书记载，历羽六年，历安盛世第四年，女相南笙于皇宫御花园将一名说错话的丫鬟打成了重伤，由此开始了她残暴虚伪的后半生。
丞相府邸，古珩屈着一条腿，脸色沉闷地坐在池边巨石上，他已经从左丘琅那里知道了真相，打骂丫鬟的不是南笙，而是褚景羽。
池子里的十条锦鲤争相吃着从上方撒下来的鱼食。
听到来人的动静，古珩翻身站稳。
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我听说了御花园的事，你想以身犯险引出溟荒人？”
除此之外，古珩不敢信南笙会为保护太子，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
南笙脱下官帽，额头勒出了一条红痕，她看起来近日没睡好，眼周附近有些水肿。
“此事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与祥之，圣上服用过噬心丹，情绪开始暴动了，原本有缓解的法子，可因溟荒异族再次动乱，他受了些刺激……”
“！”古珩震惊。
“他怎么会……所以民间开始传闻女相残暴，是因为你替他顶了罪？”
南笙没有回答，古珩却从她的沉默中推理出了未来的所有走向。
所以那些残暴的事迹并非女相所为，这一切都是她有意顶替历羽帝的罪名而导致的。
良久，古珩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明明知道他的南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却要眼睁睁看着她开始遭受世人的唾骂。
“如果当年我早点去那片城外林寻你，救下你与荔珍，你……”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
古珩浓重的悲伤传染给了南笙。
她上前紧紧抱住古珩，好像如此就能延缓既定的结局到来一般。
从进入这个位面开始，棋局便早已定下。
历史的变数不止是古珩的存在，还有最初打开的历史回溯直播，几十万人正在全方位观看东历的历史。
对此，南笙只想说：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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