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棋逢对手

老板介绍完她的基本情况后，特意强调，这几个女人中，麻将打的最好的，就是这娘们，她最有钱，在这儿又总是赢，号称职业杀手。现在这个场子里，好多人见她都怕，没几个人愿和她同桌竞技。

  我一听这话就有些来气，爷们也是久经沙场的麻坛高手。历来就只见过打牌很水的，从不承认什么麻坛高手，杀手之类。当然，我心里也最明白，男人要想征服女人，无论你是来正道还是来歪门，是男人就都得拿出点真本事。否则，你在女人眼里就是狗屎。尤其是碰到那些有点傲气的女人。你想上她的身，首先就必须征服她的心。

  这才是打麻将的真正乐趣，这会还真被我找到了。但初来咋到也不好锋芒太露。也就轻描淡写应酬几句。然后就摆开战场，赤膊上阵了。

  我战场一摆开，我的眼睛也就只有那一个美女存在了。也活该她今天倒霉，上来摸风就摸在我下手，接下来几次牵风，她还是摸在我下手，我他妈心里真是爽啊，老天爷都这么成全我。

  我牌好我也拆，牌不好我更拆，就让她吃不着。我们打的麻将，叫做铺铺倒红中赖子杠。倒不了铺就和不成拍，倒铺越多和的牌就越大。所以，她今天碰到我这么个上家，输是肯定的，最后就是看输多少。我这么招呼下家，我肯定也赢不了，但一定不会比她输得惨。

  打牌的时候，她倒没多少话，也不带任何情绪，一直都是从容不迫，面带微笑，和了推牌，输了把钱。只是偶尔拿眼瞟我几下，若是遇到我正好也瞟着她，她便会冲我淡淡一笑。其实，我都能读懂她的那种笑容，好像带点尴尬，又带点无奈，还有些暗示。可我就是装着无知，坚决不理。

  我们的战斗从白天就开始了，现在的麻将馆都管餐，吃过晚饭后，我们又接着战斗几个风。大概战斗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最后收场。吃饭的时候，她好像带着一点不满也带着一种不服的样子，故意和我套起了近乎。说我的牌打的真好，水平绝对一流。要我一定要传授她一点经验。

  我知道她带有明显的讽刺和报复。也顺着她的话直接回敬给她。她见我不是个太好找惹的主，也就没再撩我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场牌下来，结果果然如此，我也就输了个千儿八百，而那娘们却输了六七千。我们俩输的，被那位老师赢了个大头，那位官太太也小赢一点。所幸那个美女吃过晚饭后，最后的一个风终于没有摸到我下手。她还稍稍挽回了一点败绩，不然，她这场牌，怕是要突破万元大关了。打这个码子的小牌，一场牌能输的突破万元，这恐怕也会创造一个奇迹了。

  听说我们几个今天把麻坛杀手给杀了。旁边的人都为我们欢呼庆贺。但我不知为何，看她落败的样子，心里居然有些若有所失。

  人有时候都是怪物，贱种。生活中有很多自己喜欢的，或者对你善意友好的，你有时候不一定都会记住和在意。而有些让你讨厌和憎恶，对你也敌视和仇视的。反而会深深印刻在脑海，久久无法抹净。

  我打麻将，其实就是个娱乐，纯粹是因为无聊。多半都是用来消磨时间。当然，输赢我也还是很在意。不说保持长胜，但决不能长败，长败的人，在麻将圈里，其实往往都很不受欢迎，很多打麻将的人，都有一种变态心理，都认为赢那些常败将军的钱那不叫水平，能赢常胜将军的钱，那才叫赢，打牌不光是为赢钱，有时候赢的是一股气。志气、傲气、赌气。

  我和那位美女经过第一轮较量后，俩人便好像较上劲了。只要我去她在，她掉换场子也要和我同桌。只要她去我在，她则换掉一个人也要和我叫板。如此，我们俩倒也慢慢熟悉起来。

  我们俩一起同桌几场后，彼此基本上就摸清了对方的底细，高手之间，没有了相互的刻意对立。牌桌上更容易形成一种默契。一盘拍打几张牌后，高手，就基本上能够判断出这一局的走向和走势。一个桌子上如果碰上两个高手，也就基本上能够控制住整个牌局了。

  此后就算同桌，我也懒得再那么刻意整她，她倒是很想好好报复我一次，可我们此后每次同桌，都很少有那天那样的巧合。她根本都没多少机会坐我上手，也就没多少机会报仇雪恨了。这样，我们俩之后的较量。基本上也很难看出高低分出胜负。有时候她赢多点我赢少点，或者我赢多点她赢少点。大家也都觉得很正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我们俩经过反复的对垒，多次的较量。对相互间的这种默契也领悟的越来越深，越来越透。终于，有天我们战斗到很晚，她也取得了比较辉煌的战绩。然后曾大伙都完全散场各自离开后，主动请我去吃宵夜。我心想，她大概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太急于要和我交流下麻将心得。于是，我也欣然接受。

  对眼前这娘们，我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是没动过一点的邪念。实在是最开始麻将室老板对她的介绍，也一直是我对她心理上的排斥。这类女人，即便再美，都太俗气。属于那种压根就不值得我去动心思的白痴型。就算今天她主动约我，我也还没想要和她有什么深交，搞出些什么花花事来。所以，我也就只好跟她这么胡吹猛砍有关麻将的事情。

  “佩服！佩服！难怪我们俩第一次交手，我就惨败而归，原来是碰到真正的高人了！”

  “呵呵！这说明你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领悟到麻将的真谛。打麻将，输赢只是运气，几率！打麻将，关键不在结果，而在过程。”

  “哈哈！我看你这才叫累！打麻将，不就是玩，搞这么高深干嘛？还真的拿它做学问啊？”

  “这倒也是！”她总算说出一句让我服气的话来。我们也就开始慢慢离开这个话题。胡乱扯些别的东西。到了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我都还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呢！我还是很有礼貌，首先自报家门，然后才礼貌询问。

  她的名字也像她的人一样，很洋气，很雅致：余维亚。听她的口音，好像也没有太明显的地域性，我便随口问问，果然她就是本地的，来至一个着名的中等城市。

  其他我就不敢再多问了，像她这种情形的女孩，很多都是需要特别回避的。我们的聊天，一旦有了这么些顾忌，话题也就少了许多。这种场面，俩人都没有了感兴趣的共同话题。场面自然也变得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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