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泡沫幻影,祸起元阴
结契大典很快就在云笙的走动下办成,令衍和南宫乐韵在师长们的见证下结了契后,于无幽山留了一段时日,二人便告别云笙和令珩离开了。
“唉……此次一别,也不知这小没良心的会否记得回来看看。”
云笙和令珩并肩站在山门处,看着远方渐小的黑点,忍不住和令珩抱怨了下。
令珩眼中满是不舍,却未搭理云笙,师妹长大了,有道侣了,她们强留不得。
只是令珩没想到,再见令衍时,会是那般情形下……
却说已然离开无幽山地界的行云舟上,令衍恹恹趴在船尾,可怜巴巴地望着无幽山所在处愣神。
不仅师尊师姐舍不得她,她亦舍不得,只是她心已被道侣占了一半,她们此番启程,是往上三幽扶羌而去。
南宫乐韵伴在令衍身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疼地摸摸这人脑袋。
早先便说好,先回无幽山,在云笙、令珩的见证下结契后,回扶羌再行婚礼之仪,这是南宫家唯一的要求。
虽步修仙之道,可南宫家族乃古老大家族,很是看重三媒六聘之礼,讲究的不外乎是大家脸面罢了。
南宫乐韵乃嫡系血脉,又是家主唯一的女儿,做父母的,若儿女欲修正道不思情爱便罢了,可既然南宫乐韵有了心怡的道侣,自该按凡间民俗婚约之礼来办。
至于新人是两名女子一事,修道之人无人会在意。
起初令衍有些诧异,南宫虽为大家族,可到底也是大门派家族,怎会要求她们行拜堂之仪。
后来得南宫乐韵解答方知,浮翎宗虽为扶羌四姓家族合力立宗,但这么些年下来,各家之间都已互生罅隙,再不是世人口中称赞的异姓同心了。
而南宫家家规向来是不屑小人之道,因而,南宫渐渐有了撤出浮翎之意,这是其他三家心知肚明之事,亦是南宫家子弟认可之事。
故而,南宫乐韵在介绍自己时才说“扶羌南宫”,而非“浮翎南宫”。
既要与浮翎划清界限,便也不耻行那修道者的天道证契之礼了。
何况,以人间流传千古的婚嫁之仪来见证二人情谊,更合乎二人心意,断没有拒绝之说。
因着吉日已定好,二人未曾多在路上耽搁,紧赶慢赶不出半月就到了扶羌,只是事情,似没那般简单。
此时的南宫家家宅,自家子弟正忙里忙外布置着大小姐的婚礼,其家主和各长老却不在族内。
南宫乐韵和令衍走在街上,听到的尽是有关南宫家的事情,却非她这大小姐的婚事,而是……
“这浮翎宗当真欺人太甚!南宫家主都已立誓脱离浮翎,他们竟还不肯罢休!”
“道兄所言甚是!司徒家合其他两家之力要逼南宫交出浮翎至宝,可谁人不知此乃借口,既是浮翎至宝,以南宫一家之力如何在三家眼下拿走?!岂非言说浮翎立宗之本靠得是南宫一家?!当真笑话!”
“哈哈哈这位仁兄所言非虚,我看这浮翎没了南宫家啊,怕是不行咯!”
此言一出,惹众人哈哈大笑,直将上三幽三大门派排第二的浮翎宗当成了笑料。
偶然听到的南宫乐韵二人却笑不出来,二人互视,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南宫家出事了!
顿时,再顾不上悠哉漫步,直接越过人群往南宫家所在而去。
其身后,仍有人在为南宫家忿忿不平,“要说最可恨的便是那上官家,上官家主夫人和南宫夫人可是同胞姐妹!竟还胳膊肘往外拐合着外人一起对付南宫家,呸!当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谁说不是,上官家百年前遭人祸,险些灭族,若非南宫家及时援手,怕这扶羌,早就没了上官一姓!”
“我看啊,最虚伪的才是那司徒家,仗着大家底蕴,百般纵容其家族子弟欺男霸女,这扶羌百姓,哪位没被司徒家欺辱过,若非有南宫家约束,这扶羌怕是早成司徒一家的了!”
