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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二合一


多方筹备下,回宫的圣驾终在两[ri]后启程。

  顺嫔也不知情况如何,始终也没有人再来禀报情况。

  时序约莫知道些许内情,可他忙得站不住脚,与时归最多也就是打个照面,再叮嘱一句:“莫乱跑。”而后便匆匆离去。

  这叫时归彻底没了能打听的人,只能等回京后再说。

  按照皇帝的打算,回京途中尚有一场“刺杀”要上演。

  哪怕是宫中出了意外,皇帝也没打算改变计划,反而是将原有三[ri]的准备时间又缩短了一半,叫唯一知情的司礼监时间愈发紧迫起来,其间不惜得罪权贵,也要力保一切顺利。

  司礼监人手有限,便是倾监而出,也没法儿将所有人保护周全,那就只能分出个轻重,再将一些人适当安排在一起。

  就比如帝后同驾,皇子皇女们也被分在临近的马车里。

  分到时归和周兰湘时,正巧太子从旁经过,便提了一句:“叫她们来孤这边吧,正好孤也有段[ri]子没过问她们功课了。”

  时序微微一怔,而后拱手道:“多谢殿下。”

  周璟承颔首回礼,随[kou]回道:“公公言重了。”

  既然周璟承接下了照顾时归和周兰湘的任务,也算解决了时序一心头大事,他只管将两个小的往太子车上一塞,这回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来不及说,就继续去忙旁的了。

  余下时归和周兰湘大眼瞪小眼,在空[dang][dang]的马车上等了足半个时辰,才等到太子上来。

  等待的时候,两人先是担心提早回宫的周兰茵及顺嫔。

  而后就不免担心起自己来。

  周兰湘怯怯道:“你说……皇兄应该就是随[kou]一说吧,不会真的过问我们功课吧?”

  “皇兄都多久没管过我们了,再说我们在学堂也没捣乱,皇兄总不能是一时兴起,突然惦记起我们来。”

  显然,她对太子补习的那段[ri]子,至今存有[yin]影。

  时归虽不似她这般害怕,可也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是面对夫子随堂考校时都不曾有的,也不知为何,独对太子一人。

  明明太子也不是太过严苛的人,便是指责训斥时,也多是笑吟吟的,可就是无端让人提心。

  时归摇摇头:“可能就是跟我爹随[kou]一说。”

  正说着,车帘被掀起,一袭沙青[se]圆领广袖长袍的周璟承踏上马车,瞧了车上两人一眼,转身坐到她们对面来。

  他放下手中的物什,问道:“讲什么呢?”

  周兰湘:“……讲、讲皇兄怎么还没上来。”

  周璟承只当没有发现她们的局促,还耐心解释一句:“车驾即将启程,孤也是才从父皇那边回来,这就准备出发了。”

  “这阵子事态频发,你们也身涉其中,可有受惊?”

  他没仔细提,但时归和周兰湘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周兰湘难得乖巧:“还好。”

  “时归呢?”

  “啊?啊……我也还好。”时归重复道。

  周璟承无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自便。

  而他则端坐在座位上,按了按眉心,复将双手放在膝盖上,阖目养神片刻。

  他虽表示了时归和周兰湘可以随意,但看他闭目,两人也不敢出声,只又往一起缩了缩,好像凑得近一些了,就能让马车里的气氛缓和些。

  既是沉默,思维就难免发散些许。

  时归无意识地挠着自己掌心,因马车的空间就这么大,再怎么移动目光,也总会扫见对面的人。

  因太子公务繁忙,时归也是有阵子没见他了。

  这时与他同乘,她一边为接下来的功课询问而紧张,一边又忍不住悄悄打量对方几眼。

  见他面容俊朗,全无疲态,更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说起能让时归敬佩的,太子怎么也要占一个,无关[ri]后,光是当下,太子之勤勉,实是常人难较。

  过去两年里,时归经常想不明白,怎有人勤政刻苦至此,理政的同时,念书习武样样不落,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若哪[ri]能睡三个半,用不着东宫的人去请,御医就自己上门了。

  不像她,月假时总能一觉睡到晌午,仍觉不够。

  也不知太子是怎么做到的,[ri]复一[ri]的少眠,[jing]气神还是那么旺盛,好像不知疲惫、不需休息。

  时归之前听人私语,说什么太子好则好矣,却跟没有人气儿似的,规规矩矩、板板正正,也不知即位后,是仁君还是暴君。

  前者在书中已得到了印证,暴君的描述,就有些过了。

  这话初听时,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但作为得过太子亲授的学生,时归少不了代其反驳两句。

  几年相处下来,时归也是发现了——

  太子可并不似他表现的那般风光霁月、完美无缺,正相反,他还有些逗弄人的恶趣味,也不知是素[ri]里压抑久了还是怎的,在一些极[shu]悉的人面前,偶尔也会露出与他年纪相符的举动。

  到了这两年,太子实在疲乏了,也会给自己放假,但也基本是休息在自己的寝宫里,故而外臣也不知晓。

  实打实的结实相处起来,他在时归眼里已不只是书里的明君,而是逐渐立体,变得有血有[rou]起来。

  许是她打量对方的时间过长了些,周璟承忽然睁眼:“看孤作甚?”

