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婿岳母 财主刁难

1月28日，宣统退位，南北合谈成功，袁世凯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这个消息是在过年头两天时候传来的，统治中国近300年大清王朝正式落幕，山里情况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广元县里征收赋税标准提高了，基本上一亩地要两个半大洋，涨幅超过一倍了，铜板交税的话，税费更加高，导致过年时候，几乎一片愁云惨淡，除了几户红门青瓦的大户，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外。其他自耕农户和佃户那是，静悄悄一片。他们过年那天煮的野鸡和猪肉，还有鸡蛋，张狗儿和丫丫在家，赵瑞和胡老五点卯后，吃了午饭就回家了。

  初三，他们计划回趟外婆家，父亲虽然是抢亲，但是娘亲也有两年多没回过家，虽然在生他后都娘亲在杜家消息也传开啦，去年父亲带娘亲写了封信，找人带了回去，那边也哨信过来，让娘亲好好过日子，外爷、外婆一切安好，他几次看到，娘亲拿出那封信仔细看，前几次都是他读给娘亲听，每次她听完信都在偷偷模眼泪。

  所以他和父亲商量好了，今年初三回去，早上8点所有队员按时点卯，然后开始学习、训练，由胡老四组织。李龙和赵正明护送他们回娘家，并带上砍刀和燧发枪，以防不测，并且胡老四野外拉练训练也向他们那边靠拢，毕竟曾经要强取娘亲的也是个大户人家，财大气粗，不能小觑，他让胡老四要是听到枪声，立即带队支援。

  他们走了两个小时左右，翻过屋后面大山，这里板桥堡第四堡的边缘，这里距离父亲的学堂和胡老四家并不远。

  背有50斤粮食，五斤肉，几尺布，一些糖果点心。那里就是外婆家，娘亲背着他，给他指了指，看见一个小山梁下，有几间草屋，旁边还有竹子，在山梁上头沟湾里人户就比较多，外婆家那里算是一个独户，周围人家稀少。

  他们这一行尽量低调，尽量让人不发现，但是也没刻意躲避，这边大雪覆盖，路上行人就很突兀，还是有人看到他们了，还有几户人家都跑出来看，估计是在说，你看陈家屋里，大女子被土匪抓走了，今年还回来了，奇不奇怪。当然，他们没有理会何人。

  杜辰宇也怀着忐忑心理，一路前行，感觉娘亲也有点紧张，

  “那是大姐，大姐你回来啦”。一个小姑娘穿着草鞋，穿一件破棉袄在，葛根藤缠在腰间做腰带，拖着一根树枝往下走。

  “三丫头，这么大雪，你还在捡柴呀”，娘亲快速上去，接过她手里一捆树枝。

  “娘，大姐回来了”三丫向屋里喊了一句。

  “是啊，大姐，大哥还在后面，二哥在家帮忙”，三丫头继续说道。

  这时，屋里一个走路有点瘸的老头和一个光脚的十五六岁小伙子出来了，后面一个一个妇人。这应该就是外爷外婆和小舅舅了

  “爹……娘……大女子不孝呀，几年不回来看你们啊”，娘亲再也控制不住了，然后就扑向外婆，放声哭了。看着外婆家里确实挺困难，三间草屋，到还结实，到处缝补过，就是大雪封山，外爷和小舅舅都是光着脚，一件单衣，都是补丁重着补丁。

  “爹，你快进屋，外面冷”，看着娘亲与外婆痛哭，父亲只能招呼外爷进屋烤火，父亲搀扶外爷进屋，李龙和正明哥也背着东西进去了。娘亲看着他们进屋，也擦了擦眼泪，也拉着小姨和外婆进屋烤火，外面太冷。

  “娘，爹，这是虎子，这是德才，这李家兄弟，这是赵家兄弟”，娘亲依次介绍了。

  “大家都坐，”外爷招呼到。

  “虎子，小姨抱抱，好重啊”，三丫把他从娘亲背上取下来。外婆和小舅也围上来看他，他只有装傻充愣，卖萌卖乖，这都是至亲，不敢装大老爷，只能任他们怀里抱着研究。

  “快叫，外婆”娘亲吩咐。

  “婆婆……婆婆”，杜辰宇喊了两声。

  “我的乖孙子，都可以叫人，”外婆抹干眼泪，开心的接过他。

  玩闹了一会儿，娘亲帮去做饭，他则被小姨抱着烤火，他闭着眼睛准备假寐，听大家说话。外爷说，她对不起娘亲，当初借李家老爷高利贷看病，然后就还不起了，只能让大女子嫁给李家老爷就小妾，李老头也是个甲长，有钱有势，更加不幸的事，后来听说被抢亲，她娘都呕病很久，直到去年收到你们来信，我们两个老头才释怀，幸好秀才你带人把大女子从土匪里面赎回来(对外人就是那样说的，娘亲是父亲从土匪手里赎回来的)，否则我们会内疚一辈子。

  “爹，一切都过去，只要你老两个身体好，孩儿她娘也就满足了”，父亲说。

  “你们，要注意李老财主额，估计要来找麻烦，我们当初知道大女子出事，李财主为表示愧疚，当年还减免我们一半地租”。外爷说道。

  “我们既然敢回来，就不怕找麻烦，我都安排好了，爹，你不用担心”，父亲安慰说。

  不一会儿，大舅也回来了，一个高瘦的年轻小伙子，大概二十来岁，一个面布褂子，还光着膀子。与娘亲聊了几句，逗了一下他，就坐下烤火。李龙在外面，玩雪，他们住在河边，是常见不会见到地上这么多雪的，他异常兴奋，抓着一团雪就超才出门正明哥砸去，一场战斗看来就免不了，当然他们还有个任务，就是警戒，别被人包了饺子，不好看了。

