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钱袋
彭张氏本来两个钱袋都鼓起来了，这时候也吃掉了大半颗。
嘴唇上还沾着一层瓜子壳，余里里也跟着道：“是啊，你这是自作自受啊！”
常三石夫妇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到他们身上。
常云听到二叔这么说，心里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污蔑。
常家人瞪着常金贵，一脸愤怒的瞪着他，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反应，让常金贵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被人踩到了痛处，那是一种耻辱。
“不得不说，我娘平日里，对常三石等人，并不是很好。”
“我离开的时候，娘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个多月不见，娘就不见了？”
“估计是常三石那伙人干的吧，他们对我娘很不爽。”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对我娘下毒，为我娘报仇。”
“他们干的好事当然不会认，我那婆娘本来就是个软骨头，背锅也是理所当然的。”
“师爷，你还是去调查一下常三石一家吧。”
“你就问我老婆，不问别的可疑人物？”
“你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公正？”
常金贵不断的质问着，常三石与文芙蓉皆是一愣，常云更是眉头紧皱。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捕快说：“你的怀疑，我都听了，他们不是凶手。”
“这...”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的调查能力？”常锦添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忙抱拳躬身说道：“微臣岂敢质疑大人您啊。”“哼哼，好一个岂敢，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你究竟有多大的胆量！”官员怒目圆睁，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接着，他又质问道：“首先，如果这事真是他们一家所为，那他们怎会前来寻你求助？其次，你妻子缘何会现身于此荒山野岭中的小庙呢？既有自家亲人在世，她何必滞留于外？莫非她本性便是如此放荡不羁？然而，据我观察，前往你府邸探访后发现，他们的日子过得甚是穷苦困顿啊！”话音刚落，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发出阵阵哄笑声。
常金荣气得七窍生烟，双拳紧握，眼珠子瞪得浑圆，几欲喷火，但那名捕快却毫无惧色，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其三，倘若真是他们一家犯下此案，想必今日他们也断不敢露面，而今他们举家前来，足见其并未犯错。”捕快的语气铿锵有力，将常金贵的所有念头都给堵死了。
周围的人纷纷叫好：“小差说的对，就是这样。”
常金贵也就本能的认为，这件事情和自家无关。
毕竟，他们不是自己的孩子。
不是亲哥哥，那就不是一家人。
因此，在他看来，常三石一家在娘亲手上受的委屈最大，因为他们是最可疑的人。
可如今，他被捕快堵住了嘴，只能不断地瞪着他们，却无能为力，更别说去救自己的妻子了。
目送常秦氏被押到厅中，知县还在不停地敲打着惊堂木，审讯着。
“常秦氏，你到底说不说？”
秦氏在知县的质问下，泪眼婆娑地看着常金贵。
但他毕竟没有官职在身，也不能跟官府做对。
她低声对常秦氏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你怎么不说实话？”
秦氏一族该怎么回答？这是致命的。
常秦氏这会也没了依靠，只能默默的哭着。
知县虎目一横：“你要是还不吭声，拉下去挨二十棍！”
“官府大板多得是，抽到你肯招。”
一听到又要挨揍，常秦氏吓得连连摆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官府的大板很硬，她挨了十棍，已经半死不活了，要是再挨上二十棍，那还得了？
她只能用沙哑的声音道：“求县大人恕罪。”
“老奴的岳母去世之前，并没有什么异常，当时我已经休息了，所以并不知情。”
但，这句话，却并没有打动他。
“你都睡着了，还说没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已经睡觉了？”
“秦氏，你若不想在这大厅里玩花样，就给我老实交代！”
“我...我...”常秦氏哽咽道。
一旁的常金贵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你干嘛？”
“我们一家人，都是无愧于心的，有任何的委屈，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大爷爷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常金贵一脸失望地瞪了自家老婆一眼，在他看来，她就是个废物。
她扯着常锦珍的衣服，眼泪汪汪地说：“金贵，你要信我，你信不信我？”
“奶奶之死，与我何干？”
就在这时，那名谋士却是冷冷一笑：“与我无关，你为何如此慌张？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新科的举人，把你收为己用？”
此言一出，众人如遭雷击。
尤其是常金贵，他的衣服还被他老婆拽着，眼中慢慢露出惊恐之色。
黄鹤不是新科进士么？
大家都清楚，这几个学生跟他是死对头。
他还经常在家中感慨，黄鹤就是他参加科考的一个劲敌。
回想起自己听从常秀珠的建议，来到聊城之后，就满脑子都是如何扳倒黄鹤，让他失去参加高考的资格。
然而，事与愿违，他三番两次的请黄鹤去喝一杯，都被他给婉拒了。
他还让他专心读书，等他考完试，结果没成功，就把仇恨转移到了黄鹤身上。
结果一出来，黄鹤就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黄鹤上榜了，自己平时学习成绩都很好，结果考了个倒数第一。
为此，他还郁闷了一段时间。
不仅是他，就连石鼓书院的那些学生们，他都觉得自己很丢脸。
现在，黄何最耀眼，而他的机会，却失去了。
常金贵现在完全相信了常秀珠的话。
听到自己的妻子，似乎跟黄家很熟，她当然无法忍受，所以，才会对着她破口大骂。
“告诉我，你和她是何时相识的？”
常秦氏还在哭泣，这会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不觉得可怜了，一脚将她踢飞了出去。
“把你那只肮脏的手从我身上挪开。”
常金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口道。
“没想到一个山村里的人，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学生，秦氏，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常秦氏哭的梨花带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幕僚只是说了一句话，她的丈夫就瞪了他一眼。
