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崩溃
洛南走后，汪海林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海量庞杂的信息之中，最为关键的部分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
儿子的命运掌握在汪海林自己手中！
3岁的汪世盛和11岁的汪世盛，被困在了同一只保险箱里。
他所要做的，就是选择其中一个，作为最后的胜者。
汪海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给他一万次选择，他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11岁的汪世盛。
只要他活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怎么做？
他该如何去寻找那远在他处的保险箱，又该如何去决定打开保险箱之后，看到的是哪一个汪世盛？
薛定谔的实验里，唯有打开箱子才能确认猫的死活。
但他仅仅是确认死活，却决定不了结果。
结果是天定的，连薛定谔都无力更改，他又有什么办法？
等等……
或许他想错了方向。
洛南说过，他是唯一能够决定世界线的人。
打开保险箱，找到本次世界线争夺战最后的两名参赛者，见证他们的输赢，世界会自然给出回应。
如果是11岁的汪世盛，世界线收束，他们所在的世界成为唯一，永远留存。
如果是3岁的汪世盛，世界线崩散，他们所在的世界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这么说来，他不仅仅是观测者，还是……比赛的裁判？
那么裁判该如何去影响比赛的胜负呢？
汪海林眼中闪动光彩，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警官！警官！”他抓着铁杆喊道。
“汪海林，你又闹哪样？”狱警从办公室走出来。
汪海林盯着他的眼睛：“警官，你知道汪世盛吗？”
“什么汪世盛？”狱警一头雾水，“你睡迷糊了吧。”
果然，洛南说的没错。
「网瘾版」汪世盛被解决了，所以狱警又一次遗忘了他。
“警官，我想打一次电话。”
“又打？你今天早上刚刚探视过。”狱警记得洛南，说明他还没死去。
不过以他重伤的情况来看，估摸着命不久矣。
洛南的体内是有超级修复细胞的，如果连他都面临濒死的话，看来守护联盟和好战联盟打得十分激烈，外面想必已经被时空漩涡搅成一锅粥了。
“拜托了，警官！就这一次！这对我非常重要，求求你！”
汪海林态度恳切，十指交叉抱拳，作哀求状。
狱警对汪海林的变化略略吃惊，掏出钥匙开门，同时嘀咕道：“吃错什么药了这是？”
再度来到通话区，汪海林拨通了堂弟的电话。
“堂弟，记得我之前给你的茶叶地址吗？对，时间到了，你快去取货吧，记住，一共五个地址，一个都不要落下，今晚之前必须完成！”
汪海林讲了一通外人听不懂的电话，然后提前结束通话，来到狱警面前。
“打完了？那回监室去吧……”
没等狱警说完，汪海林突然冲狱警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手舞足蹈地奔向自己的监室。
“儿子乖，爸爸在，爸爸都准备好了！咱们父子俩终于要重逢了！爸爸爱你！爸爸不会让你输的，你一定会赢，我们一定会赢！”
见汪海林癫狂地在走廊蹦蹦跳跳，冲着空气又哭又笑，狱警愣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疯了！”
到了半夜，汪海林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他没有睡着，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没有人身自由的看守所里，他想要接触保险箱，唯有一种办法。
沙沙沙……
怪异的声音响起，汪海林猛然睁开了双眼。
“来了！”
汪海林翻身坐起，朝监室外探头探脑。
没有声音，监区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白炽灯孤独地亮着。
他尝试推了一下监室的铁门，没有上锁，铁门应声而开。
一切都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打开的监室大门，空无一人的监区，熄灯的狱警办公室……
他看向左侧，那里果然有一只黑色的保险箱，摆放在走廊的正中央。
是的，只有在梦里他才会见到那只保险箱。
是梦，还是记忆，或者是别的什么，对汪海林都不重要。
活着的儿子，才是他唯一的期盼。
“爸爸，救我……”
保险箱中传出了听过无数遍的声音。
汪海林热泪盈眶，脸贴在冰冷的保险箱表面：“世盛，爸爸来了，爸爸来救你了！”
话音刚落，保险箱的内部渗出一团黑气，气体没有味道，弯弯曲曲地向上升起，汪海林从黑气中感受到了冰冷的死亡。
他不惧反喜：“起作用了！起作用了！”
“爸爸，救我……”
汪海林做了三次深呼吸，按住了保险箱的把手。
无需密码，他轻轻地打开保险箱。
在保险箱仅仅开启一条缝时，大量的黑气往外泄露，走廊的灯如接触不良般疯狂地闪烁起来，他像是身处被浓雾笼罩的森林，周围的景象正一点点变得模糊。
汪海林心提到了嗓子眼。
八年了！
他为了这一刻，等了足足八年！
“世盛！”
汪海林奋力拉开了保险箱，下一刻却浑身颤栗起来。
他双眼暴突，惊恐到了极点。
“不不不！不可能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汪海林咆哮起来，发出一个中年男人内心极致的绝望和不甘。
保险箱中，只有一个三岁孩童的干尸。
快速闪烁的顶灯，像是不断按下的快门，记录最后的结果。
“不！！我没有失败！我没有失败！！”
汪海林像头濒死的野兽蜷缩起身体，痛苦地哀嚎着，凄厉地哭喊着，悲恸地嘶吼着。
啪嗒。
啪嗒。
奇怪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听起来像是把某种东西从粘腻的胶水中拔起来。
他回过头去，看见一张极为狰狞可怖的脸。
16岁的汪世盛嘴角流血，喉咙已经被他抠的面目全非，通过撕开的皮肤可以看见淡粉色的食管，随着他的动作一伸一缩。
他朝汪海林走来，脚踩在他自己吐出来的血迹中，发出粘腻又腥臭的啪嗒声。
“爸爸，救我……”淡粉色的食管又一次伸缩。
“别过来！别过来！！”汪海林猛地倒退。
他感到身后又撞上了某个硬物，一回头，头颅破碎的汪世盛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他嘴唇一张一合，说道：“爸爸，救我……”
“不！！”
他朝边上跳去，鞋底踩中了某样东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他摔在一滩莫名的液体中，其中漂浮着白色的碎骨和黄色的组织，而在汪海林的面前，一张汪世盛的脸从液体下方浮了出来。
“爸爸，救我……”
一个个惨死的汪世盛出现又消失，围绕着汪海林的身边，惨叫与呻吟此起彼伏。
顶灯加速闪烁，雾气依然浓郁，监区像是恐怖的吃人世界，遍布只有死亡，死亡和死亡……
汪海林崩溃了。
【惊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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