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林长老
林长老，本名林长盛，很早之前就在清玄宗管理藏经阁事宜了，至少江月白小时候，林长老就已经在藏书阁了。
他记得他小时候不想练剑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林长老在宗门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朋友，性子极其死板，又掌管着藏书阁，常年和书打交道，旁人都说是书呆子。
只是后来，慢慢的性子才好了一点，刀子嘴，豆腐心。
是东丽人士，至于亲人，只说是修仙之人，六亲缘浅也就没有下文了。
这样一个书呆子老头本不应该和璃城之事有太多牵扯，可他对此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反常。
平白让人生疑。
所以裴洛拦住了他。
林长老并没有想要逃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如今这一把老骨头了，自然不比两个年轻人，索性放弃了挣扎。
他站在门口，微微叹了口气，眯了眯有些浑浊的双眼，语气温和，并没有一丝反常，好像刚刚那个情绪古怪不是他自己一样。
开口问道：“两位何故如此?为何要拦住老朽的去路？”
“林长老，应该知道清玄宗的规矩。”裴洛冷声回答。
“老朽所犯何错？就算林某有错，那也应该是戒律堂的事。”林长老依旧一副悠闲自在的神色，对于裴洛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
“自然是关于这个。”裴洛从身后拿出《璃城地方志》，翻到了有缺失的那一页。
“这本书似乎被刻意之人修改了内容，或者说有人想要改变一些什么，但却只能在书上下功夫。”
林长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痕迹，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隐藏的极好。
“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林长老自然不会承认，继续和他们打哑谜。
“这本书本就是两百年前的旧书了，有些损害也在所难免，若是两位非要说是老朽一人之责，那老朽也只能认下了。”
林长盛身为藏经阁长老，让阁中的古籍有所损害没有及时上报，反而刻意隐瞒，这是失职。
按照清玄宗的宗规，是要去戒律堂受鞭刑十下。
他已经迟暮，别说十鞭了，就是五鞭也定然是受不住的。
但是这种极度摆烂态度，让江月白有些不满，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裴洛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论法，林长老损害古籍这是事实，论情，他之前又受过林长老不少恩惠。
他也不想看着林长老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罚。
可是林长老又是这个态度……实在是有些让人难办了。
就在三人沉默之时，林长盛又开口了：
“既然两位非要将此事安在林某的头上，那林某愿意受罚。”
林长盛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开口却中气十足，甚至有一种解脱感。
江月白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这又是何苦？”
“那你们为何又非要知道璃城之事呢？其他想知道这件事的，几乎都和璃城一样永远的沉在了河底。”
他微微的皱眉，眯起了有些浑浊的双眸。
林长老似乎是在劝诫他们，又像是在警告他们。
璃城沉没距今已经快两百年了，虽然一直流传着关于璃城的传言，但是像江月白和裴洛这样为此来翻阅史书记载的却是少之又少。
人们多爱野史轶闻，真相对他们来说反而不怎么重要了。
江月白仔细的观察着林长老的微表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在本尊印象中，林长老似乎也跟璃城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林长老并没有否认，似是一种默认。
但是这种默认，并不能证明什么？
江月白绕着林长老转了一圈，随后竟然是笑着开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林长老并不是东丽人士才对。”
林长盛在入清玄宗之前的家乡是东丽，与璃城相隔万里，并没有什么关系。
林长老闻言并不显得震惊，只是眯了眯眼睛。
江月白看着林长盛的眸子，继续道：“或许说，林长老是璃城人才对。”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林长老一改之前的平静，瞳孔被放大，嘴角也微不可察的张开，这是人在害怕和震惊时才会有的表情。
看来，这是猜对了。
林长盛也不再伪装，沉声问道：“玄月仙尊，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月白只是温和的笑着：“猜的。”
“您对璃城的态度，一开始就让我与阿洛觉得有些奇怪。正常人在听到一个不熟悉的地名时，并不会有您这样的反应，您应当是知道璃城的。”
“若是老朽之前看过这本书呢？”
林长老反问道。
“若是这样，就和您之前说不知道璃城，不知道这书的关键信息被撕毁相出路了。”
裴洛回道。
林长老看着面前的师徒二人，忽然抚掌大笑：“好好好！既然你们能看出来这些，那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
但是很快又目光一转，“不过你们得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知道璃城得事？”
裴洛只好将今日在清修堂接下的任务玉简拿出来。
没想到，林长老看见这玉简竟然是流下了眼泪。
连声说：“难道两百年前的预言……竟然是……真的？”
裴洛和江月白也没有打扰林长老追忆往昔，只是在一旁静静等着。
又过了半晌，林长老似乎是从巨大悲伤之中回过神来，抹干了眼角的泪，沙着声音开口：“看来你们是被玉简选中的有缘人，随老朽来吧。”
林长盛带着他们来到藏经阁最里面的书架处，这里的书大多数不怎么受欢迎的，平时也没有多少人查看翻阅，不少书都被虫蛀了。
歪歪斜斜的，仿佛一碰都要坍塌。
仿佛一坍塌，就会露出真相。
裴洛担心江月白撞到书架，一直小心翼翼的牵着他。
林长老看着两人交叠握着的双手，有一瞬间的失神，最后别开目光没有说什么，专心带路。
这书架里面内嵌了一个机关，非常巧妙，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只见林长老在书架的第二层，第三层，第五层各自取出了一本书，书架翻转过来，竟然藏着一个密室。
江月白和裴洛都有些吃惊。
林长盛没有说什么，拿着密室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跟紧了，丢了我可不负责。”
两人相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密室深处果然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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