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军神兵天降 匪众再入罗网2
位于任河场镇正街的城口县苏维埃政府内。
县苏维埃政府周主席在办公室内心急如焚。
昨天在军部作战会议上被军长王维舟劈头盖脸一顿熊,副军长又把自己当众批评了一顿,他差点都没脸见人了。
会后,他去找军长,建议把警戒灵官庙、二竹垭、陕西麻柳一线的部队调一个连到任河场镇保护县、区、乡苏维埃政府,可军长态度很强硬:
“那个营一兵一卒都不能动,非但不能动,还要备足粮草、弹药,加强备战准备。至于其他区域和县、区、乡政府的防守,还是一句话,用好游击队。”
这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根据各村反映回来的情况,周边土匪、民团活动明显增强,天都要塌了,可向军部报告,军长、副军长、政委根本不放在心上。
副军长罗颜辉还让作战科副科长何早华给他打电话:
“周主席,军长、副军长让我问你,你那里再不得了,有没有城口这边这么多正规军要进攻不得了?副军长说有困难自己克服,别再拿鸡毛蒜皮的事来烦首长们,不然,他撤了你职!”
接了这电话,他六神不安了,但又无可奈何。
想了想,他也不带护卫,告诉了一下办公室内的工作人员,就去区苏政府找区苏主席常登友。
区苏主席常登友正和乡苏主席胡克定在区苏政府内商量着什么。
当听见在门口守卫的区游击队员报告周主席来了就忙迎了出来。
“哎呀,周主席,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有任务打个电话,我们就来向你报到就是了。”常登友忙客气地说。
“我都火烧眉毛了,你俩还在这里躲清闲。”周主席没好气,边说边走进了常登友的办公室。
“你们都出去,我有事跟你们常主席谈。”周主席见办公室内还有两三个工作人员正忙着,就吩咐道。
工作人员都出去了,乡苏主席胡克定也向外走。
“你走什么?”周主席沉着脸问他。
“你不是说有事和常主席谈吗?我还不自党?”胡克定见周主席皱着眉头,故意活跃气氛。
“好你个胡克定,抓我小辫子不是?别多说了,来,我们商量一下。”周主席也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
“报告!”三人正准备坐下说话,门口传来报告声。
“进来!”常登友应了一声。
随着一个游击队员进来的是一名穿便装的人,三人都认识,是军长王维舟的警卫班长吴汝波。
“报告周主席,军长让我送紧急命令给你。”吴汝波立正敬礼。
“不要客气。小吴,军长有什么命令,要你化装亲自送来?”周主席满腹疑惑。
“我不知道是什么命令,军长让我务必送到你手中,误了事,要毙了我。”吴汝波很郑重,从贴身的兜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信封。
“这上面没写收令人,你确定是专门传给我的?”周主席拿着信封看了看,有些不确定。
“报告周主席,军长亲口告诉我,命令一定送给你。我到县苏政府去,他们就把我带这里来了。”吴汝波很肯定。
“那好,你去休息。”周主席对他说。
“不休息了,命令已送到,我马上要赶回军部。”吴汝波敬了个礼,就快步走了出去。
临近中午,任河区、任河乡、柏树乡、红花寺乡、二竹垭乡分别发出紧急通知,因城口战事吃紧,任河区内正规红军都已调往前线,凡各要道、防御阵地的区、乡、村游击队员,没有命令,不准离开岗位。
所有游击队员要作长期驻守准备,要求家属给每个游击队员预备一到二套换洗衣服和鞋子,在下午三点准时送到各乡苏政府,由乡苏政府人员作好姓名等记号,在下午五时前准时送到各游击队员防守阵地。
这个通知一传达,各处的空气都骤然紧张起来。
游击队员的家里人,都络绎不绝地把衣裤、鞋子送到乡苏政府,乡苏政府安排了不少乡村工作人员,将每套衣服、鞋捆好,并用毛笔写一个相应游击队员的名字的小纸条夹在衣服里。
赖永兰听到这个消息,忙赶到乡苏政府,寻见了为牛黑牛送衣服的弟弟牛小山,用自己给牛黑牛做的新布鞋换下了那双旧鞋。
