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年除夕夜
这顿饭绝尘吃得是兴趣盎然,琼儿虽心智单纯有些愚钝可是在绝尘或有意或无意的“点拨”之下明白了青离是何意,但是这青离却是不知琼儿和墨良的关系的,听琼儿良哥哥良哥哥的唤着也就真以为苏琼是墨良的妹妹。
回去的马车上青离没有同车,绝尘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脸上的笑哪里还藏得住,琼儿知道良哥哥不会同她解释也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墨良依旧是不言语的模样阖目养神。
待下了绝尘的马车,墨良和苏琼走在回去的路上,墨良步子虽不算快却始终在苏琼一丈远的前方,苏琼跟在后面看着墨良青色的背影,在被雪覆盖的空无街道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孤独寂寥。
忽然就心疼起来,自姐姐去了这么些年良哥哥始终是一人,留给自己的永远都是这个青色的背影。就算身负绝世的武功又能如何,良哥哥可曾觉得寂寞?他要自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他呢?他可曾有他想做的事?漠然清冷的神情下包裹着的是怎样的一颗心?
苏琼停下脚步,看着良哥哥逐渐走远,手心握紧似在犹豫什么,脚下的步子突又加快,跑到墨良身侧,大着胆子握住墨良的手,还好还是暖的。墨良竟由着苏琼小小的冰凉的手就这么抓着自己的手,没有反对。
借着手心传来的暖暖温度,苏琼终于开了口:“墨良,琼儿以后就唤良哥哥墨良,可好?”
墨良微微一愣,这丫头近来是怎的了?墨良没有开口,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走着走着,苏琼想要是这条路能再长些再长些就好了。快到院门口了,苏琼固执的又问到:“可好?”她始终都希望得到墨良亲口回答,女子,大抵在感情上都是如此的。
“罢了,随你就好。”虽有些无奈,但是终究还是应了。
苏琼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在墨良身后进了屋。
十天之后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欢欢喜喜的贴年画放鞭炮,红红火火的将漫天的雪也映得泛红,这京师的除夕夜就是与别处的不同。这日早早的红豆就叫了若馨起来忙活,待忙到中午了也不见苏琼起来,只道是琼儿姐姐又偷懒了,奈何在门口叫了半天也不见苏琼应个声。
有些慌神,莫不是病了?这大年三十的大夫可不好找,说要进去,才听见苏琼勉强又有些微弱的应了句,别。一时在门口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好生为难。
一转头瞧见若馨拉着墨良走过来,看来这哑巴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墨良敲了敲门,“琼儿,是我。”
苏琼一听是墨良,有些慌乱的说,“别进来琼儿,没事儿。”没事会一上午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出来,墨良知道这丫头虽懒惰了些却还不至此,仍旧推了门进去。
反身将门关上走到床边,蹙着眉看着棉被微微隆起,刚要掀开被子,就听见琼儿微微颤颤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良哥哥,啊,不。墨良,琼儿若是死了,你会同绿婉姐姐那样守着琼儿吗?”
这话问得突然也蹊跷,好好的琼儿怎么会问这样的话?“琼儿莫要说傻话,难道是病了?”墨良语气清冷中带了丝关切。
苏琼用杯子蒙住头,好一会儿听不见外面有动静,伸出小脑袋想要瞧瞧,却看见墨良依旧站在床边。墨良见她眼角带着泪,咬住发白嘴唇似乎十分隐忍的模样,无奈的从被子中提溜出琼儿的手,捏住手腕,凝神号脉。
看见墨良还在,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却让琼儿觉得心安止住泪水,“墨良,琼儿这是中毒了吗?今天早上起来突然腹痛难忍,一看留了好多血。”说着就要掀开被子让墨良看。
墨良按下被角,刚摸清脉息时只是略微怀疑,现在琼儿一说倒是十拿九稳了,这丫头竟当自己是中了毒?哎……也罢,自己带她长大,这些事倒是他的疏忽,只是此时又该如何同她解释才好?
苏琼见墨良眉头皱起,面色有些奇怪,以为自己真的是要死了,不觉又想到墨良身中七绝毒还没有解,自己一心想帮他找解药,看来是无望了。想到此反而止住泪水,语气坚定,“良哥哥,若馨还有红豆,照顾好她们,琼儿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墨良见琼儿一张稚嫩的小脸还挂着泪水,却透出这般表情,说出这番话,转过身忍住笑,才缓缓道:“琼儿,这不过是葵水。”又细细同苏琼解释一番,说道最后墨良面色如常,只是苏琼的脸越来越红,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因为自己一早上的瞎想。
好容易同苏琼解释完了,出门来让红豆进去。墨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是自己护得太多了,比起同龄的孩子心志、身体上都稚嫩了许多。不知焱儿见了会不会怪自己。
一顿年饭在屋外噼啪的爆竹声中吃的好不热闹,因为白天的事,苏琼几乎不敢抬头瞧墨良。
这是他们来京师的第一个年夜饭,也是琼儿的爹爹去世之后的第一个年夜饭,苏琼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那颗被仇恨冻住的心才稍稍有了撼动。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久些,温暖可以长久些。
正吃着饭,听见门被叩响,不知这大年夜的会是何人?苏琼拉开门只见一女子递上一娟帕说是交给墨公子之后离开了,脸色又红又白的将娟帕递于墨良,低头扒着饭,时不时抬眼偷瞧墨良的脸色。凭着这几日的对绸缎的熟悉,这等娟帕自然是出自权贵之手的,只是会是谁呢?
红豆虽不识字,抬眼望着墨良手中的帕子,上面字倒是没有,只是用青色的线绣了翠竹,立在点点白雪之中,栩栩如生。绣在角落的字红豆虽不识,苏琼却是认得的,正是一个“离”字,看完又低头扒了几口饭,胸中仿佛有一口气,那饭又哪里还咽的下去?
墨良只是拿在手中随意瞥过一眼就放在桌上,仿佛同一般抹布一样,就回了房。只是红豆借着乘汤的机会,悄悄将娟帕藏于袖中。
和长短亭的后院一同被敲响的还有京师城外山上鸣远园子的门,冷寂的园子中不见一丝过年的喜气,来人口中念着团圆,哼,团圆?对鸣远而言如果这也算得一种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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