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丢脸
几天后。
“小姐，太太和林姨娘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今天才出来走走。”
白洛吃着糕点，一脸淡定地吃瓜，希望再多一点腌臜事，可以解解闷。
白芷瞟了白洛一眼，忙着添些银炭，暖和暖和屋子。
“小姐，蔓姨娘来了。”
“是有好些日子没看到青蔓了，让她进来取取暖，别在外面受冻了。”
白芷熟练地沏茶，白洛不情愿地离开火盆。
青蔓进来后，寒暄了几句，又品了一下茶。
“夫人，妾身就知道那个林姨娘不安分，日日端着各种炖品和糕点，往竹香院送，不就是想显摆她自己有能力掌家吗？这倒好，翻车了，看她如何收场。”
青蔓勾唇一笑，眼中泛着出了一口恶气的光芒，继续吐槽起来。
“不就是会哄人吗？一嘴巧嘴哄得太太得意忘形，最终两人都吃了不少屎尿，算是世家贵胄中的饭后谈资了，我看这个家没有夫人掌中馈，肯定是不行的。”
青蔓看向苏婉宁，眼中透出崇拜之情，忠心不二。
“我上次让你透露给顾老夫人的消息，都做了吗？”
“关于艺馆的营生，我早就让我身边的丫鬟浅月走漏风声了。说也奇怪，顾老夫人好似假装不知情，并未追究此事。”
苏菀宁微微蹙眉，想必是侯府库房空虚，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明知开艺馆不光彩，也只能默许了，但迟早会东窗事发。
“夫人，现在大爷好像变了，变得威严起来，也不被林姨娘魅惑，也不喜那莺莺燕燕，也不再宿在翠青阁，不是睡在书房，便宿在我的玉亭阁。”
青蔓打量着苏菀宁的脸色，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讲，停顿了几秒。
“大爷将两个孩子教育得很好，现在两个孩子也懂礼仪知进退，大爷也时不时念及夫人的好，想要妾身劝一劝您，想要与夫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脑。”
青蔓压低了声音，心知夫人已对大爷心死，不过，女子最好的归宿，便是嫁一良人，能够白头到老，夫人待她稳重如山，自然希望夫人也能得到大爷的宠爱。
若是大爷和夫人能长久地走下去，她也多了一份可靠，可在侯府做一个安稳的妾室。
若是真是那林姨娘掌家，恐怕她也永无安宁之日，一个妾室肯定是撑不起武宁侯府的。
苏菀宁心中微微一颤，回想起母亲的来信，一把年纪了，还在为自己担忧，顿感惭愧，可是她再也不愿与顾楚泽亲近。
一想到顾楚泽送的他的白玉镯子，心中就一根拔不掉的毒刺。
“我与大爷已无可能，我知你是好意，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
苏菀宁浅浅一笑，神色淡定，眼中毫无波澜。
青蔓赶紧转移了话题，谈起了院外的梅花，独自盛开，不畏严寒。
“青蔓，你伺候大爷也有些时日，怎么独自没有反应，我让府医给你一张调养身子的方子，盼你早日生下自己的孩儿。”
作为内宅女子，有了孩子便有了依靠，也有了情感寄托，靠男子是靠不住的。
“谢夫人，妾身也愿夫人一生顺遂。”
青蔓心尖一酸，当初受人之托，来到武宁侯府，那曾想，夫人受了这么多委屈，夫人不再眷念武宁侯府，也是情理之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小姐，三姑奶奶来了。”
白芷进来通传，哈出一阵白雾。
青蔓识趣地走进了屏风后面，白洛收走了青蔓的茶盏。
“让她进来吧，备茶。”
“嫂子这里就是不错，就是茶叶也是极好的新茶，香气四溢。其他院子可没有这么好。”
顾若云阴阳怪气地品茶，上下打量着兰亭堂，说不上奢侈，但也是极好。
“我家小姐吃的穿的，都是自己的嫁妆，跟武宁侯府无关。”
白洛气不过，插了一句。
“嫂子真会调教贴身丫鬟，竟然敢跟主子拌嘴了，还真是伶牙利嘴。”
白洛正欲怼回去，看了小姐一眼，还是忍了下去，转头就去叫江老夫人了。
“是嫂子管教无方，日后会好生调教，不劳妹妹费心了。”
苏菀宁冷冷瞥了她一眼，以前各种好东西，都记挂着她，如今却无半点情分，说话也是夹枪带棒，跟她那个母亲，简直一个德行。
“嫂子若是不想做武宁侯府的主母，我就让我哥一纸休书休了你，顺了你的意。”
“你嫁进侯府六年，无所出，犯了七出之条，足以让你扫地出门。”
“自己生不出孩子，却容不下妾室生的孩子，便是善妒，罪加一等。”
“明明没有生病，却谎称生病，直接不理府中中馈，扔给我母亲，便是不孝敬长辈。”
“苏菀宁，不要以为你是将门嫡女，就可以为所欲为，藐视大周朝的律法。”
顾若云一字一顿，厉声呵斥苏菀宁，眸中散发出厌恶之色。
“你哥，未有正妻，便养了外室，还有了庶长子，便是宠妾灭妻，损了大周朝官员的风骨，若是上奏皇上，轻则被贬流放，重则监禁终身。”
苏菀宁咬咬牙，捏紧了拳头。
顾若云哑口无言，气得转头就走，却撞见了她的婆母江老夫人，顿时垂眸，不敢言语。
“我本不愿跟着你来，让你在你自家好好歇息一下，不料，我跟着你回门，你还这么不懂规矩，说话跟乡下村妇一般，污言秽语。”
“说到七出之条，你迟迟生不出嫡长子，你还有脸说七出之条，自身不正，倒是挑拣起自己的嫂子，你还要脸吗？当初要不是看在你父亲是朝廷的功臣，绝不会让我儿娶你。”
“前几天才跟你讲过女戒，转头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丝毫没有任何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何将掌家之权放在你手中。”
“作为一个外嫁女，却整日掺和娘家事，弄得鸡犬不宁，不仅损了武宁侯府的声誉，也坏了我江家的脸面，日后若是再犯，我定会让我儿休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妇。”
江老夫人瞪了她一眼，眼中堆满了无奈和厌恶。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回房间抄女戒，抄到你闭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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