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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运筹帷幄羽檄急


嘉靖收到了黄锦的汇报后,只是问道:“有哪里人反对啊?”

黄锦向嘉靖说明了主要是徐党和科道言官反对朱载坖的方略,对此嘉靖并不稀奇,这些科道言官,一向如此。但是嘉靖很看重的就是徐阶在此事上的态度。因为嘉靖也很清楚,严嵩虽然忠诚,但是已经老迈,嘉靖更换首辅已经是箭在弦上的事情了。

一旦严嵩去位,徐阶是最有可能接任首辅的,而现在朱载坖的势力也算是初具规模,在嘉靖的计划中,朱载坖就是用来平衡徐阶的势力的,徐阶显然也领会了嘉靖的意思,要是这个时候徐阶还鼎力支持朱载坖的话,嘉靖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换人了。

黄锦作为嘉靖身边的捞人,当然知道嘉靖的打算,但是黄锦还是有些担心,和严嵩不同的是,徐阶的势力要强的多,无论是他现在心学巨擘的身份,还是他门下的门生故吏以及他背后的东南士绅,徐党比之严党,规模要大得多。

严嵩依靠的是嘉靖的信任和他的乡党,虽然看起来现在严党个个位高权重,身居要职,但是和徐党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徐阶的门生故吏可是遍布天下。

徐阶的基本盘主要是科道和翰林院,也就是所谓的清流,徐阶一向以清流领袖自诩,在科道中威望确实很高,而且徐阶担任过多年的国子祭酒和翰林院掌院学士,在翰苑中也有不少的门生,翰林院号称储材之地,翰林官们更是被看做未来的阁老。

当然徐阶手上最大的底牌还是他东南士绅领袖的地位,东南文风鼎盛,科举兴盛,在国朝无出其右,每一科都有大量的东南士子通过科举成为大明朝的官员,而徐阶又是现在东南官员的领袖,他的号召力之强,可想而知。

所以黄锦担心,朱载坖根本没办法和徐阶抗衡,对于黄锦的担心,嘉靖不以为然,他说道:“黄伴,你可是太小看咱们这位裕王殿下了,他可是有办法的。”

既然嘉靖要这么做,黄锦也只能答应,嘉靖在黄锦送来的奏疏上御批了一个可子,就是按照廷议的结果执行,也就是同意朱载坖的方略,既然朝廷准备按照朱载坖的方略用兵,那就要调集粮秣和兵马,准备对王杲用兵。

要用兵,自然首先是选将,这可是朝廷的数万精锐,轻忽不得,按照之前的办法,这等大事,肯定是要廷推的。但是这事是朱载坖一力主张的,嘉靖说道:“用兵选将,裕王去和内阁商量好后,由朕中旨任命即可。”

嘉靖很清楚,一旦廷推,以清流现在的影响力,很容易影响廷推的结果,选将用兵可不是小事,一旦出了岔子,丧师失地,折损国威,这可不是小事。

嘉靖于是直接让朱载坖和内阁商量好后任命即可。朱载坖接到嘉靖的旨意后直接找来李成梁和汪道昆,朱载坖问道:“二位可敢承担此事?”

汪道昆和李成梁当然是求之不得,能够立功怎么不去,尤其是李成梁,他对于女真人并没什么感觉,李成梁觉得收拾一帮女真人还是简单的。

朱载坖见二人都愿意去辽东,这就好办了,朱载坖于是写好荐章,推荐汪道昆为辽东经略,李成梁为援剿总兵官,出征辽东。内阁收到朱载坖的荐章之后,有些犯难了。

任命李成梁为援剿总兵官出征辽东,这事不难,李成梁本身就是蓟镇副总兵,此番统帅大军出征,加官一二也在常理之中,要命的是朱载坖举荐汪道昆担任的辽东经略一职,这可是要职,轻易不授予的。

所谓经略,就是朝廷有重要军事任务时特设经略,掌管一路或数路军、政事务,职位高于总督。专管军务的方面大员。和总督、巡抚不同,经略虽然也是京官的外差,但是经略属于钦差性质,专为一事而设,地位极其尊崇,所谓经略二字的字面意思就是经谋远略,可见其地位之尊崇。

按照道理来说,朝廷调发大军征讨王杲,并修建宽甸六堡,确实可以设置经略专管此事,但是朱载坖推荐汪道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汪道昆是裕王的心腹,但是这也太过分了,要出任经略一职,是要有明确的资格的。

简单的来说非都御史或兵部尚书侍郎不能担任,出任经略的最低官职就是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和兵部的尚书侍郎,而汪道昆现在仅仅是右佥都御史,和都御史整整差了两级,要想任命汪道昆为辽东经略,恐怕有些难啊。

徐阶说道:“首揆,不若让汪道昆加右副都御使巡抚辽东,也可以总管军务。”

徐阶的看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巡抚一样也有总管军务的职能,按大明制度,巡抚掌握一省行政事务。同时在政务之外也兼掌军务。

但是严嵩却知道,巡抚和经略是有极大不同的,他也很清楚朱载坖的意图,经略是钦差,事毕即回,也就是说,汪道昆在战事结束之后就要回朝任职,这也是朱载坖的主要目的。因为到时候汪道昆以都御史兼兵部尚书或侍郎的职务回朝,必然要按照职务给他安排一个部堂或者都御史的职务,这样的话,汪道昆就成为裕王一派的第二个接任部堂大员的人。

也徐阶当然也看出了朱载坖的用意,部堂大员的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徐阶还想安排自己人呢,所以徐阶就想让汪道昆担任辽东巡抚,因为巡抚是有任期的,总要考满之后才能回朝,而且巡抚不过佥都御史或者副都御使,即便是回朝,最多也就安排一个侍郎或者寺卿不得了了。

大家都很清楚对方的想法,严嵩笑笑,拉着徐阶的手说道:“子升,既然如此,你我一同去觐见陛下,面陈此事,恭请圣裁吧!”

严嵩不由分说就拉着徐阶一起去见嘉靖,同时将朱载坖的荐章呈上,请嘉靖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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