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收服秦鸿仲


就这样,宁云溪落到了钟谏的手里。

  宫宴结束,颜瑜离宫。

  高璟紧跟身后,满面愁容。

  “属下心有疑惑,不知当不当问?”

  颜瑜平淡回应。

  “问。”

  高璟仰天长叹了一声,仿佛有压抑已久的心绪。

  “宁三姑娘受难,王爷为何袖手旁观?”

  “虽说廷合相秦大人,守正不阿,不会冤枉好人。”

  “但廷合丞钟大人……”

  “毕竟有钟淑仪之事在先,属下只怕三姑娘,很难活着走出廷合台。”

  “还有谢大人,王爷不是说,有意拉拢于他。”

  “而今,不仅没能拉拢,反而牵累他、置身险地。”

  “属下愚钝,王爷早与三姑娘商量了对策,怎会惨败至此?”

  颜瑜温润一笑,如泉水涓流。

  “惨败至此,这便是你的看法了?”

  高璟点点头。

  “事实如此,在场众人,有目共睹。”

  颜瑜浅浅提醒。

  “佯输诈败而已。”

  “她们得胜而骄,你我才能攻其不备。”

  高璟不敢苟同。

  “惨败至此,还如何绝处逢生?”

  “属下只觉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颜瑜笑而不语,行至宫门口,遇到了等候已久的秋璧。

  见是颜瑜,秋璧探出脑袋,往他身后瞧了瞧。

  “请问王爷,可曾见到我家姑娘?”

  她是侍女,不能随意入宫,只能候在宫门外。

  高璟则是不同。

  他是督护相嫡子,又是颜瑜的正三品贴身护卫,因此可以参加宫宴。

  “唉。”

  高璟又是一声叹息,

  秋璧反而喜上眉梢:“姑娘已经去了廷合台?”

  颜瑜点头回应。

  “嗯。”

  秋璧笑意更浓:“那太好了。”

  这下,高璟更是难以理解了。

  “你家姑娘有难,你非但不忧,反而喜出望外?”

  秋璧不解地眨眨眼。

  “如愿以偿,为何不喜?”

  “难道高大人对此次计划,一无所知吗?”

  颜瑜无奈一笑。

  “秋璧机敏,你多学一学。”

  说完,转向秋璧。

  “你家姑娘忧心你的安危,因此留了话。”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帝瑾王府吧。”

  “对外,本王自有合适的说法。”

  秋璧恭敬行礼。

  “谢过王爷隆恩。”

  ……

  廷合台。

  钟谏坐于正座之上,傲睨万物。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先杖责三十。”

  宁云溪泰然处之,未发一言。

  谢卯辞严义正,声色俱厉。

  “钟大人习惯了廷合台的处置方式,却浑忘了,这原是尹司台的事务。”

  “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宁三姑娘贵为国公府嫡女,我乃尹司丞,即便有了过失之嫌,亦不可伤其发肤。”

  “因此,钟大人所言杖责,在核查清楚、商议定罪之前,断然不可。”

  “律令如此,钟大人怎能知其不可而为之?”

  钟谏无言以对。

  秦鸿仲紧接着现身。

  “谢大人所言极是。”

  钟谏面色一冷。

  “你来做什么?”

  秦鸿仲高举圣旨,示意了一下。

  “我倒是想问问钟大人。”

  “私自升堂,无视于我,是为何意?”

  “难道廷合台,由钟大人一手遮天?”

  “还是说,钟大人明知故犯,藐视圣意?”

  “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八台设立一丞一相,品级不分高低,皆是正二品。”

  “廷合台,是由你我一同掌管的。”

  “倘若宁三姑娘、谢大人,出现任何闪失,钟大人打算如何向皇上交代?”

  “反正我一定会如实上禀。”

  “所以,请钟大人秉公处理,莫要偏私。”

  钟谏拍案而起。

  “秦鸿仲!”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宁三女给了你什么好处?”

  “还是说,谢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你竟敢如此忤逆于我!”

  秦鸿仲沉着回应。

  “正好尹司丞在此。”

  “请问谢大人,钟大人不仅明知故犯,还恶意污蔑于我,该当何罪?”

  谢卯抚上了自己的下颚。

  “嗯……”

  未等谢卯回应,钟谏先一步咬牙表态。

  “行了,秦大人请坐吧。”

  秦鸿仲回之一笑,几步而去,坐于另一张正座椅子上。

  “钟大人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有秦鸿仲在,钟谏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随便提问几句,今日升堂,便暂且作罢了。

  待众人散去,宁云溪及时叫住了秦鸿仲。

  “秦大人留步。”

  秦鸿仲止步转身,庄重一礼。

  “宁三姑娘有何指教?”

  宁云溪清风一笑,与他一同落座。

  “多谢秦大人仗义相助。”

  秦鸿仲回之一笑。

  “姑娘误会了。”

  “在下只是遵照圣旨办事。”

  “没有任何私心。”

  宁云溪点头。

  “我知道秦大人一向廉正,从不偏私。”

  “听闻令郎喜好医理,奈何不得其法?”

  秦鸿仲笑意一收,尤其严肃。

  “请姑娘注意言辞。”

  “我一向不愿收受好处。”

  “更何况,以如今情势,你我更应该谨慎而为,免得落人口实。”

  “犬子确实喜好医理,姑娘若是有意收徒,也请等到此事尘埃落定吧。”

  “廷合台尚有事务,我先告辞了。”

  宁云溪立即出言阻止。

  “秦大人稍等。”

  “我并非收买人心,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帝瑾王有意指点,请令郎去帝瑾王府上坐一坐。”

  秦鸿仲依旧严肃。

  “姑娘岂非愚弄于我?”

  “帝瑾王邀请,或是姑娘有意,二者有何分别?”

  宁云溪连忙解释。

  “大有分别。”

  “帝瑾王之意,以医理为由,实则,是为了保护令郎。”

  “秦大人家中,并无他人,多年来,一直与秦公子相依为命。”

  “而今情形,钟府必有作为。”

  “秦大人掌管廷合台,分身乏术。”

  “万一他们以令郎要挟,秦大人该如何是好?”

  “因此,帝瑾王有意保护。”

  “秦公子唯有待在帝瑾王府,才能安全无虞。”

  “你说呢?”

  秦鸿仲没有轻信。

  “待在帝瑾王府,依旧是受人裹挟。”

  “不是吗?”

  宁云溪否认。

  “不是。”

  “帝瑾王手握令郎,秦大人的手里,不也掌握我和谢大人吗?”

  “钟大人可没有什么软肋,握在你的手中。”

  “更何况帝瑾王并非此意。”

  “我今日之言,发自肺腑,望秦大人三思。”

  “请问秦大人,”

  “是愿意相信帝瑾王的品性,”

  “还是觉得秦府足够安全,”

  “或者说,你以为钟大人绝不会徇私舞弊?”

  话至此处,秦鸿仲终于有所动容。

  “我知道了。”

  “多谢姑娘指点迷津。”

  “帝瑾王滴水之恩,微臣自当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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