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甘氏
“逆子，给我跪下！连你妹妹身边的人你也敢下手，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柳明气得不轻，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是啊，珍儿，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做的实在是过分了，你妹妹眼瞅着要到大日子了，身边的丫鬟是从小培养到的大的，用的也算顺手，你这时候弄出这桩子事情来，教她怎么做呀！”赵氏这一次倒是和柳明配合的很好，夫唱妇随，一唱一和。
“不是我找的她，是她故意勾引的我，我当时喝醉了酒，回到屋里，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女人，我还以为是我的小妾呢，什么都没想，就跟她上了床！”柳珍不甘地为自己辩解道。
他的妻子甘氏在一旁捂着面庞哭泣。
夏荷跪在另外一边瑟瑟发抖。
“甘氏！你也够了！作为妻子，连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任凭不三不四的女人上他的床！”柳明见到自己儿子如同滚刀肉一般，丝毫没有悔过的迹象，直接把矛头挑向了自己的儿媳妇。
甘氏当时也怔住了，回过神来立刻走下堂和柳珍跪在一起。
柳明的教训对于当时来说已经是非常严厉的了，一般情况下，长辈称呼小辈的时候都是会使用小名，或者干脆说谁谁家的，以凸显亲近之意。
用这种称呼比较正式，而且也说明长辈正处于汹涌的怒火之中。
“是儿媳无能，爹爹息怒。”甘氏立刻磕头道歉。
“你怎么无能，你有能耐的很，就是不往正经道上用！你是柳家的媳妇，却不肯好好当柳家的媳妇！”柳明意有所指，但却又没有完全点明，“在三丫头的事情办完之前，你们夫妻两个就先滚出去住吧，省着在府里又生事端！”
“爹爹娘亲，女儿来迟了。没有管教好下人，是女儿的不对。”这个时候，柳芷柔也进来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柔儿，你就是性子太好，才把她们惯得不像话！”赵氏立刻就给自己的女儿开脱。
柳芷柔没有接自己母亲的话，而是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嫂子甘氏深深的行了一礼。
“给嫂嫂添了麻烦，芷柔实在抱歉。”
“也是我一时疏忽，没有注意到，才叫下面的人得了逞。”甘氏连忙起身，扶住了行礼的柳芷柔。
一时之间，两个人其乐融融，柳明似乎也不好再去责备甘氏了。
甘氏偷偷的微翘嘴角，因为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发现自己这个即将入宫的妹妹是个没什么心眼，相当老实的人。
柳芷柔同样也微翘嘴角，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能量条又上涨了好大一截。
不过，具体怎么样她还要做个试验。
“我本来想着是要带夏荷入宫的，结果出了这码子事，她破了身子，我却也不好把她带入宫中了。”柳芷柔有些感叹的说道。
甘氏表面上一副苦恼的样子，但实际眼底的欣喜已经几乎压不住了。
夏荷虽然脑子可能不怎么聪明，但着实长了一副好容貌，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当成固宠的工具一定很不错。
但是很快，柳芷柔接下来的话就把甘氏打入了深渊。
“我听说嫂嫂身边有一个叫做巧儿的丫头，人聪慧，长得也很漂亮，现今我入宫的日子近在眼前，想培养一个合适的丫头却不容易，我就厚着脸皮，求求嫂嫂忍痛割爱，将巧儿与我带去吧。”柳芷柔很平静的说完了这段话，甘氏却一下子绷不住了。
她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巧儿随我嫁了过来，就是你哥哥的人了……这样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瞧着很合适，反正我也没给她开脸呢。我霍霍了三妹妹一个丫头，自然要赔一个给她。”柳珍这个时候却给了自己的妻子重重一击。
甘氏明明可以用更强势的态度拒绝柳芷柔的要求，毕竟巧儿是她的陪嫁丫鬟，本身卖身契就不在柳家。
可是她却显得更加慌乱了起来。
“三妹妹说笑了，巧儿胆小，又没有本事，她不行的。”
柳芷柔在心底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还是个青铜。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该慌，这件事情她没有什么理亏的地方，没有管好自己丫鬟的是柳芷柔，没有管好自己下半身的是柳珍。
可是她偏偏慌张，以至于露出了自己的破绽。
柳明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柳芷柔虽然看不起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但是有一点她同样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有野心也很有本事的男人。一般的商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个靠谱的权贵投靠。
但是柳明虽然表面上投靠了邓国公这棵大树，但实际上却一直谋划着自身的发展，甚至想通过女儿实现自身阶层的跨越。
柳芷柔相信只要给这个男人机会，他甚至可以从邓国公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就像当初交谈的时候，柳明给女儿的支持。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只是利益极大而风险极小罢了。
柳芷柔没本事，败露了事情，也就是她一个人被打死在宫里，柳明又能有什么罪责呢？顶多是想当女儿在宫中过得不容易，所以多给女儿送了些银钱罢了。
如果邓国公还想要这棵摇钱树，必然不会特别追究，如果邓国公不需要他了，随便因为点什么事都能要了他的命。
柳芷柔心里很明白，她这位嫂子的日子不好过了。
但是她并不可惜甘氏，毕竟甘氏要害她却是板上钉钉的。
柳芷柔大约能想象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剧本。
甘氏所出身的甘家，前几代还是邓国公府的家奴，虽然在主家面前得脸的放在这偌大的京城，也算不得什么。甘氏的祖母是当代邓国公的奶娘，她当初请求把她的儿子放出去，做个自由民。
邓国公念她从小抚育的恩情，所以答应了这个要求。甘氏的父亲，也算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考取了功名，一下子就从家奴变成了门生。
甘氏的地位便也升了起来，后来在邓国公的撮合下嫁给柳珍作为妻子。
但是甘氏有一些别的想法，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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