  一个小时后，中午饭熟了，鼎罐里煮的是土豆大米玉米饭，还有炒了肉，一个陶罐里炖的萝卜汤，就是屋里没得桌子，只能用一根板凳放着饭菜，碗也不够，只能用舀水的木瓢凑数，外婆和娘亲灶台，等他们先吃，小姨和小舅看着板凳上的肉，偷偷都摸了几次嘴巴。外爷起身招呼大家先吃。

  “快吃吧，四娃子快叫外面那两个哥进屋吃饭，秀才快吃吧”，外爷依次吩咐。

  “大家都吃吧，大哥、三姑娘，四弟快来吃”，父亲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吃，杜辰宇坐在一个小木墩上，手里抓着筷子，准备吃饭。

  有的是端的陶碗，有的是木瓢，杜辰宇是唯一端青花白色小瓷碗，估计是这屋里最漂亮东西了，这个，他看见这碗还是外爷在屋里一个木箱子里找出来的。

  这顿饭的大米和肉是他们带来的，他看父亲和李龙他们，都没有怎么吃肉，大多数让给舅舅们吃了，他用萝卜汤泡了饭吃了小碗饭，他看着大家狼吞虎咽吃饭，小口吃肉，因为肉少，只有慢慢吃，才能吃出味道，舍不得一口吃完，这就是缺衣少粮贫苦人家普遍做法，李龙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只是现在才改变。

  他们吃完，娘亲和外婆、二姨，才重新洗碗，打了碗饭在灶台边吃，其他人继续烤火聊天，

  他在外面看那两个继续玩雪，这时远处的狗叫了几声，大家都没注意，不到5分钟他就看见四个人出现在左边，超他们这边，沿着路上来了。

  “龙哥，快看来人了，下边来人了”，他首先喊了出来，让大家引起警戒。

  “那是李老财和他狗腿子”，大舅仔细看看就说。

  “估计冲我们来了，龙哥你去叫父亲，让父亲叫外婆不要出来，我们自有应对”，他对李龙吩咐。

  “陈老头，陈老头，你这该还债，你这债一欠就是好多年呀”，一个老头随着声音传来，人也上坎来了，一个有点矮胖的老头，还有两缕胡须，带个帽子，后面一根长辫子，外面短褂，里面长衫，还拄着拐杖，后面还有两个年轻后生，都是短衣襟打扮，手里一根长棍。

  这时外爷，大舅，小舅和父亲都出来了，杜辰宇则被父亲背上。

  “李老爷，我们陈家好久欠你的债了，今年租也交全了”，外爷在屋檐下回答到。

  “四年前，你就借了20大洋，到现在连本带利超过一百个大洋了，快拿来吧，这是你的欠条，上面还有你的指印”，那个李老头拿出一张纸，上面有字。

  “李老爷，当初不是说好了，大女子嫁给你抵债，所有债务一笔勾销嘛”，外爷颤颤巍巍的说到。

  “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大女子不是在你屋里嚒，哪里用来抵债了，这两年你还骗我说被土匪抢走了，骗的我老头好惨”，李老头大声狡辩。

  “两年前，是你派人用轿子从这里抬走的，只是路上被土匪截走啦，”，外爷说到。

  “哈哈……陈老头，你在编故事嚒，我好久抬走你大姑娘了，你们谁看见啦，”老头转身还问后面的狗腿子。

  “没有，没有”，两个狗腿子嘲笑着回答。

  “你太不讲道理了”，外爷快气的说不出话。

  “陈老头，废话不多，要么还钱，要么用你幺女子抵债，幺女子也有15岁啦，可以上床了，哈哈……幺女子现在就随我去洞房，所有债务一笔勾销”，李老头洋洋得意的说。

  “你……你，欺人太盛，咳……咳……”外爷用颤颤巍巍用棍子指着，李老头，一口气换不上来。

  “父亲，先下手为强，首先把李老头控制住，一切再说”，杜辰宇悄悄在父亲耳边说道。

  “四娃，你把爹快扶进去，老大你听我安排”，并在李龙耳朵边说了一句。

  “李老爷，是吧”，父亲撩了撩长衫，走下屋檐，来到院长边，与李老头，只有两米远距离，后面左右是李龙和赵正明，中间是大舅，呈弧形。

  “你是……你是哪位，请你让开，不要影响我收账”，李老头皱了皱眉说。

  “在下杜宗益，字德才，你收债陈老头，就是在下的岳父”，父亲拱拱手说到。

  “额，你是哪个杜秀才，幸会幸会，看在你是读书人份上，我劝你不要多掺和今天闲事，有些事今天不宜多说，我后面会亲自拜访你，今天主要是来收债”。李老头狠狠的说道。

  “李老爷，做人做事还是要讲理，这笔债务早就一笔勾销了”，父亲继续客气说。

  “请你让开，要么还钱，要么你帮忙还钱，要么我带幺女子走，没时间跟你讨价还价”，李老头向前走了一步。

  “那……好，你请”，僵持10秒钟，父亲侧过身体，让开道路，但是火药味依然没有消退，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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