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陈情令（47）葬礼
最近，仙门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夷陵老祖魏无羡以及他的夫人蓝滢的坟墓找到了。
蓝忘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偏头看向身边的魏无羡，语气期待地问道：“既然你能死而复生，那么她是不是...”
魏无羡仰头闷了一口天子笑，咽下的却不只是酒。
蓝忘机满嘴苦涩：“为什么？”
魏无羡：“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被莫玄羽献祭才得以重生。”
“岁岁是怨气凝结所生，没了阴铁，即使有再多的怨气，也无济于事。”
蓝忘机大口大口将天子笑倒进嘴里，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蓝忘机：“难道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魏无羡反问：“如果有的话，我怎么会选择自戕暮溪山。”
两人静默许久，一瓶天子笑见底。
蓝忘机：“难道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魏无羡落寞道：“我不配，就当我死了吧。”
蓝忘机：“可是常谨跟馨儿很想见见他们的父母，既然岁岁不在了，我觉得你应该...”
魏无羡：“岁岁死了，魏无羡也死了，世上再无魏无羡。”
蓝忘机不再言语，两人喝了一整夜的酒，因为同一个人。
第二天，蓝忘机斜睨魏无羡一眼，道：“不是不去的吗？”
魏无羡嘴硬：“我只是想看看我的葬礼是什么样的。”
蓝忘机冷漠颔首：“跟上。”
暮溪山，魏无羡五味杂陈地看着曾经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仙门世家，对自己的坟墓歌颂自己，突然觉得没意思。
可是见到眼眶红肿，有自己跟岁岁影子的两小只，心里只有无限愧疚，以及心酸。
这些年，真是苦了他们了。
得知自己与岁岁的死讯，他们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魏无羡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走向两人。
魏无羡：“别哭了，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见两人理都没理他，魏无羡说出他心中的想法：“他们希望你们能健康快乐，哪怕他们不在你们身边。”
“魏慎，你知道吗？你的名跟字合起来是谨慎两字，是因为你的父亲太过离经叛道。所以你的母亲希望你以后能谨言慎行，不要像你的父亲一样，总是给她惹下乱摊子收拾。”
两人闻言，像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小白兔一样，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此时陷入当初回忆里，无法自拔。
生完孩子的岁岁整个人都被笼罩上一层蒙蒙的母性光辉，她温柔地抱着魏慎，对魏无羡道：“阿羡，你可想好我们孩子的名字了吗？”
魏无羡：“我想了好多，却迟迟定不下来，你呢，岁岁？”
岁岁：“既然你定不下来，那么先听听我的看看吧。”
“你太过于跳脱，我生怕儿子随你一样，是个泼猴，让我头疼。所以，我给他取名为魏慎，字常谨，希望他能谨言慎行，常思己过，时常约束自己。”
魏无羡：“魏慎，常谨，好名字好名字，那女儿呢？”
岁岁：“我知道女子在这世道艰难，以你我两人的容貌，她长大模样必然差不了，而我就是因为美貌而几经波折，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我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小公主。”
“所以，我给她取名为魏悦，字馨儿。馨，香之远闻者。希望她能耐得住寂寞，成为一个有才华，有思想的女孩。也希望她被世人得知是因为她的才华、品德，而不是美貌。”
见魏无羡没有下文，魏悦忍不住问：“那我呢？”
魏无羡看向她，温柔解释：“悦，喜悦，你的母亲短暂的一生中，前半生无忧，后半生流离失所。所以这个字是她对你的祝福，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快乐的小公主。”
“而馨，为香之远闻者之意，你的母亲希望你不要成为只有美貌，没有思想的草包。而是成为一个有思想、有能力、有品德之人。”
看着两个孩子难过的小脸，魏无羡又安慰道：“其实，她很爱你们的。如果她现在看到你们这副样子的话，一定会很难过。”
也许是因为魏无羡给他们解释他们名字的由来，也许是他提起他们母亲的时候太过熟稔，他们对他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亲切。
他们忍不住上前抱着他痛哭，向他诉说他们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我们原来一直以为他们不要我们了，所以把我们抛弃。”
“每当看到别人有爹娘疼的时候，我就会在心底怨恨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们。”
“可是，他们却在无人知道的角落，死了十四年！”
“呜呜...我情愿是他们不要我们了，这样我们可以一直恨下去...”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样我们真的成为没有爹娘的野孩子了，呜呜...”
魏无羡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如刀绞，后悔不已，如果自己当初...
可是看向跪倒在岁岁坟前的那些男人们，他露出一抹苦笑，这是惩罚，是对他们没有守护住上天对他们恩赐的惩罚。
天意弄人，为什么活过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呢？
魏无羡的眼角慢慢变红，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他不会哭。
因为他的心早已经死了。
偌大空旷的洞穴里，被悲伤挤满，挤得活着的人，心痛的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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