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地上地下


第一场雪那天,白栀让人放了一个火盆在门口,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边上,就静静的看着。

  雪越下越大,又让人拿了一个铁丝网放在火盆上,又拿橘子烤着吃,还放了好多花生,还要煮茶。

  那个茶壶真难找,要小小的铁皮的,可是找了好久只有大的和瓷的,那时候她哭的可真厉害呀。

  后来自己哄了好久,还是不行。急得自己说她是个哭包,气的她追着自己打,满院子都是他们的脚印。

  真快乐,真热闹。

  哪怕今天她没在,看见这个院子也觉得热闹。

  解雨臣闭上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

  “家主,抓到一个动手的。”

  解言走过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有点害怕没有小姐陪着的解雨臣。

  “谁家的。”

  解雨臣的声音冷冷的,可能比雪还要冷。

  “解沉昇。”

  一个老实的能力中等的人出现在了解雨臣的脑子里。

  解雨臣带着一点疑惑,“谁审的。”

  解言更怕了,她很少见到这样的家主,因为他在小姐面前装的很好。

  装的“温柔又可怜”。

  “解桉审的”

  “让解奉再审一遍,和川子的消息对一下,合了就让川子直接解决了。”

  解言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她不傻,刚才解雨臣明显就是在想小姐。

  雪停了,解雨臣也回去了。

  火车在慢悠悠的走着,时间也是。

  在春节的前一个星期的时候,白栀终于带着大黑耗子回来了。

  看着门口的新对联,黑瞎子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白栀身后的人个个人高马大的,浩浩荡荡的就好像是上门找茬的。不过也是巧了,假找茬的碰上了真找茬的。

  管家看见白栀回来了,感觉尸体都要回温了。

  家主因为那些族人只是内部纠纷,而没有夺权谋杀,在处理上面没有对叛徒的狠戾,纠结的人头疼。

  现在小姐回来了,解家的人就老实了。小姐可不管你是谋杀还是找茬,最轻的也得让人瘸着条腿。

  至于话疗,不可能,小姐只会骂人和直接动手。

  管家橘子皮一样的老脸笑成了菊花,“小姐,黑爷,今天旁支的人来。”

  白栀看见门口停着的那些车了,也没惊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绮你们先去休息,等过两天在上班。”

  解绮他们谢过白栀之后就走了。就歇了两个晚上,剩下的时间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累死了。

  管家看着白栀往会客厅走,自己就去准备别的了。小姐带着黑爷回来了,那以后的饭就不能做的简单了。车也要备好,小姐肯定要带着黑爷出去买东西。

  冬天了,会客厅挂了帘子,要不然里面的人早就看到白栀了,估计这时候都要跑没了。

  “花花,看看我带了谁回来。”

  白栀声音一响起,会客厅里的声音就消失了。

  看着这群“欺软怕硬”的人,解雨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

  聪明吧,敢跟他找事。

  蠢吧,只是找事。下毒杀人一点不沾,连账本造假都是小心翼翼的。

  也就白栀不管自己在解家的身份地位,能弄死一个是一个,自己也不管她,不然都不知道这些旁支得跳到什么程度。

  “呦,这是提前拜年了?叔叔伯伯这么好的呀。”白栀进去就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笑道“花花,礼物可得放好了,等新年的时候摆出来,好感受一下来自长辈的爱。”

  没要到好处就算了,还要赔上点,还不能说不是,旁支的脸都绿了。

  解雨臣看着白栀和黑瞎子,笑的有一点灿烂,“知道了,会收好的。既然回来了就去洗漱吧,歇一歇,晚上再好好聚聚。”

  “知道了,那叔叔伯伯我就先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就带着黑瞎子走了。

  看见白栀回来了,旁支也不敢在坐着了,纷纷告辞回家,准备把礼物送过来。

  看着一下就走的干净的屋子,解雨臣也走了,他要回院里,那有栀子和瞎子。

  三个屋子三个人,静静的,又热热闹闹的。

  “栀子,起来了,今天在你院里的小餐厅吃。”听着屋子里的白栀还没有动静,又接着劝“栀子,起来了,火锅都开了。”

  踏踏踏的声音,白栀猛地打开门,“火锅?什么口味的。”

  “麻辣。”

  解雨臣看着被火锅勾起来的白栀,在想她什么时候可以不再那么爱吃。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白栀的“等着”不知道有多坚定。

  里面的声音挺呤嘡啷,没一会儿白栀就出来了。

  黑瞎子也到了,刚冲白栀挥了挥手,话还没说呢,白栀就跑了。

  看着白栀远去的背影,黑瞎子把胳膊放在了解雨臣的肩膀上,“小九爷~想不想瞎子呀。”

  “现在不想了。”