一说起司徒家,心中有怨者数不胜数,扶羌四大复姓里,唯这司徒家犯了众怒,亦唯南宫家得众人爱戴。
至于上官家和东方家,前者只会得众人一句白眼狼,后者,虽不耻他们合力欺辱南宫家,却也不功不过,犯不着抓着不放。
然而,众人也只能与他人撒撒怨念,对上浮翎宗三家,他们也会明哲保身,因而这些愤懑过过耳便罢了。
不多时,南宫乐韵二人站在了微掩大门的南宫家宅前,瞧着大门整洁如旧,里间时而传出些许交谈声,二人忐忑不安的心些微安了不少。
“阿韵,我们进去罢,应该没事。”
令衍牵着南宫乐韵的手,正欲进去时,右侧突然传来车轱辘转动的响声,正往二人处来。
二人闻声回头一看,脚步瞬间转了向,连忙迎向马车。
马车上,车夫面上一喜,“家主、夫人,是小姐,小姐回来了!”随即拽了把马绳,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面上瞧着不过而立的夫妻正探头往外看,南宫乐韵忙唤道:“父亲、母亲。”
索性离家门也仅几步之距,南宫乐韵主搀着夫人下了马车,令衍方恭敬行了一礼,“令衍见过岳丈岳母大人。”
南宫家主南宫拓对着令衍的问好冷哼一声,甩手别了下身,毫不领情这一声“岳丈”。
倒是家主夫人凤伊月对着令衍温温和和应了声,而后一手一个,拉着二人往家走,将南宫拓丢在了身后。
“阿衍,你们可是已然结过契了?怎回来的这么快?”
对着岳母的话,令衍不敢不答,可身后岳丈怨怨怼的视线太过灼人,令她难以忽视,因而答得磕磕绊绊的,“回、回岳母话,我与阿韵、阿韵已然结契,得师尊、和和、和师姐见证。”
她这岳丈大人怪她哄骗拐走了自家闺女,每次见着她都没什么好脸色,但又碍着妻子女儿都欢喜,又不好时时黑着脸。
因而,也只能在她见礼以冷哼回之,实像个被人拿了自个心爱之物而生闷气的稚儿,让令衍总是无奈又好笑。
凤伊月也知自己丈夫对这女儿女婿不悦,但到底同榻十几年,总不能当众落他面子,也只能拍拍令衍手以作宽慰。
南宫乐韵为儿女,亦不好明面护着自己道侣,只好转了话头,“母亲,我们回来时听坊间谈论一二,那三家可是为难你们了?”
说起此事,凤伊月脸上的笑意倏忽敛下,抿了抿唇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南宫拓便没那般顾忌了,闻言直接黑了脸,怒道:“司徒妄想南宫取半数家底以作脱离之用,那是痴心妄想!”
“呵!凭什么?!南宫的底蕴都是世代积蓄下来的,司徒老贼哪来的脸面狮子大开口?!”
南宫乐韵的性子最像其父亲,闻言直接气炸了,说话都没顾上礼数。
令衍几人听之纵容一笑,没人去斥责她失礼,因着,她们亦是如此认为。
随后,南宫拓将事情缘由一一道给了二人。
原来,在她们回无幽山准备结契时,南宫拓便已决定脱离浮翎宗,为免惹麻烦,他同家族长老商议后决定分毫不取浮翎宗之事物,算是净身脱宗,在外人眼中,这是十分憋屈之事。
只是南宫家都自己的考量,其他三家业已同意了,只待毁去当初合力建宗立下的契约便可。
谁知就在此时,外出历练的弟子发现一处大型秘境,以浮翎之名可据为己有,南宫拓虽不认同,但因要脱离浮翎了,便也不好插口,便任由其他三家作那仗势欺人之举。
但很快,便惹了众怒,由上三幽三大门派之首的流仙剑庄牵头,合其他各派之力对浮翎施压,强压之下浮翎不得不共享秘境。
南宫家本不欲掺和此事,谁知浮翎和其他各派第一次联合探索秘境时,竟只回来了半数子弟,可见其秘境之凶险。
流仙欲再派人探之,浮翎不算撒手,也欲如此,只是不知谁起的主意,竟求助到了南宫家,好话歹话,人情世故都道遍了南宫拓才松口答应派家族精英子弟随同。
而这一次,南宫家损失惨重,二十几名精英子弟竟只回来了不到十人,浮翎其他子弟更是只活下了几人,且重伤而归。
南宫拓心知此秘境不可再探,便撤回了家族子弟,本以为会就此相安无事,谁想过了几日,坊间却流传起了南宫家秘境内杀人夺宝之流言。
南宫拓派人细细探查了一番,发现是由司徒家起头传的谣言,便带着人找上了司徒本家讨个说法。
“可那司徒老贼忒不要脸,竟改口咬定我南宫偷拿了浮翎至宝,浮翎有个娘的至宝!”
