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银子


在江昭月看来,眼前的这三个人,都是江昭月悲惨命运的加害者。

  他们却跟她这个受害者说:“你不也没怎样吗?”

  “我要是有怎样呢?”

  江昭月神色阴沉,浑身都是森寒冷意,特别是那双幽黑的眼瞳,烛火微光落入其中都被吞噬,仿若来自地狱的鬼魅。

  “江玉凝和苏姨娘让苏大将我掠走,毁我清白,要是她们成功了呢,我会如何?”

  “江玉凝给崔大公子出主意,让他到侯府提亲,若我没有晋王护着,我会如何?”

  “要是我认亲那日,没有让你们看见我真正的容颜,侯夫人吩咐的那顿板子打下来,我会如何?”

  面对江昭月的质问,三人都说不出话来。

  侯夫人更是一阵阵的心惊,这时才知道月儿所面对的危险,比她想象中更甚。

  “江玉凝竟让人毁你清白?”侯夫人与江承珏万分惊讶,他们真的不知道,江玉凝还对江昭月做过这样的事情。

  “长宁侯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呢,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江昭月幽黑的眸子瞥向长宁侯。

  侯夫人与江承珏也震惊地看向长宁侯。

  长宁侯心虚的避开几人的目光。

  侯夫人差点没站住,江承珏牢牢扶住了她:“母亲,你怎么样?”

  他知道?

  他知道江玉凝让人去毁月儿的清白?

  “侯爷......”侯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月儿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你知道清白对女子意味着什么吗?”

  “你怎么能看着江玉凝对月儿下手,无动于衷呢?”

  侯夫人恍惚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日。

  穆捕头上门找江玉凝问话,说京中死了一个人,那人是江玉凝的护卫。

  当时她还奇怪,江玉凝怎会与命案扯上关系。

  原来,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

  那个死掉的姓苏的男子,是苏姨娘的亲信,是江玉凝的人。

  那人混入府中,目的就是要毁了她的月儿的清白。

  那日江玉凝还撺掇着她去揽月阁,口口声声说月儿一夜未归,还让她派人出去找,背后竟是这样的算计。

  侯夫人心疼的望着江昭月:“月儿,母亲不知道,母亲真的不知道......”

  “二姐姐,你受苦了。”江承珏难过道。

  毁人清白,这就是江玉凝的手段,对二姐姐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

  气急之下,侯夫人啪的一声一巴掌呼在长宁侯脸上。

  她双眸含着痛惜与恨意,痛心疾首道:“侯爷,你错的离谱啊,你怎么能看着那私生女伤害嫡女,你怎么能啊!”

  长宁侯被侯夫人一巴掌打懵了,火辣辣的感觉持续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被夫人打了,被一个女人打了。

  “江昭月大字不识,江玉凝是京都第一才女,两相权衡,我能怎么样?我也是不得已。”

  “你糊涂啊!”侯夫人痛心极了。

  江承珏也没脸让二姐姐原谅父亲了,一脸的愧疚。

  江昭月深呼吸着。

  他们知道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她躲过的那些明枪暗箭,她前世经受的那些痛苦,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县主府收拾好后,我会搬过去住。”

  “什么?你要离开侯府单独居住?这怎么行?”侯夫人再次惊了,月儿是侯府嫡女,怎能搬出去自己住?

  “二姐姐,不可以,父母在,不分家,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不好吗?”

  江承珏不想看着这个家分崩离析,听到二姐姐要搬出侯府,他声音都带着哭腔。

  江昭月道:“我不是询问你们的意见,是通知你们一声,我受封安乐县主,住在自己府中,合乎礼仪规矩。”

  侯夫人劝道:“月儿,你不要耍小性子,你是正经的侯府嫡女,从今以后,没人再敢给你气受。”

  长宁侯也说道:“侯府才是你的家,是你住了十几年的家,父亲都向你道歉了,你别再任性。”

  江昭月自嘲一笑。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一家人,这世上有这样的一家人吗?”

  “他,长宁侯,养外室,让私生女夺了嫡女的身份地位,看着私生女让人去毁嫡女的清白,这一桩桩一件件......”

  “最后,他却完全置身事外,仿若局外人。”

  “这样的侯府,我是不敢待了。”

  这时,霜紫大叫着,急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出事了,绫罗坊起火了!”

  “什么?怎会起火?”江昭月眉头紧皱,急忙问道。

  “是有人蓄意纵火,人已经抓到了,又是那对夫妇,他们怀恨在心,才放了这把火,小姐放心,人已送官,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

  “只是火势巨大,绫罗坊损失惨重......”

  霜紫说着低下了头。

  “可有人员伤亡?”江昭月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那铺子,还有里面的衣裳,没能保住,让小姐遭受损失了。”

  “无碍,没有人受伤就好,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哪有人命重要。”江昭月松了一口气。

  祠堂里,另外三人听出了不对劲。

  江承珏满目震惊:“绫罗坊的幕后东家是二姐姐?”

  侯夫人更是无比震惊,只听说她开了家酒楼,能与天香楼媲美,没想到绫罗坊这样深受贵女们追捧的成衣坊,竟是月儿开的。

  “月儿,母亲的月儿,有出息。”侯夫人感动道,望着江昭月的眼中,满满的自豪。

  长宁侯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绫罗坊是月儿的?”

  他是听说过绫罗坊有多挣钱的。

  那江昭月,她挣了多少银子了?

  怕是要以十数万两计了......

  他这个当爹的连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每每与人应酬交际都是囊中羞涩。

  这个大字不识的女儿,却悄无声息的成了绫罗坊的东家,悦来酒楼的东家,成了女山长。

  他竟不知是何时起,江昭月已经变得如此厉害。

  罢了,江昭月是侯府的女儿,她挣的银子,也等同于是侯府的银子。

  他理所当然的对江昭月道:“明日把绫罗坊和悦来酒楼的账本儿给你母亲,盈利多少都入侯府公中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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