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那时刚成年
肖祺错愕地呆住，“玉姨他们出事了？”
韩伟霖顿了一下，轻声纠正，“你是我太太，该叫妈。”
肖祺轻轻点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韩伟霖。
韩伟霖手掌在腿上搓了一下，眼神晦暗，眸底掩着情绪，他突然起身在窗前走了几步，回头问肖祺，“我能抽根烟吗？”
肖祺点头，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烟和打火机，怕让屋里留下烟味，他进了阳台。
有那么一瞬间，肖祺分明窥见了他的沉痛，就连抽烟的背影都透着寂寥。
她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柔柔地蹭了蹭，阳台的窗户被他开了一半，窗外深秋的凉风迎面吹来，带来一阵凉意。
韩伟霖一边抽烟一边说给她听，“我刚成年不久那一年，也就是你和格格都才九岁时，他们计划在格格生日当天举行派对，请柬都发了出去，蛋糕也提前订了，但8月15号晚上，他们从一场酒会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车祸地点是一处环山公路，他们乘坐的轿车被一辆大货车撞进一侧悬崖下，车子翻滚落下时卡在一棵树上才停下，司机当场死亡，我母亲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父亲连尸体都没找到。”
一场惊心动魄的车祸，如今说来仅是几句话，可这背后造成的痛苦和创伤，却无法想象。
韩伟霖手搁在窗棂上，指尖夹着的烟猩红地闪着。
肖祺转过身钻进他的怀里，抬脚亲了亲他的下颚。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种时候，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韩伟霖深吸一口烟，吐出，呛得肖祺紧紧皱眉，但她忍着，表情怜惜地看着男人。
“车祸发生时我按照学业规划正在国外读书实习，接到电话赶回来时，母亲还在急救室做手术，我带人去事发地找父亲，一无所获，警方以及我们调查的结果是车子侧翻下滚时我父亲被甩了出去，那下面是一条大河，垂直于事故地点的河边以及上下游，我们都找了，足足找了一个多月，始终见不到人。”
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肖祺屏住呼吸，脸埋在韩伟霖胸口。
“母亲手术很成功，保住了一条命，但颅脑损伤成了植物人……外公一夜白头。”
韩伟霖熄灭烟，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肖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干脆圈住他的脖颈用力地吻他，他很快反客为主，捧着她的脸辗转反侧，许久之后，他垂眸凝着一脸动容的肖祺，“你同情我？”
肖祺赶紧摇头，她听得哽咽，出口的话都带着一丝沙哑，“没有，你是韩伟霖啊，那时候你也才18岁，就遭逢巨变，直接开始接手韩氏，肯定很难很忙，居然还抽时间去帮我开家长会。”
说到最后一句，她呜咽一声，很没出息地哭了。
之后的很多事就说得清了。
比如韩格格逐渐改变扭曲的个性，比如他一直没有带她见公婆，比如他和韩格格从来不提父母。
不是不想提，是背后藏着伤心事。
韩伟霖大掌顺着肖祺哭到一耸一耸的后背，“傻瓜，给你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完全掌控了韩氏，就算天天给你扎头发我都有时间。”
肖祺泪眼朦胧，后仰着望着韩伟霖，带着哭腔的开口，“你不会老早就想给我扎头发了吧？”
韩伟霖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是想，每次见你，你头发都乱糟糟的，像个没人管的小乞丐。”
肖祺心里又难受了，突然就怪自己比他小那么多，要是他父母出事时她已经长大懂事，就能陪在他身边，他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很多。
他也用不着身处黑暗中，却来照耀她。
“所以玉姨……妈，她现在还没醒吗？”
记忆中，韩氏兄妹俩的父母长得都特别好看，尤其是玉姨，真正的仙女下凡，而且还是女强人，当时的韩氏就是她在管理。
“没醒。”韩伟霖语气低沉。
肖祺心里难受的厉害，抓着韩伟霖的手摇了摇，“你别难过，妈一定能醒过来的。”
韩伟霖神色晦暗，许久不曾再说话。
肖祺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催他赶紧休息，她把脖子里的珠宝放进首饰盒里去洗澡，出来时韩伟霖还站在阳台抽烟。
她佯装生气，“你再不去洗澡我要生气了。”
韩伟霖掐灭烟，回头看着假装气鼓鼓的肖祺，轻笑一声，“再鼓像河豚了。”
肖祺不高兴，拿着干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使坏地把水甩到韩伟霖身上，男人几个大步追过来一把薅住她，带着她轻而易举往大床上一躺。
肖祺抬腿踢他，睡裙裙摆顺着小腿往腰部滑去，脚踝被男人轻松握住，膝盖处突然一热，男人的唇碾压而过。
她呆了一瞬，看着男人有些回不过神，他却突然起身，“等我。”
肖祺靠在床头乖乖地等，心里想着玉姨车祸的事。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她要是早点知道一定会容忍韩格格突变小恶魔的个性。
韩格格平时肯定没少在她哥面前说她好话，否则人家一个优秀的继承者会喜欢上她这种小屁孩。
越想，越觉得自己小姑子不仅美，还很善良。
她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要好好对待小姑子，说话不怼她，爱护她，把她当公主养，还要说服苏灿一起对她好。
韩伟霖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肖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
“在想什么？”他几下擦干头发，坐到她身边。
肖祺身子一软往他怀里拱，“想你妹。”
韩伟霖：“……”
是在骂他吗？
对上韩伟霖质疑的眼神，肖祺反应过来，立刻捂了捂嘴，“不是，我是说想格格……”想对格格好。
可惜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
三分钟后，男人伏在她的耳边低语，“在我身边就只能想我。”
肖祺摸了摸有些肿痛的唇瓣，他太用力了，“你连自己妹妹的醋也吃？”
韩伟霖今晚说太多话了，他现在只想出点力气，却被推三阻四，肖祺左右扭着腰躲闪着，不肯配合，半晌，憋出一句，“备孕指南上说怀孩子要至少间隔一周再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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