等各乡苏、村苏政府将衣服、鞋送到各处,在那里守卫的游击队员和在附近逗留的人员都知道正规军短时间不会来,游击队员将长期坚守阵地。
牛黑牛收到衣服,见了那双新鞋,就知道是赖永兰给他送来的,心里暖暖的。
这道命令,就是王维舟军长让吴汝波亲自送到县苏维埃周主席手中那道密令,而且密令还要求必须坚决执行。
周主席和常登友、胡克定当时看到这密令的内容,心里更是大惊,都在为任河面临的凶险局势担忧着。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毋庸置疑地坚决完成,只是在往各防御阵地送衣物的同时,周主席让把所有储备的枪支弹药运上了阵地,还送去了大量粮食、蔬菜、药品。
同时,县、区苏政府还把留守的的八十余名游击队中年轻力壮的队员四十名都安排上了各防守阵地,并向县、区、乡工作人员配发了武器,告诉大家要时刻准备作战。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何家店子的老板娘何国碧看在了眼中,天将傍晚时,范姐又挽着个包袱,说要回趟家。
任河区内所有活动的消息,都很快传到了寒安寺乡民团总陈府德及陕西朱二八匪首和在陕西麻柳附近大山里聚集藏身的二竹垭乡民团总周达山手上。
在周达山的大窝棚里,他与朱二八和手下的肖明文、周有刚等骨干正在一起,分析耳目所传回的消息。
“周团总,红匪太狡猾,这些该不会是他们蒙蔽我们的请君入瓮之计吧?”别看朱二八匪里匪气,一副蛮横相,其实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
“应该不是。我们的人这两天一直在烂泥垭、钟楼坪红匪的防御阵地有意出入,确实只有泥腿子游击队在防守,这些人也确实是本地人,我们在烂泥垭附近的人也根本没发现异常。”周达山介绍说。
“朱大当家的请放宽心,我们的人从寒安寺乡带回消息,陈团总得到红匪军部作战会议内容,证实红匪除留有一个营在防着我们从二竹垭方向进入外,其余人马全调向城口,而这些部队也确实部署到了前线。”周有刚替自己的团总补充道。
“肖连长,你怎么说?”朱二八很欣赏肖明文的能干,专门问他。
“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的人仍要继续弄清烂泥垭、钟楼坪、任河场镇的防守情况,尤其注意二竹垭和寒安寺入口防守红军有没有异常。还有,我建议无论何种情况,我们还得留一手,别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肖明文也没客气。
“嗯,对对,还是肖连长到底是个能打仗的人。”朱二八赞誉道。
连周达山也点头称是。
今天夜里,就是与陕西朱二八、二竹垭周达山约定统一行动的时间。
陈府德的大队人马早悄悄开进到木王坪中暗中集结。
这次陈府德志在必得,除了留有一个小队守住民团团部外,几乎倾剿而除,带上轻重武器和足够的弹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给共产党的县、区、乡、村苏维埃政府致命一击,还要血洗任河乡中变了色的穷鬼泥腿子,把所有的财物劫掠一空,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个精光。
而陈开志的队伍就被安排从寒安寺乡到交界处的万家岭红军防御关口处发动佯攻。
当时,陈开志手下的刘牛满口牢骚:
“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大把的钱财捞,让我大哥去喝风。”
“陈副团总放心,你那里佯攻很关键,你们气势越足,吸引住了那些红军正规军,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至于缴获的问题,无论武器弹药、粮食、大洋、鸦片,弄回来,我们几帮兄弟平分。”陈府德赶紧说明。
陈开志听说后,也忙回应:
