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摆渡人
杨柳岸。
白莫辩从金水帮离开，摆脱了杀千户的追击，正要上岸，却见一叶孤舟停在前路。
老者头戴竹笠，手中一根竹杖，摄目看着他。
白莫辩内心微凝，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拱手道：“晚辈白莫辩，多谢前辈刚才仗义出手。”
老者手中的竹杖一动，孤舟未动，整个人竟凌空掠起，再看底下水面连波纹都没有，这已经是轻功到了臻化境界，内力更是深不可测运用自如！
白莫辩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将内力注入手中的软剑，他这一手看得老者睁开了眼，他看白莫辩的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却已经能将内力驾驭到如此精准，可见天赋。
“好，英雄在年少。”
老者竹杖顿时和白莫辩的剑交接，水面之下发出剧烈的响动，却未炸开。
白莫辩脚尖轻点水面，触碰之处，连连炸开。
老者单手与白莫辩过招，招式看似平常实则极为刁钻，白莫辩闯荡江湖十数年，从未碰过如此江湖高手。
如果对方想杀他的话，不超过十招就能做到。
老者似乎意在试探，目的就是要将白莫辩逼到极限。白莫辩能感觉到处处受压制，被羞辱感油然而生，他自来是高傲之人，又想起往昔所受的凌辱，心中悲愤顿起，化作所有招式，反猛击向老者！
被如此压制，还能反击一招，老者着实意外，眼见白莫辩有自绝同归的打算，顿觉惊险，当即收敛招式。
白莫辩身上的威压一松，退开到数丈外的岸上，却见老者已经收了招式。
“到此为止吧。”只听老者一声叹息，眨眼又从水面来到白莫辩跟前，“伸出手，我看看你的脉。”
白莫辩伸出手，老者一按，眉头顿时紧皱，“难怪，难怪，可惜了你如此悟性天赋，竟是废脉。”
白莫辩淡淡苦涩，“前辈慧眼。”
“你靠天蚕冰强行修习内力，对付一般高手没有问题，碰上绝顶高手，只有爆体的下场。”
“晚辈既然行走江湖，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老者运内力在掌中，一掌打在白莫辩的三个穴道上，白莫辩顿时吐出一口黑血。
“你体内有淤堵之伤，是强行运功所致，往后不可再如此。”
白莫辩顿觉得身体一松，“多谢前辈。”
老者看着他年轻的面容，又叹了口气，“你为何会‘无极剑法’的剑式？”
白莫辩心里一惊，“前辈是……？”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在白莫辩面前出了一招“沧海一归”，这是“无极剑法”的第三式！
白莫辩大惊，“前辈莫非是故人？晚辈出自镇国将军府，白莫辩见过前辈。”
“难怪，原来你是镇国将军府的人。不过，当年镇国将军府虽受牵连，但并未获罪，为何你会在江湖？”
白莫辩目光中流露出悲凉之意，浅浅道：“此事说来话长。晚辈此番在江湖，就是想查清当年之事。”
老者摇了摇头。
“前辈不知如何称呼？”
老者没有说话，一个眨眼就上了孤舟，孤舟再度出行，只有远远离去的身影。
“前辈！”
白莫辩一动，伤口处隐隐作痛，只能先行找地方恢复。
……
名剑山庄。
庄主祝融听说天心阁的人上门拜访，就觉得不吉利，“偏偏挑‘拙藏’要问世的日子来，天心阁这是故意捣乱。”
旁边的阿太劝道：“上官玉是朝廷的人，不见不合适。庄主还是尽早将人打发吧。”
“也只能如此了，我且去应付，你看我眼色行事。”
“小的明白。”
上官玉看祝融和阿太磨蹭半天才出来，就知道他们的心思，她嘴角一弯，决定来个出其不意。
“祝庄主，本阁主此次前来，实在是有急事相告，非有心破坏庄上好事。”
祝融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拱手道：“上官阁主客气了，你能来，名剑山庄蓬荜生辉啊。”
“既然如此，庄主不如将欠缴的银两交了，也省得本阁主还要再跑一趟。”
祝融顿时憋得面红，连忙朝阿太使眼色。
上官玉瞧见了，悠悠道：“其实你名剑山庄素来与人为善，在江湖不偏不倚，所欠的也不过是一些强抢材料所致的小钱，哦，听说庄主为了建剑冢，还占了人家一片竹林，至今没交齐钱，啧啧，比起这名剑山庄，真是小钱，小钱。”
祝融的脸色更是难看。
阿太连忙道：“上官阁主，我们庄主还有要客要招待，欠天心阁的钱改日一定交。”
祝融转身便要走，上官玉却又将扇子一收，道：“罢。本阁主说了，今天不为公务而来，是为一件急事。”
祝融背对着上官玉，冷冷道：“上官阁主有事说事，无事就请吧。”
“本阁主收到消息，‘拙藏’问世之日，将会有人来盗剑，此消息千真万确，祝庄主好自为之。”
“什么？”祝融眉头一皱，心顿时大跳，他早防备着此事，如今上官玉说出来，简直是正中他要害，可上官玉是天心阁的人，她的话也不能全听，谁知会不会另有目的，“上官阁主哪来的消息？我名剑山庄在江湖也是广结有识之士，又岂会有宵小之辈敢来找死。”
“江湖无人不欠天心阁钱，自然也无人不是本阁主的耳目。”上官玉嘴角微弯，俊容无波，成竹在胸，“本阁主将话带到，既是爱惜名剑，也是……”
“也是什么？”
上官玉玩味道：“也是听闻祝庄主跟周盟主关系匪浅，所以想结个善缘。”
祝融一惊，上官玉在御龙山庄跟周云海产生过节的事已经传遍江湖，上官玉为何偏偏在这时提起。
祝融额头冒出些许薄汗，“上官阁主真是爱说笑，论关系，谁比得上天心阁。”
上官玉微微一笑，“祝庄主，告辞。”
上官玉打开折扇，转身便走。她一袭白衣，身量修长，步履平稳，颇有一派潇洒肆意之姿，无愧于阁主之名。
祝融思来想去，上官玉没有说谎的必要，而且他也听闻有人想盗剑。这事既然传到了上官玉耳中，剑就一定不能出错，否则名剑山庄颜面扫地。
祝融当即道：“阿太，你快，推迟剑会，广发英雄帖，我要让江湖上下一起见证‘拙藏’问世。本庄主就不信，有谁能在整个江湖眼皮底下偷走剑！”
“是！”
顿时名剑山庄上下忙成一团。祝融更是亲自守在“拙藏”旁边，关闭大门，在剑会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
上官玉在山庄外见了祝融的做法，脸上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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