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姐妹谈心

月光如水，树荫婆娑，四季桂花的清香溢满了整个小区，沁人心脾。

  俩人静静地走在树下，林荫深处不时传来鸟鸣虫叫声，远处的游乐区小孩子的玩闹声，老人的谈笑声，好不热闹。时不时有人跑步从她们身旁经过。

  一幢幢房子亮起的万家灯火，透着浓浓的烟火气，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丝渴望，有家的地方才会有归属感。

  俩人肩并肩静静地漫步在小道上，何书婷拉着妹妹在一个长椅上并排坐下，在长椅的两边各植了一棵大树，这个小区在2012年建成，就移植了很多棵大树，现在在这里生长了3年，树叶茂密，大如圆盘，枝干与枝干环在了一起，相依相偎，树根慢慢的延展，彼此扎根在一起。

  远远望去，两棵树的枝桠向四周纵横交错，挨在一起，若不是隔得近，几乎让人以为是一棵树了。

  何书婷看着茂密的枝叶在她们前方地上投下长长的树影，沉思了片刻，道：“你和王韫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淡淡地声音轻轻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有些刺耳。

  两姐妹从小到大无话不谈，何书慧有些事不想告诉父母，却愿意跟姐姐分享。

  这几天医院比较忙碌，俩人都是通过微信语言联系的，俩人的信息经常是对方发了，也没有及时回复。

  何书慧知道他很忙，不想打扰他休息，姐姐问的时候，她才猛然惊觉这段时间他们联系的比较少了，何书慧心里不禁有些难过，道：“还不是老样子。”

  何书婷微微皱眉，沉默半晌，眼底里满是忧虑：  “你都等了他快2年了，你也不小了，今年都26岁，听姐姐的劝，和他分手吧！以你的条件，在深市找个公务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二妈说的不完全有道理，但是有一点是对的，女孩子的青春是有限的。”

  她们两人向僻静处走去，这条小路上各种鲜花开得异常繁茂，何书慧站在一株桂花树旁，那花树将她半边身子遮掩住了，月光与灯光透过树影交错，投射在她脸上，神色凝重，她的声音轻柔而缥缈：“如果让姐姐跟东阳哥分手，你舍得吗？”

  何书婷眼神流露出微微惊愕，微微咬唇，一张脸在夜色上更加的苍白，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的青春都快要耗尽了，而你还来得及。”

  何书慧直视着姐姐，像是要窥探她内心真实想法，道：“有什么不一样，你只比我大两岁。”

  何书婷看着妹妹有些过重的语气，并没有生气，嘴角勉强地露出一抹笑容道：“我知道你会反感也会有抵触，可你想过没有，就算明年他毕业，他打算娶你，可直到今天你们连双方父母都没见过，他的父母会同意吗？

  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如果他留在京都或者是回到他的家乡，而不愿意来深市和你在一起，你到时候又该怎么应对。

  恋爱是一回事，可结婚却是另一回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姐姐，想抽身却又不甘心，总想等到一个结果。”

  何书慧特别为姐姐感到不值，姐姐这么好的人，二叔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东阳哥那么聪明的人岂会不明白二叔的意思，姐姐和他在一起五年，他却选择逃避，不想负责任，她担心姐姐到时真的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何书慧心底弥漫着淡淡的悲伤，她以为姐姐会懂她的，每次俩人都会为了这个话题不欢而散，她侧过头，望着姐姐道：“只要你愿意重新开始，什么时候都不晚，何况你只比我大2岁。”

  她真的希望姐姐能幸福，满眼动情道：“姐姐，东阳哥虽然很优秀，可是他的问题也很明显，他的家庭负担重，有一对不省心的父母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你想想将来你和他在一起，要和他一起去承担这些责任，该会有多辛苦。”

  何书婷莞尔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以后日子是我和赵东阳过，我们在深市，赵东阳爸妈在老家，除了过年不得已回去待上几天，一年难得回去几次，见不到几面。”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将这个问题当成一回事。

  何书慧眉头轻蹙，继续剖析道：“姐姐，要是有一天她爸妈觉得城里比农村好，也要来深市住在你家，你也说过他爸妈培养了东阳哥，是要享福的，他会乐意让你们两人在深市过自在的日子，东阳哥的弟弟和妹妹要他帮扶，你说东阳哥是帮还是不帮呢？”

  妹妹轻柔委婉的话语，就像一颗小石头扔在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波澜。

  别人都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而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妹妹说的这些问题她也想过，第一次去赵东阳家，赵东阳妈妈嫌弃和挑剔的目光，盘踞在心头，让她至今都感到深深的不安。

  赵东阳妈妈认为自己的儿子很优秀，她根本配不上，而且赵东阳妈妈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令她感到不安：“全家培养了一个大学生，以后整个赵家就靠赵东阳了。”

  何书婷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能，只是她对这段感情付出的太多了，一直都不敢正视这个问题而采取回避的方式，被妹妹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她不禁有些慌乱和狼狈，不敢往深处想。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微微的带着些许的凉意，她的眼眸似乎是染上了冷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失去了生气。

  何书慧站定，神情认真地看着姐姐，道：“程浩哥，也不错，而且离家近，你怎么不考虑考虑他。”

  何书婷缓缓转头，她淡漠的神情和漆黑的夜晚融为一体，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他出现得太迟了”。

  何书慧伸出手握住何书婷的手，晚上的气温并不低，姐姐的手冰凉，本来准备好的一番说词，想要说服姐姐的，现在觉得对于姐姐来说苍白无力，只好生生地忍了回去。

  两姐妹谁也没有说服谁，而彼此都为对方揪心。

  俩人一路无言，向前走去，何书慧仰头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晕黄的光芒照在大地上，洒下斑驳的树影。

  何书婷走到一株栀子花前凝神伫立，洁白的花朵在澹澹的月色下，泛出清莹的光芒，她拣起脚边掉落的一束花朵，却无心欣赏，思绪纷乱，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倦意，对妹妹说道：“二妈和小妹应该快要回来了，我们回去先洗澡睡了。”

  何书婷白色的身影，纤弱而单薄，就像这天上的一弯弦月，清冷而又弧寂，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她不禁加快脚步，赶上了姐姐。

  两人回到家时，竟然意外地看见了何书韬，三个人还是去年暑假见过面，没想到大半年未见，男孩长高了不少，足足比她们俩人高出了一个头，又高又瘦，像一棵白杨树，正处在青春期，额头上冒出了几颗痘痘，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

  小时候，他总是喜欢跟着她们后面，她们在哪里他就跟在哪里，像一个跟屁虫，想要跟她们一起玩，可她们那时却没有耐心带着他一起玩，现在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少年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何书婷和何书慧洗完澡，两人睡在何书瑶的房间里，俩姐妹一个睡上铺一个睡下铺，俩人各自从书柜里拿了一本书，边看书边准备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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