“我们当然相信陈团总会一碗水端平,我这兄弟是个莽夫,说话不中听,别见怪。陈团总让我们干的活,我们一定干漂竞了。我们去了就一阵一阵的枪打炮轰的不停蹄,他还真敢撤兵?他一撤,我就趁势杀出,与团总来个两面夹击。”陈开志忙制止住刘牛,对陈府德拍胸脯。
陈开志其实很有头脑,他与陈府德合作,还任了副团总,但他根本不放弃位于川陕交界界岭窝坑大梁和混人坪的剿穴。
因为他的匪众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而且武装保护种植了好几百亩鸦片烟,赚的钱可还了去了。
所以,昨天聚集后,他就让最让他放心的赖永林立马返回巢穴坐阵,让他的那个大队驻守不动,只带两个大队随陈府德行动。
陈府德要倚仗陈开志的实力,当然要将他和他手下安抚好。
而且在行动前,还给他配备了不少子弹、手榴弹和迫击炮弹,让他们去当炮仗尽情地放,陪着红军玩。
而纠集于陕西麻柳边沿大山里的周达山和朱二八也在调兵遣将。
本来按他们得到的情报,此次只对付连枪都没几支的游击队,攻陷任河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们打算倾巢而出。
但随后,他们还是听了肖明文的建议,万事留退路,于是决定让肖明文连留一个班的人守住这巢穴,而这个连的大部份兵力随大队行到玉溪乡肖洞湾处,即埋伏下来,守住这唯一的出入口,以便大队伍攻击不利,回退接应。
殊不知,这一招,后来真的让这几个匪头子逃出生天。
天刚黑,周达山、朱二八便命令人马开动。
其实他们提前藏兵在此处,是早有预谋的。
这里属陕西境内,但处于任河区玉溪乡的交界处。从这里出发上柿子坝、孙家坝,过肖洞湾,即进入楼房坪,再经桑树坝、杉树林、罗家河坝到烂泥垭,路程也不过二、三十里,急行军三个小时即可到达现由游击队驻守的烂泥垭。
他们的计划是悄悄摸到烂泥垭下和左右两侧山湾埋伏着,等时间一到,就猛然杀出,到时游击队作乌兽散,他们就可以轻易占领烂泥垭口,大队人马长趁直入,占领钟楼坪,一顿猛烈炮轰任河场镇,就会势如破竹。
夜里十二点过。
天上黑云沉沉,月亮、星星都露不出一丝脸来。
但俗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陕川、四川的两帮匪众都在暗自感谢老天爷对他们的眷顾,用黑暗掩盖着他们的罪恶行动。
其实两帮人众都到了预定出击地点埋伏着。
陈府德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发出攻击命令。
他的民团编为五个大队,每个大队约百余人。除一大队由陈府德率领殿后,其余四个大队分别由钟度田、陈开竣、廖品山、曾富山任队长,兵分两路,一路从木王山左侧下山,按之前已摸清楚确定的线路直扑老鹰嘴。
另一路由陈开竣率领,从右侧山路摸向朱溪沟村政府,因为他们得到的情报是这几天,村政府人员和守护的六七个村游击队员都昼夜不离开村政府。
但当陈开竣的一百余人扑到村政府时,竟扑了个空,村政府大门上锁,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让人躲藏着,去敲开院子里的农户,恰恰起来的是施祚锋,他告诉陈开竣,说村干部和民兵都去老鹰嘴了。
一听这话,他待施祚锋关上房门后,即带人向老鹰嘴急行。
刚转过两道山梁,突然老鹰嘴方向枪炮声大作。
轰隆隆、哒哒哒、砰砰砰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终于打响了。
陈开竣更加兴奋地催促手下人连爬带滚地向下冲去。
确实是老鹰方向打响了。
钟度田等三人各率一百多人,很顺利地到达老鹰嘴附近。
本来殿后的陈府德见他的大队人马下山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见响起枪炮,他自认下面已偷袭得手,就要亲自下山,但他想起与钟度田约定的信号还没出现,就按捺住了急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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