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奇怪


「妧妧回宫了没有?」

  谢煊还在批阅奏折,听到这恶心的声音,他手上一顿,眉宇间冷的摄人。

  从酉时开始,这疯子就开始问,这已经是第七遍了。

  他本不想理会,但脑海里不断回响的声音实在是烦人的紧,他无奈只能回复。

  「回不回宫与你有何关系?你日日就想着寻欢作乐,正事不干一点,玩够了就睡,睡醒了接着闹,非得搞得所有人鸡犬不宁,你这种犬马之病,绝非常人所能忍受,谢行之,你不要太过分。」

  谢行之低声笑了,那态度端的是漫不经心。

  「说你像个老嬷嬷一点也没冤枉你,叽叽歪歪啰里吧嗦的,你这皇位还有爷的一半功劳,我劝你老实点,我问你什么,你只需回答什么便是,妧妧回宫没有?」

  如此贬低,此番话不就是在骂他不是个男人吗?

  谢煊怎能受此大辱,他冷笑一声,任那疯狗如何再闹,他只当没听见,甚至他强忍着剧痛,一直拖到戌时才回了养心殿歇下。

  因此谢行之醒来时,神色极为冷沉,他唇边扬起嘲讽的弧度,淡定的起身穿衣。

  李大福在旁屏息凝神,小声劝着:“陛下,夜已深,天气渐凉,奴才已备好了御辇,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谢行之居高临下的扫过去一眼,语气意味不明:“御辇?谢煊肾弱阳虚,你那些心思用在他身上就是,朕这般强悍的体魄,自然不需要这等女人家才需要的东西。”

  李大福额间开始冒汗,他躬身低头,汗珠滚落,他动也不敢动。

  这些对帝王的大不敬之言,他每多听一个字,仿佛距离那黄泉路就越近一步。

  这狗奴才战战兢兢的窝囊样,倒是把谢行之逗笑了。

  “你对他还真是忠心,听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好,朕也就是没办法,谁乐意跟那伪君子共存一体。”

  李大福急忙跪地表忠心:“陛下,奴才对您也是忠心耿耿,万不敢存有二心,陛下明鉴啊!”

  “你嚎什么!”谢行之面露不耐,“知道朕为何从不照镜子吗?”

  话题跳跃太大,李大福一时忘了恐惧,呆滞的摇头。

  “因为朕一看见这张脸就嫌腻歪,没事长这么俊干什么?就知道靠男色哄骗少女....”

  谢行之话还没说完,李大福吓得脸色发白,“陛下饶命,奴才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谢行之嗤笑,玩味的瞧了一场笑话,心情好了些,他这才信步去了御书房。

  他挑挑拣拣的批了几张奏折,对候在御阶下的暗卫苍南点头示意,“讲。”

  “陛下,姑娘是在上午巳时出的宫门,宋家大姑娘亲自前来接的人,在宫门处秦家的秦文珠和楚王府的谢梅先后上前冒犯,随后睿王妃携同妹妹前去搭话,姑娘在宫门处约莫停留了两刻钟。”

  “回府的路上,姑娘遇见了宋正德,之后便回了侯府,再也没有出过门。”

  苍字开头的暗卫主要守在暗处,这些人大多是谢行之的人,凌风凌云季恒等早已由暗转明,很多事不适合去办。

  因此这在暗处保护宋妧的人,都是他和谢煊商量好的。

  “这事你另一个主子知道吗?”

  苍南回禀:“知道,巳时末属下派人进过宫。”

  谢煊的想法,谢行之根本不需要猜测,绝对与他大差不差。

  这么多事情里,他只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睿王妃唐萍。

  唐家现如今虽是个落魄的伯爵府邸,但好歹也算风光过,且唐家这一代的儿郎尚算有能力,振兴门楣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总觉得,这些儿郎的‘能力’来的有些适逢其会,恰到好处。

  就比如,宫变之前的倒戈和投诚,宫变之后的通透和大悟。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唐家家主是出了名的迂腐刚正,怎会容许子孙们参与到造反的事情里。

  提起睿王妃,谢行之倒是想起了那个废物,他沉声问:“谢智手里的那些事办好了没有?”

  苍南点头,“回陛下,昨晚刚办好。”

  这都几日了,区区五个蠢货,谢智那废物足足用了四五日的时间才把人杀干净。

  一个个的,孤雏腐鼠,一无是处。

  “是谁往宫里递的消息?”谢行之语气莫测,心里已有了猜测。

  苍南回话:“回陛下,睿王杀人之前就病倒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办了,眼下还在床上躺着,生死不知,是睿王妃给属下送的信。”

  “哦,原来是她。”谢行之执笔在御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定定的看了许久,他将人挥退。

  “退下。”

  等到殿内空无一人,他阅着谢煊留给他的信件,提笔回了几句话,随后又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上去。

  约莫戌时末,他起身往御书房外走,今夜他不仅要歇在那小姑娘的闺房里,且还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

  宋妧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宋姀来了桃安居。

  “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宋姀本是已经准备歇下了,但她想到今日在宫门外的那些事,心里还是不放心。

  她坐在床边,柔声叮嘱:“明日你就要回宫了,接下来又是五日才能归家。”

  “姐姐不放心你,阿妧,你回去后离秦文珠她们远一些,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宋妧乖乖点头答应:“姐姐放心,我不怕她们,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我才不管她们的事。”

  宋姀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

  秦文珠和谢梅不是什么太聪明的人,但绝对心存了许多怨念,她们能前来说出那样不讲道理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是个明事理的姑娘。

  有些时候,人失了理智,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阿妧也是因为她才受了牵连,课堂上倒还好说,就怕万一有个疏忽,会被那些心怀恶意的人钻了空子。

  如果阿妧因此受伤,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阿妧,你答应姐姐,下课了不要乱跑,要早些回去陛下身边,知道吗?”

  宋妧连连点头,答应的比谁都快:“放心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时辰不早了,宋姀又交代了不少事,絮絮叨叨半天,最后怀揣着诸多担忧离开了桃安居。

  宋妧压根没睡,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时不时的打开窗扇看一眼。

  在第十次开开合合过后,她确定了没人前来。

  她莫名松了口气,回到床上就准备歇息。

  谁知刚躺下,外间的房门就被人打开,随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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