  听着黑瞎子荡漾的声音,解雨臣现在不止不想他,还想把他埋在土里。这样的话还不会跑,等什么时候想他了就在挖出来,白栀也不用千里追捕了。

  解雨臣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于是加快了脚步,连带黑瞎子也早早的到了餐厅。

  这个餐厅是院里的小餐厅,一张圆桌一张长桌。剩下的都是靠墙摆放的绿植和中西方的摆件。

  值得一提的是,圆桌那边是西方装饰,长桌那边是中式装饰。没别的说法,就是单纯的玩。

  白栀坐在长桌的主位,隔开了解雨臣和黑瞎子,让他们两个面对面的坐着。

  “栀子,你说把黑瞎子埋在土里怎么样还不会跑,省的你去抓人,等你想他了就挖出来看看。”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半年了,不打电话不回家,都叫他了也不回来。

  孩子大了,还是要打一顿收拾收拾才行。

  白栀听见这个消息,手不停的抚摸着下巴,看着火锅里的菜浮浮沉沉。

  “小九爷,不带着你这样的,瞎子又不是种子,种下去能收获很多瞎子。”看着白栀认真思考的样子,黑瞎子略有崩溃的说“小小姐,你不要乱想啊。瞎子埋了就出不来了。”

  “可是真的好心动啊。埋了就会很老实吧。而且万一你体质不同呢?万一你种下去之后能收获很多瞎子呢。”

  白栀看着夹起来的肉片,觉得这个主意可还试一下。

  “小九爷,你看看你把白栀养成什么样子了,她竟然真的要埋了我。”

  黑瞎子看着不为所动的解雨臣,动了一下脚。

  啪的一声,白栀的筷子落在了盘子里。

  白栀低头看了一眼发麻的脚,从黑瞎子的锅里捞了一筷子羊肉。平静的说“埋了吧,现在埋,分开埋也行。”

  “别呀,大冬天的,那么冷,还是别让下人为我繁忙了。”

  黑瞎子小声地比比着,还谄媚的给白栀夹了一盘子刚烫好的肉。

  “我可以给他们发奖金,犒劳他们因为黑爷所加的工作量。”

  黑瞎子认命的把剩下的肉夹给了解雨臣“小九爷可不能这样想,只要不埋了瞎子,那就不用发这笔奖金,多省钱呀。”

  三个人的语气一个比一个认真,但是谁都没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两个的都送狼给自己。

  他们只是生气黑瞎子不回家,并不想把他埋在家。

  今年的春节是三个人,没有红灯笼红对联,也不热闹,但是和往年一样温馨。

  三个人排排站,蹭别人家的烟花炮竹。

  今年的新年,没人来解家。但是礼物都到了。

  看着白栀坐在地摊上,一个个的开盒子,分类摆放,高兴的很。

  “瞅瞅,这个花瓶真的好看,比那个花里胡哨的乾隆花瓶好多了。”

  盒子越来越小,剩的也越来越大。黑瞎子和解雨臣也加入了进来,突然就找到了拆礼物的乐趣。

  狼王还是狼王,闲不住,根本闲不住。

  元宵佳节,该是逛灯会的时候了。

  可是解家不可以,或者说是解雨臣就解白栀不可以。

  黑瞎子看着两个小可怜也不能出去,就自己做了几个灯,送给解雨臣和白栀。

  看着各式各样的灯被人挂了起来,白栀眼里全是对灯笼的痴迷。

  指着一个小马灯“花花,我要这个,你帮我。”

  解雨臣看着灯笼上面的题,给白栀赢了好多的灯笼。

  后来那些灯笼都被解雨臣保养的很好,特别是其中一匹踏花的天青色小马,那是白栀赢的。

  很快节日快乐的氛围就没了。狼王也迎来了他1987年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下斗。

  黑瞎子前面宣布了这个消息,解雨臣后面就带着人开始买票走人了。

  那天回来的时候黑瞎子就告诉了解雨臣,白栀喜欢到处跑,去找好吃的,去找好看的。

  徽州呀,一个写实的地方。它还叫八皖呢。

  白墙青石黑瓦,一个池塘,一场大雪,几只肥嘟嘟的鸟儿,压弯的枝头,一抹红色的夕阳余晖。

  北方的苍凉和南方的温婉。

  随意一匡,就是一幅名画。

  白栀把解雨臣的黑色大氅披在了身上,在小路里穿梭着。解雨臣在后面追着她,让她再拿上一个暖手抄。

  地上的人诗情画意,底下的人“肝肠寸断”。

  “阿嚏,我为什么要来遭这罪,谁那么想不开大冬天的来北方盗墓。小小姐指不定在哪享受呢,瞎子我呀真可怜。”

  黑瞎子一边叨叨着,一边摸索着甬道。

  后面的雇主又不听话了,争执,反驳,打斗。

  黑瞎子快速的把雇主拖走,没什么原因,他都来主动遭罪了,雇主就是死,也得死在地上,至少把尾款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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