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冤家路窄
老曹继续讲述他‘冤家’的故事：
“这个煤老板姓杜，叫杜金生，他娘的，真会取名字，生在金窝窝里了。”
“因为我们上线，已经把他生活习惯，行走线路，包括性格特点，都摸索得比较熟悉了。”
“从她太原一上火车，我们就有人不断地跟着他，以便于寻找最合适的地点动手。”
“这样的生意人大老板，出行一般都比较享受，都会选择坐软卧，一是便于私密的处理个人事务，二是因为他们携带的钱财，怕被别人盯上。”
“那我们干这一行，肯定也选择坐软卧，在外形上，我们也注重个人服装的打扮，要么是西装革履，要么是貂皮大衣，总之要看上去是有钱人。”
“没想到，你们这个行业，还对人研究的挺深，揣摩人心里还挺细致。”我微笑着对老曹说。
老曹听了不动声色说道：“干一行，爱一行，行有行规，任何行业你研究透了，都可以升华到‘道’的层面。”
我心里暗暗发笑：“你们一个盗窃团伙，把它美化的冠冕堂皇的。说的好像是再修炼一门法术一样。”
老曹继续他的讲述，好像也不在乎我的表情变化，就像一个老僧，一直在阐述他的禅理：
“白天人多眼杂，我们一般不在白天动手，晚上人们都比较疲惫了，会放松警惕，也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老曹一边讲述，一边喝茶，好像沉浸在当年的复杂的回忆里：“那天晚上，我先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就一步步接近目标杜金生所在车厢，以便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
“车过五台山站，大约凌晨一点半左右，大家都熟睡了，我们就准备动手了，我钻进了杜金生的车厢，这家伙已经睡熟了，我和另外一个小伙伴就把他控制住了。”
“刚开始他还想喊叫，后来我们用斧头顶着他脑袋，这家伙吓得尿了裤子，一直求饶，但是他却抱着自己的随身皮箱不松手。”
“小伙伴就用斧头把朝着他脑袋来了一下，这家伙没想到这么不经打，竟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心脏病发作，死了！”
“我们一看这样情景，就抓紧时间收拾了下现场，我把密码箱转给了其他同伙，我们就镇定地窜到其他车厢，一直到丰台站才下车。”
我听到这里插话道：“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啊，都出了人命了，你们还敢坐到那么远才下车。”
“你这有所不懂了，如果我们当时最近站下车，很容易成为警方怀疑对象，再加上那时候摄像头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火车票也不是实名制。”
“我们每个人都有负责的区域，也有负责接头的人，大家分工明确，有对应分成的，这是江湖规矩。
我到丰台下车 ，也是为了避开警察的协查视线，再说了，我们车厢上行事，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的。”
我们会根据不同场景，不同化妆，这次行动，我就化妆成一个长发老头，下车后，我就把假发，假胡须都扔到了车站很远的垃圾桶里。
我和小伙伴分头行动，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那个年代，也不敢手机联络，都是公用电话亭联络，我们还有自己的独特暗语，也叫‘黑话’，为了就是避开警察各种可能的监听之类的活动。
干我们的这个行业，就是经常在外流窜，所以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情。
小的时候，楠楠还会问：“爸爸你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啊？”
我都会骗她说：“爸爸在外干建筑的工作，哪里有工程就往哪里跑。”
后来随着她年纪增长，这样的谎言越来越站不住脚了。
因为建筑工人都是脏兮兮的，而我经常西装革履或者是油头光鲜，一点不像是一个做工地的建筑工人。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楠楠开始怀疑我的工作，但是她也没有深究细问，只是知道别人的爸爸可以经常陪着孩子逛公园，出去春游，秋游之类的活动。
而我，从来没有去给她开过家长会，也没有陪着她们过一个完整的春节，因为春节时候，也是我们最忙的‘杀年猪’的时候。
“杜金生的那一单业务忙完后，我就一直潜伏在外地等消息，也不敢回家，天天关注当地的新闻频道，法制频道，看报纸的新闻等等了解动态。
这样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有这案件的最新消息，我想着应该安全了，就坐上了返回洛城的火车。
结果还没到老家，就被车上的公安干警给抓住了。”
我听到这里，竟然不禁头脑一冷，好像这个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我就对着老曹问道：“你们不是说分工明确吗？怎么你这边还是暴露被抓了呢？”
老曹听完我说的话，深深呷了一口茶，长叹一声说道：“还不是怪接站的伙伴，这个家伙呢，是个老赌鬼，还是个老色鬼。
“接了货以后，他没有按照道上规矩，转移到下一个地点，而是自作主张打开了箱子，这本身都坏了道上的规矩。
在他看到箱子里都是整捆的人民币后，就更加起了贪心，这家伙就把钱分批埋藏在不同地方，把箱子扔到了河里。”
“他就带着一部分现金，又是赌博，又是去洗脚城鬼混，常去的洗脚妹给他洗脚时候，他还故意吹嘘，说是跟着哥，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之类的话。
那些地方时什么地方？能混那些场所的，都是三教九流都有，一来二去，他的行踪就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别人在盯上他的时候，尾随他到了他的出租屋，在他和按摩女交易时候，就玩起来了‘仙人跳’。
经过敲诈勒索，这家伙竟然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钱的来龙去脉，正在对方敲诈团伙准备押着他去取钱时候，警方扫黄打非的队伍来这里扫黄，就把这个敲诈团伙也抓获了。
结果，他们就在警察局里狗咬狗，把这个事情给捅了出来。”
“阴差阳错，警方顺藤摸瓜，就查他的上家，虽然我们是单线联系，但是警方还是顺藤摸瓜，查到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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