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乖兔子驯化野狼(八)
向安在迷迷糊糊中觉得特别热,感觉身上有一个硕大的暖炉。
他动了动,在天光亮的房间里看到了不对劲。
司晏炀没穿衣服,将他抱在怀里。
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司晏炀的锁骨和胸肌。
再接着,他就发现更不对劲的地方,司晏炀连裤子都没穿。
昨晚还穿着睡衣睡裤的人,今天早上裸奔了。
向安戳了戳司晏炀的脸。
“困……”司晏炀嘟囔着在向安身上蹭了蹭。
清晨的男人都有点不受控制,向安明显感觉到司晏炀起反应了。
他猛地把人推开。
司晏炀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安安,怎么了?”
向安上下打量他,“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我热。”司晏炀伸了个懒腰,醒了,“昨晚做了个梦,特别热,我就把衣服脱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没有去看向安,拿过睡裤就先穿上,翻身下床。
可就是这一个动作,向安僵住。
因为他自己有先穿衣服后穿裤子的习惯,所以这十几天,小木头也保持着同样的习惯。
而现在,身边这个人却先穿了裤子。
向安垂下眼睑,司晏炀恢复记忆了,他会再把他囚禁起来。
他如果想跑,就只能再伤司晏炀一次。
可他真的不想跑了,也不想被关起来。
更不想再伤司晏炀。
怎么办……
向安看着司晏炀没有回头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木头。”向安叫他。
司晏炀转过头来,眸子里依旧是之前的懵懂,但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得出,那懵懂下无法伪装的凌厉。
“过来我亲亲。”向安张开手臂。
司晏炀惊得眼眸瞬间就睁大了,“你、你、你说……”
“过来嘛。”向安躺在床上,声音又软又黏,“亲不亲啊,不亲那以后都不亲了啊。”
司晏炀飞扑过来,但又小心翼翼地在向安脸上亲了一下。
向安却捏着他的嘴唇,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木头真乖。”
司晏炀竟然很嫉妒,嫉妒另外一个自己。
在那间令人窒息的如同囚室一样的房间里,他哭的声嘶力竭。
他憎恨将安安关起来的人,心疼安安遭遇的一切,可在巨大的痛苦中陷入短暂昏迷过后,他就恢复了记忆。
安安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就是自己。
司晏炀不敢直视向安,只能继续伪装成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穿帮。
“木头。”向安亲了他一口后就紧紧把人抱住,“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记得,我要对安安好,要保护安安,要听安安的话。”司晏炀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有些嘶哑,因为失而复得的激动。
向安感受着拥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在轻微的颤抖,既软又乖,“木头,你答应过我,不会把我关起来。”
司晏炀呼吸一窒,安安看出他恢复了?!
“你说话算话吗?”那道乖软的声音还在问。
司晏炀唇舌颤动,他没有办法对这样撒娇又信任自己的向安说出那些残忍的话,没有办法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给爱人伤害时还要一意孤行。
可……向安会离开自己,像过去一样逃得远远的。
一想到这个,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人囚禁在身边的冲动。
向安没能得到答案,只能破釜沉舟,“木头,我喜欢你。”
司晏炀心口猛地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松开向安,惊愕地看向对方,“你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木头。”不是司晏炀,是木头。
是他从小时候就依赖、喜欢的木头,是他可以付出一切的木头。
向安在他唇上亲了亲,“木头,我不喜欢那样,别关着我,好不好?”
软软的嗓音说着委屈的话语,司晏炀那要硬化的心再也说不出拒绝,“好,我以后都不会关着你,再也,再也不那么做了。”
Yes!!!!
果然撒娇管用!
司晏炀又继续说:“那你别离开我。”
“可我要回家。”
这话果然刺激到了司晏炀,他眸光深敛,语气都冷下来,“你只能在我身边。”
眼看着又要往疯的方向发展,向安谨遵大哥教诲,娇撒完了,该强势了。
他也沉下脸,推开司晏炀,翻身下床,“你其实根本不爱我。”
司晏炀哪受得了这样的话,他从身后抱住向安,急切表态,“你不能这么说,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爱你。”
“你连尊重我都做不到,说什么爱我?”向安撞开他,仰头和司晏炀对视,“你只是把我当仆人,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你也无动于衷,都不会顾及我一点点的心情!你不是我的小木头,你是司家的主人司晏炀!我只要我的木头,我不要你!”
小时候的呆瓜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木头面前闹脾气的,木头从来都不会生气发火,可在进入司家后,他们似乎真的成了主仆,呆瓜成了司诺,只能事事都顺着“主人”。
“要么我再杀你一次,要么你放我走。”向安决绝的后退,是真的要再次逃走。
司晏炀心底的绝望在撕扯,他面临的一切让他习惯了用武力镇压,所以哪怕是当初找到向安,他也只是强迫性的把人锁在身边。
他不能没有向安,他宁愿死在向安的手里,也不能看着向安不要他。
司晏炀看着向安即将开门离开的背影,双膝跪了下来,“安安,我求你,别走。我是你的木头,你别不要我,我会改的。安安,我不能没有你。”
向安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等的是什么呢,司晏炀没有来救自己的道歉?
不是,是想要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人”重新变回他的“木头”。
不给的就不要,可他的木头会一直给,所以他要的也一直都是只属于自己的木头。
向安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步步重新走回来,“你以后都不发疯,我就不会不要你。”
“我不发疯了,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司晏炀一把搂住向安的腰,只要向安没有不要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从在训练营开始,他的生命中就不能没有这个人。
这是他痛苦生命中唯一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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