  “啊!”时归被吓了一跳,差点儿在马车上跳起来。

  回神后她难掩窘迫,捂脸道:“没、没什么……”

  周璟承轻笑一声:“莫不是等不及孤过问你们的功课了?”

  时归:“……”

  刚还说太子有些恶趣味,这便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周璟承只当看不见对面两人的痛苦,老神在在说:“既如此,孤总不好辜负了你们的期望,那就现在开始吧。”

  “孤知道中班已没有月底小考,学与不学全看自己,但你们[ri]后总是要去上

  班的,基础定要打好。”

  “孤也不知道你们课程可还跟得上,便挑些中班的功课,简单考校一番罢了。”

  周兰湘忍不住告饶:“皇兄——”

  “嗯?”周璟承侧目,“不管怎么说,孤也教过你们一阵子吧?俗话说,一[ri]为师……”

  不等他说完,对面的时归和周兰湘已经有了条件反[she],当即全都站了起来。

  也多亏太子的马车做得高大,才能让她们两人站直身体,又是敷衍拜了拜:“是,夫子。”

  见状,周璟承嗤笑一声,终觉出两分趣味来。

  马车尚未启程,也不怕车马晃动摔了人,他就没叫两人坐下,而是直接问起来。

  周璟承本就没存什么好心思,专挑些孤僻的问,偏偏又都是书本上的,也不能指摘他超纲。

  也就是时归闲来无事会翻看书本,她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没将知识放到心上,可应付一二简单的背诵还是无碍的。

  就是苦了周兰湘,她本就一题也答不上来,又被时归衬托一番,眼睁睁看着皇兄的面[se]一点点沉了下来。

  周璟承故作生气:“湘儿,这便是你念的书吗?”

  周兰湘能耐下[xing]子听夫子讲课就很不错了,课后温习也只是温习夫子讲过的内容,根本不知书上到底有什么。

  她听时归都能答出,连自己都有些怀疑——

  莫不是她上课真没认真听?

  周兰湘丧气地垂下头,低落道:“皇兄,我错了。”

  “那就罚你将中班的书本各抄十遍,这月月底[jiao]我。”周璟承屈指点了点自己的膝盖,对没捉到时归的把柄有些遗憾。

  “好了,就要启程了,都坐好吧。”

  时归和周兰湘坐下来,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劫后余生。

  直到周兰湘抬头,正看见周璟承乍然放松下的神情,她福至心灵:“皇兄,你就是故意找理由罚我的吧!”

  周璟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慎露了些意外。

  周兰湘顿时大喊:“果然就是!皇兄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说,我明明那样认真地听课,如何会一题也答不上来,分明是你问得太偏了,哪里是我的问题!”

  周璟承不肯承认:“那为何时归能答上来?”

  “时归她聪明啊!”周兰湘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既然是皇兄你使坏,那我也不认,我才不要抄书……”

  时归看他们两人斗嘴,小心往边上挪了挪,又忍不住偷笑。

  可谁知下一刻,周璟承蓦然看过来:“笑什么。”

  时归:“……啊?”

  “太、太子哥哥——”时归傻眼了。

  不等周璟承应声,周兰湘贴过来,看似是与她窃窃私语,可声音并未放低,毫不避讳被对面的人听去。

  “皇兄也太恶劣了,时归你不要理他!”周兰湘愤愤道,“我就知道,他只要一说问询功课,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就是冲着你我

  来的,就是想罚我们!()”

  时归心有赞同,又不敢真的表现出来,只能小幅度点着头,偷看周璟承一眼,再小声附和:……嗯嗯。?()”

  没过多久,回宫的车队动了起来。

  周兰湘虽知后面会生乱,但因有皇兄陪着,又对司礼监的公公们很是信重,根本没有紧张之情,便拉着时归说些小话,又记恨着周璟承的捉弄,故意不去看他。

  倒是时归有些担心,为了转移注意力,小心看向太子:“太子哥哥,你知道顺嫔娘娘如何了吗?”

