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谐律之树的指引
战争进行的并不顺利，哪怕破灭之阳的所作所为都将成为埋葬自己的坟头土，但在她筋疲力尽之前，所能够做的唯有坚韧不拔。
战报从大胜到小胜再到小败，甚至有演化为大败的趋势。
水晶军真正的指挥官的罗莎看着桌头的战报，小到几十几百，大到几千几万的伤亡数据，渐渐也就麻了。
这些或是负伤、或是牺牲的小马当然也是命，但现在罗莎没时间为他们哀悼，在战争胜利之前，她必须将这些当做数字。
就像是游戏一样，不能让数据扰乱了自己的心神，如果一时的动摇会让胜利如煮熟的鸭子飞走，那么罗莎愿意绝不怜悯。
“通知银甲闪闪，我没有援军，他才撑了两天，还有一天必须顶住！”
“请告诉韵律公主，对于后方的一切我全部知晓，但还是那句话，配给制继续！”
认真起来的旭日帝国决定挑一个软柿子捏，于是就盯上了理论上最弱小的水晶帝国。
在黎明闪闪的统帅下，一波又一波攻势向着水晶军的阵地涌来。
每当他们挡下一打敌军，黎明闪闪就会安排又一打军队发起进攻。
尽管罗莎已经尽可能让前线的士兵和民众向后方撤离，但这终究是需要时间的。
伤员的转移、平民的搬迁、防线的构建所需的时间现在罗莎只能够拿命去填。
一路将前期取得的战果丢个差不多，旭日军终于再次抵达了水晶山脉。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已经充分认识到了来自水晶帝国的威胁，准备好了强攻。
换言之，能被罗莎战略舍弃的地方已经丢完了，山地再丢就要陷入无险可守的境地。
而破灭之阳显然不会像梦魇之月那般富有怜悯，一旦让她的军队深入腹地，罗莎不敢想象会发生怎样惨绝马寰的事情。
罗莎第一次感觉如此不堪重负，不是在庙堂之上和其他小马争权夺利的劳累，而是万千生命压在肩上的沉重。
在面对真正的战争时，哪怕曾与破灭之阳交锋过的罗莎也感到如此无力。
双方不断向天秤上增加砝码，敌马想要让天秤彻底向自己这方倾倒，而罗莎则寄托于在此之前就压断天秤。
一封封家书变成遗书，原本因战胜梦魇之月而有所回升的士气再次低落。
罗莎不知道战争后的十字架会将多少座山脉填满，现在她只想稍微歇息一会。
“现在还不能休息，罗莎。”
“谁？”
扭过头去，罗莎见到了劳伦。
她面容枯槁，不复往日的华彩，身体显得有些透明，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战火的余波吹散。
这真的是劳伦吗，罗莎不禁在心中问道，那位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创世神，也会落得这般窘境吗？
她自我介绍道：“我是谐律的化身，这副身体只是化用。”
“老实说，我更想要借用暮光闪闪的身体，但她现在与谐律愈发背道而驰，我和她的联系也越来越薄弱了。”
“你是谐律？”罗莎疑惑地问道，“我真没想过谐律也会有实体。”
“既然无序能够拥有实体，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说得也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希望你能够帮帮这个战火中的世界，异世界的旅行者。”
“...事实证明，谐律比我想象得要厉害。”
“谐律的强大不会低于无序，然而我们遵守秩序，秩序是不能被强硬地干扰的。”
“可你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如同劳伦决意要下场干预她所创造的故事一样。”
“因为生存的规则是最高的规则。”
谐律不再多言，而是让罗莎见到了未来的世界：
梦魇之月永远被流放、破灭之阳彻底被消灭、瑞瑞从此隐居山林，而黎明闪闪则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韵律公主与银甲闪闪上台主持大局，小马们终于安稳了一段时间。
可东西南北分裂、夜骐与三族的不和、外族的觊觎窥伺却是他们无法应对的。
战争造成的伤害从未消失，一直缠绕着小马利亚直到风雪之心的继位。
然而这并没有弥合小马利亚内部巨大的分歧，反而引发了一场真正的世界大战。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所有生物都在哭嚎中死去。
“这的确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世界大战，不过我可不知道我还有阻止这样战争的力量。”
“你说错了两点，罗莎。”谐律纠正道。
“什么？”
“拥有这样力量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所有的小马，这样的战争从来不以个马的意志为转移。”
“因此实际上没有阻止战争，而是推迟了战争，但就像小马总会死，可刚出生就夭折与寿终正寝是两码事一样。”
“谐律不会永远取得胜利，无序也不会，世界就是在这样的摇摆中动荡前进，但我们终究是能够做点什么的。”
谐律告诉罗莎，她必须重新唤醒小马们内心对于谐律的渴望，否则谐律精华便没有力量。
还有谐律元素们，如果可以的话，谐律希望罗莎能够重新召集她们。
“包括瑞瑞和暮暮？”
“是。”
“我会尽量尝试的。”
谐律最后向罗莎道谢，在这场大战之后，她恐怕就要陷入长久的沉睡，静候谐律之花重新盛开的日子。
作为回报，谐律愿意赠予她一个小小的礼物。
“谁！”
罗莎感觉后背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猛地从桌子上坐了起来。
希望辐光见罗莎动作这么大，也着实吓了一跳，有些心惊地说道：
“我看你趴在桌子上，害怕你着凉，想要给你盖一件衣服。”
“原来我睡着了吗。”罗莎摇了摇脑袋，感觉嗡嗡的，“真奇怪，我不应该睡着才对。”
“你桌子上这是什么？”
希望辐光指了指罗莎桌子上的水晶，虽然颜色是普普通通的灰色，形状却是十分奇异的七角星。
罗莎拿起桌上凭空出现的水晶，心中豁然开朗，疑惑得到解答。
“这算是谐律的馈赠。”罗莎看向希望辐光，“也是谐律最后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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