听到丈夫爆了粗口,凤伊月不赞同回头横了他一眼,看得还欲再开口的南宫拓闭上了嘴。
之后的事便由她来接着。
经此一闹,南宫和司徒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其他二家此时不曾插手他们之事,只作壁上观。
没想事情愈演愈烈,原是南宫家子弟确实在秘境内得了一世间罕见的珍果,只是那宝贝对大部分人来说没甚用处,也不知那司徒家到底谋什么。
南宫乐韵闻言奇道:“母亲,何物如此珍贵?竟惹得司徒与我们撕破脸?!”
凤伊月突然看向她,定定盯了几息后,突然笑了,“韵儿,此物与旁人无益,与你和阿衍,却是无价之宝!”
南宫乐韵一怔,待再发问时,凤伊月已然继续回忆,全然没有跟她细说之意,她只好压下了心中困惑,安静听着。
宝贝贵重自是惹旁人眼红,但也是南宫家子弟亲手摘取,断无从旁人手中夺宝之说,那弟子连天道誓言都立下了。
司徒家却没敢跟着,只能灰溜溜败北而归,再之后又几日,却是三家家主携手堵上门,要他们南宫家归还浮翎至宝。
“此事,便一直闹到了现在……”凤伊月话中满是失望,旁人如何作为她不在意,可上官家……着实没良心。
当初上官之祸,是她央着家主冒险救之,如今,竟被忘恩负义到此种境地,是她瞎了眼,念着那点姐妹情谊……竟养虎为患!
几句话的功夫,家门便也到了,车夫有眼力见地上前推开门,映入眼帘地是一片通红的喜庆之色,忙活中的子弟见大门打开一愣后,随即欣喜问好。
“大小姐!是大小姐回来!见过家主、夫人,见过大小姐!”
此起彼伏地问好声听得南宫乐韵心酸,南宫家飞来横祸之际,家族子弟竟还有心思为她布置婚礼,实在让她愧疚。
知女莫若母,女儿眼角一红,凤伊月便知道她都想法,忙拍拍手背笑道:“韵儿,此乃你人生大事,无需多虑,我与你父亲已然上报九幽三鉴,理,我们南宫家不亏,你且安安心心准备出嫁即是。”
“你母亲说得对,若连这点子事都处理不好,耽误了你的吉日,我这家主也不用当了,你且宽心当你的新娘子就好。”
南宫拓虽不喜拐了自家闺女的令衍,但二人两心相印,他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为人父母,自是希望自家儿女能幸福。
纵是南宫乐韵再不愿,也不得不被自家父母摁着乖乖坐等出嫁。
而很快,在她们婚礼吉日之前,九幽三鉴亲自派人下来处理了南宫家和浮翎宗之事,有天道誓言在前,理亦归南宫家。
何况亦有他宗弟子偶然撞见司徒家带着围堵南宫子弟欲夺宝之行举,算是彻底坐实了司徒家贼喊抓贼的恶心行径,也算还了南宫家一个公道。
南宫乐韵二人方欢欢喜喜拜了堂,在南宫众长辈或同辈的见证下结发为妻妻,生死两不弃。
大礼过后,二人又在南宫家逗留了一段时间,确定其他三家不再来找事后,便携手出去游历了。
临行前,凤伊月将南宫子弟从秘境里得到的宝贝送给了二人。
“此乃元阴果,此用处,可转阴阳,合合珠结,最是适合你们二人,韵儿,且收好了。”
关于母亲所说之言,南宫乐韵听不明白,但看母亲如此郑重的模样,她还是接下了,想着往后历练指不定能遇上记载此果的书册,倒时自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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