  有关周兰茵和顺嫔,周兰湘也顾不上闹脾气了。

  然周璟承沉默了一瞬后,选择了摇头:“等回去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让时归一颗心都沉到谷底,无声张了张嘴巴,眼中露出一抹无措。

  周璟承避开她的视线,不肯再回答任何与大公主有关的事。

  随着马车驶入京城,周璟承几次唤来随行的侍卫。

  按照侍卫所说,圣驾经过的地方都提前做了清场,沿街百姓商贩都被劝返,店铺也关了门,哪怕之后闹起来,也不用担心[bo]及无辜百姓。

  而帝后的圣驾中并没有皇帝皇后二人,里面的人乃是暗卫所扮,真正的帝后早被换去了中间的马车里。

  此番回宫除御林军护卫外,皇帝还从京畿大营调了三百人,这三百人负责保护后面的车队,尤是女眷幼童,尽量免其受惊。

  而作为事件的主要人物的司礼监众人,看似是与圣驾同行,实际一些身手好的甲兵全隐到了后面的队伍中,一面护卫着帝后安危,一面看好皇嗣及宗室们。

  马车缓缓驾入玄武大街,时归所在的马车上已没有了谈话的声音,她与周兰湘皆是屏气凝神,只有太子尚放松着。

  很快,伴随着一声怒吼,外面忽而喧杂起来。

  刺客们是直奔前头的圣驾去的,以至于哪怕太子的车驾也比较靠前,但除了有些许颠簸晃动,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时归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因负责此事的是阿爹和兄长们,心里担心他们手上,手心里不觉出了一层薄汗。

  就在她忧心不已时,周璟承再次开[kou]:“公公准备充足,司礼监甲兵又是身经百战,无须担心。”

  话是如此,时归也只是松开了掌心。

  随着外面响起时序的通报:“启禀陛下,刺客已尽数捉拿!”

  这场早在预料中的刺杀,只在一炷香内就落下帷幕。

  刺客的来历那是早就知晓的,但时序还是按照皇帝的吩咐演了一场,命人当街审问,直到刺客吐出赫连部落几字。

  于是,便是街道早被清空,赫连部落行刺的消息,还是通过各种途径散布了出去,只用了不到半[ri],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时归并不知宫外的情况,她是直接进了宫里的。

  才一下车,她就等不及去顺嫔宫里打探情况。

  周璟承已歇息了一路,对她们的去处也无阻拦,只简单叮嘱了两

  ()  句,转身就朝着议政殿去了。

  如无意外,这个时间的议政殿肯定热闹。

  时归身边跟了司礼监的太监,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的,而时归从他[kou]中得知阿爹短时间内脱不开身,倒也不觉意外。

  她与周兰湘换了宫里的轿子,直奔顺嫔的寝殿去。

  两刻钟后,轿子停在顺嫔寝殿外。

  顺嫔住在怡华殿,因后宫妃嫔有限,她又常年抱恙,殿内只她一人独住,宫女嬷嬷们不少,唯今[ri]的殿外有些空[dang]。

  时归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说不清那味道到底是怎样的,好像在汤药中加了烟灰,又好像掺杂了什么奇怪的香料。

  她与周兰湘一路走进去,始终不曾见宫人迎接。

  到了这时候,周兰湘也意识到些许不对:“这宫里的人呢?”

  时归摇了摇头,根本不敢将心里的猜测讲出。

  越往里面,那股奇怪的香气就越浓郁,而时归和周兰湘的脚步也变得轻微起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就这样一直走到内殿,她们终于见到了人。

  只见整个怡华殿的宫人都跪在门[kou],宫装外面罩了一层白纱,头戴白绢,身边的脚步也未能让他们抬头。

  时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心头慌乱,抬脚就要往殿里去,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上内寝的房门时,却见房门从内打开了。

  周兰茵走了出来。

  “茵姐姐……”时归鼻尖酸涩,一眨眼,眼前就朦胧了一片。

  只见周兰茵换上了缟服,去掉一切首饰,表情已是麻木。

  “你们来了。”周兰茵一开[kou],声音喑哑不堪,只堪堪能听见声响,她的目光空洞,跨过门槛,反手将房门带上,而后淡淡说了一句,“我没能见到母妃最后一面。”

  时归彻底失声。

  周兰茵往外走着,有条不紊地说道:“我回来时,母妃已咽气了,父皇有令,秘不发丧,等他指令。”

  时归和周兰湘只是失神地跟在她身后,明明积了满肚子的疑问,可这时却是一个也问不出来了。

  周兰茵有些懊恼:“若我再快上一个时辰,至少也能再跟母妃说说话,可就差了那么一个时辰。”