这与之前为自己出头，完全是两个极端。
常秦氏一脸苦涩，上前一步，抓住了常金枝的双腿：“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我也就是在那时候，和黄秀才的爹见过一面。
“我走错了路，走错了路，就跑到这里来了。”
“都是常文的错！”
常秦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急的团团转。
她想都没想，就想要将责任都推到自己还没有出现过的儿子的头上。
“如果他不让我担心，我又怎么会离开村庄去寻找他？”
“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很在乎你。”
“你看看...这衣服可是我亲自给你做的，你可别质疑我！”
常云在一旁认真地倾听着两人的谈话，待常秦氏说起自己与黄桉相识于满香楼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没有这么容易。
今日有些旁敲侧击，事实并非如此。
两人在满香楼相遇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一面了，不用想也知道，二姨在撒谎。
她从二叔的脸上，捕捉到了一抹迟疑。
常云冲着屋内喊道：“二婶，你这话就不对了，那天在满香楼，你应该不止一次见过她吧？”
“什么?”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全场一片寂静，常金贵疑惑的望向这边。
常云坐直了身子，朝他二舅点了下头。
知县和参议官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忽然多出一个人证，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
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小云儿，你就直说吧。”
“没错，我们不能再被那个秦氏那个贱人给骗了。”
“我们一开始对她一无所知，就被她欺骗了，如果她还想撒谎，我们绝对不会放过她。”
彭张氏连嗑瓜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就是就是，这秦氏平日里就是个伪君子，哪里像个样子。”
“如果她真的认识黄书生的爹，那么会不会...”
一切都是可以想象的。
常金贵看了那么多的书籍，他的想法也就变得很复杂了。
他本来是要训斥常云的，可现在却是忍无可忍，冲着自己的妻子喊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是那个小女孩在胡说八道，别信她的鬼话。”
常秦氏泪流满面，却不知自己流的泪，在旁人眼中是如此的不值一文。
她的辩解也是虚有其表，知县迫于众人的压力，只好将常云召了过来。
“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有半句虚言，以不敬罪论处，拖下去打板子。”
常云听到鞭笞两个字，却是一脸平静，丝毫不惧：“是这样......”
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越说，他的脸就越冷。
等常云把话说完，常金贵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云，他的雷式凝而不散，仿佛随时都会落下一道闪电。
常秦氏万万没有料到，那天在满香楼外，竟然会有人在这里听着，这让她如何能保守这个消息？
周围的人看向秦氏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不屑。
“你一个肮脏的女人，也敢说自己，她对常金玉忠心耿耿，你也不觉得恶心吗？”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怪不得常文才那么不受待见，看来是管教不严。”
“切，有这么一个娘，我的儿子能有什么出息？”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
常秦氏一下子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她像是疯了一样，鼓起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常云撕碎。
原本就狼狈不堪的她，此时更是狼狈不堪，浑身上下都是淤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鬼。
她想要冲向常云，奈何常云这段时间也不是吃素的，她灵活的左右躲闪着。
由于修炼了轻功，她的步伐比一般人要灵活很多。
常秦氏每次都是一副迟钝的样子，眼看着就要抓到常云了，两个人就在大厅里跑来跑去。
“臭娘们，常云，你这个臭娘们！”
“既然你要灭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为什么大花不会杀了你？”
常云闪应付着二姨毫无规律的动作，轻松地躲开了二姨的攻击。
“二姨，对不住了！既然你家里的狗都杀不了我，那么你也休想伤害到我。”
“二姨，就凭你那一副瘦弱的身体，打起架来，连你那只野兽都不如。”
常秦氏简直要抓狂：“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和你娘一样牙尖嘴利，也不过如此。”
“还不是被王大红压着打？！”
在没有分家之前，文芙蓉母女二人的身份，一直都是最低的。
有了文芙蓉和其他几个人的补偿，秦氏过的很滋润。
都是因为这一次的旁支，害得她没了好日子。
常秦氏对王大红的恨意，跟对文芙蓉母子的恨意一样深！
他盯着常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然后将她的魂魄抽出来，慢慢的折磨至死。
常云当然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她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仿佛要杀人的眼睛。
知县看到这一幕，勃然大怒，怒目而视：“岂有何体统！”
“赶紧的！还不将这个在衙门闹事的贱人抓起来！”
有了知县的命令，一众衙役这才放下心来，拿着自己的棍子，朝着常秦氏的方向跑去。
“喔喔喔！汪汪汪……”“汪汪！”
愤怒中的常秦氏，突然冲着一群瞪着她的捕快，像是一条狗一样，叫了起来。
众人皆是一愣，从未见到过如此疯狂的女子。
不顾自己的颜面，当众狂吠？！
常云听着这声狗叫，也是吓了一跳。
“都给我让开，别让她给我抓伤了，我看她是得了狂犬病。”
常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狂犬病这个名词。
可常秦氏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震惊。门外，一片惊呼，一片慌乱。
“天哪！秦氏的病情，我似乎在哪里看过，你们赶紧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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