  “若知今[ri],两年前我就该议亲的,随便谁做驸马都好,总比现在为人觊觎,反连累了母妃的好。”

  她今年刚及笄,怎么也算不上大。

  但好些百姓家的女孩儿,及笄前两三年就可以相看了,有的夫家不想多等这一两年,十三四就成亲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皇家富贵,并不缺教养公主的这点儿银子。

  好多公主都是等到十七八才开始挑选驸马,又或者如长公主那般,年过二十才成亲建府的,在宫里也不在少数。

  周兰茵对找驸马的事没什么意向,而顺嫔也不曾催促,她就更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多等几年的想法。

  谁也没料到,北地会

  生事。()

  听她这样说,时归不禁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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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兰茵停住脚步,有些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都怪我,我可真该死。”

  “不、不是的,茵姐姐,你别这样说……”时归心里着急,嘴上却不知如何说是好,“这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关系。”

  周兰茵笑着摇了摇头,将食指抵在她嘴角,止住她余下的言语,启唇道:“阿归,我没有娘亲了。”

  她的语调平稳如常,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不知怎的,这话一出[kou],她眼里的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如何也止不住了。

  ——没有娘亲了。

  早在许多年前,时归就体悟过这种痛彻心扉的难过。

  没有什么言语能将这份痛苦抵消。

  她默默上前一步,将脑袋靠在周兰茵的肩头,[chou]了[chou]鼻子,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她们一步远处,周兰湘低下头,抹去眼角的一点水渍。

  当天晚上,宫里的丧钟敲响。

  ——今有赫连部落为臣不忠、狼子野心,先对皇室不敬,后行刺杀之大逆之举,逆臣尽被捉拿,当处极刑。

  ——顺嫔听闻帝驾遭难,心神皆惊,薨于永和六年。

  宫里宫外都在讨论赫连部落行刺之事,而顺嫔之死只被顺[kou]提及,转眼就被人们遗忘在角落。

  皇帝念顺嫔诞下皇长女,于皇室有功,多年来又安分守己,封为顺妃。

  顺妃的葬礼是在怡华殿举办的,皇子皇女们都有前来祭奠,帝后亦亲至,又温声宽慰了伤心过度的大公主。

  因只是妃嫔过世,京城禁娱三月,除大公主服三年丧期外,其余皇嗣也只需服丧三月,停朝三[ri]矣。

  时归陪着周兰茵过了整个葬礼,直到七[ri]后顺妃棺柩送往皇陵,她才被时序接回去。

  回家路上,时归一直趴在阿爹肩头,全程没有言语。

  就这样快进家门时,她才问了一句:“阿爹,赫连部落的人,都是如何处置的呢?”

  “赫连勇指使歹人行刺,惊扰圣驾,又连累顺妃病病,处凌迟极刑,三[ri]后行刑,行刺歹人斩首示众。”

  “赫连部落余人心有不轨,格杀勿论,以儆效尤。”

  此外还有对北地的处置,赫连部落虽只是北地十八部之一,但毕竟是北地的部族,他们犯错,理当[bo]及全族。

  只是对于北地的处理还在争论中,朝臣意见不一,皇帝也不好直接下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是有心借此敲打的。

  顺妃真正的死因无法公之于众,但如今也能借着赫连部落行刺的由头,给她的去世一个合理的理由。

  时归又问:“那茵姐姐呢?”

  时序说:“大公主服丧,三年内不得议亲,但——”

  时归心[kou]一紧,抬头追问道:“但是什么?”

  时序闭了闭眼,不忍道:“派去北地的死士传讯回来,万俟部落的公主于两年前染病去世,万俟部落亦出现了争权夺位之事。”

  “北地人心浮动,有多个部落意图求娶大周公主,据死士来报,已有数个部落派出使臣,不[ri]就将抵达京城。”

  “这些部落都是抱着与皇室联姻、以获皇室支持的心思,而大周适龄的公主只大公主一人。”

  “可茵姐姐还在服丧呢!”时归急道,“陛下不是下旨说了吗,说大公主丧亲忧伤,许其到皇陵陪顺妃娘娘最后一程的!”

  时序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陛下并不打算嫁女,已有心在宗室寻找适龄的女孩儿了。”

  时归被这个消息宽慰了许多,可她并没有注意到——

  时序在说完这句话后,嘴唇又是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也不知是对大公主的,还是对怀里的女儿的。

  时归低声呢喃着:“茵姐姐已经很难过了,千万、千万不要再让她嫁去北地了。”

  按照书里的说法,赫连勇就是大公主原定的夫婿,他既已伏诛,剧情理应改变了才对。

  想到这里,时归吐出一[kou]气,强迫自己宽心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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