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囚牛
贺林雷打不动的例行每天必须的扎马步。
如意背着手，哒哒的在山顶从左边悬崖边走到右边悬崖边。
那只猎鹰吃饱喝足。
学着如意的样子双翅背在身后，连蹦带跳的跟着她走。
如意走了两圈之后已经确定。
这只鸟鸟小脑萎缩。
它在平地上走路也会摔跤啊。
咦，这不行啊。
只会飞行攻击的鸟鸟，怎么能是完美的鸟鸟呢？
一只鸟不能厚颜无耻的骗吃骗喝，它总要为这个团队做出贡献。
如意已经想着怎么要训练这只鸟鸟。
当然，计划做出来，执行者只能交给贺林。
其他两个人目前为止，她还祸害不了。
她走着走着。
觉得脚底下凉凉的。
然后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就坐在了地上。
双腿很自然柔软的盘了起来。
脱下自己的绣花鞋。
果不其然。鞋子底子已经磨了两个大洞。
唉，也怪不得这鞋子啊。
它也是尽力了。
在那么大的河水里面都没有被冲走，一路坚挺的陪伴她到现在。
鞋子两个脚趾头那里都已经在绣花鞋上顶了个大洞，大拇脚趾头跑了出来。
如意脱下来比划了一下。
发现自己的脚脚长了好多。
动动自己白嫩的脚趾头。
没有因为时不时的出来吹风变得粗糙。
如意又下意识的抱起脚趾头闻了一下。
嗯，很好，因为天天洗，没有怪味道。
然后她为自己的行动僵硬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看看自己现在的形象。
不是。
我做了什么？
然后她环顾四周。
嗯。
山顶上没有其他人了。
贺林正端站着练功。
没有人发现她这个动作。
然后他快速的将自己的双腿迅速盘坐好。拉正自己的小衣服。
衣服每天都洗，很干净。
她若无其事地拿起自己的小绣花。
不要心虚，没有人看到，就表示她没有做过。
绣花鞋是她年前生日的时候，爹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颗珍珠回来。
母亲就让绣娘给她绣在了绣花鞋上。旁边还有金线描了牡丹花。
前世她在慌乱中，两只绣花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丢失了。
为此，她还哭了很久。
这一世，她拿着绣花鞋。
又似乎在刹那间看到了父亲，他温和的揉着如意的头发：“看看这是为我们的小如意找到的宝贝。配我们如意刚刚好啊。”
父亲一向是很温和的。
那一天，他似乎有些激动，是因为皇帝召见了他。
后来据母亲说，皇帝下赐了仙丹。
现在想来。那时候父亲的精神极度亢奋就显示出了不正常。
皇帝经常给亲近的王公大臣下赐仙丹。
父亲却好像从来没有过。
每一粒仙丹都要在皇帝的面前吞服下去。
父亲应该也是无可避免的唯一的一次。
他将那两颗珍珠当成世间奇宝，郑重其事的交代母亲。
他要求母亲，将这两颗珍珠给孩子吃下去。
母亲应付过去，后来将两颗珍珠给他绣在了绣花鞋上。
父亲清醒后。看到两颗珍珠在女儿的绣花鞋上。也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或许当时在宫中。
发生了什么，让父亲烦恼的事情吧。
如意轻轻地将两颗珍珠揪了下来。
将那金线细细的从鞋面上抽了下来。抽几根鞋面上线丝，努力用自己的手手将这些东西搓成了一根细绳。
将两颗珍珠穿了进去。
系在了自己手腕上。
这时候两只绣花鞋已经粉身碎骨。
如意郑重地将两只绣花鞋捧着。到了悬崖边上。
一松手。
这些碎末慢慢地飘向了四方。
不知何时，贺林已经收了功。
远远的坠在如意身后。
他默默的看着。
由于逃出来时，他身上的东西都被换了一遍。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与过去联系起来的东西了。
他羡慕如意，还有两颗珍珠可以作为纪念。
这时候，他十分怀念自己温柔的母亲。虽然父亲脾气有时候会很暴躁。
他时常觉得自己的父亲就如同被囚禁在牢笼中的被磨去了尖刺的野兽。
满身心的绝望，无从发泄。
在父亲平静的时候，他们也会在一起探讨所有的事情。
不论贺林是否能够理解。
这也使得如今的贺林每日都在沉默中思考。他的路究竟在哪里？
有些笼子是有形的。
而更多的笼子是无形的。
贺林觉得自己似乎也被困住了。
他现在一步步跟着师傅的脚印，努力的往外挣扎。
不确定未来是否是另一个笼子。
其实他每天在如意身边。感受到她无尽的活力。
难道这就是孩子的自由吗？
然后他睁大眼睛就看着那只鸟。
它飞快地向着那些碎片追了过去。然后追到一块最大的又抓了回来。
这本该肃穆的场景下。
贺林不知为何，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意满头包。
那只鸟蹦蹦跳跳的将那块绣花鞋的碎片。
郑重其事的又送回了如意手里。
满眼满脸写的都是快夸夸我吧。
贺林看着这样的场景。
终于大笑起来。
如意和那只鸟以同样的表情，一同扭头看向笑得毫无形象的贺林。
如意那不睁就很大，圆嘟嘟的双眼。
满是疑惑。
猎鹰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更显得呆萌。
竟然与如意神同步了。
贺林刚停的笑声，被两个这样一瞅，又逗的笑着喘不上气来。
索性坐在了地上。
如意郑重其事的接过了那块红红的布。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这鸟鸟幼小的心灵。
毕竟孩子也努力的去追回来的。
虽然它做了一件比较，让人头秃的事情。
它的精神值得嘉许。
在此之下。
如意终于决定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以作表扬。
她摸着猎鹰的头，郑重其事的：“以后你就叫小红了。记住你叫做小，红。”
猎鹰懵懂的看着她。
很认真的体会着如意的意思。
如意拿手指着自己说：“我叫如意。”
然后一直旁边那坐在地上的少年：“他叫贺林。”
然后指一指猎鹰：“你叫小红。”
猎鹰莫名的听懂了她的意思。
从此，这只猎鹰有了自己的名字。
一只黑得像一块墨一样的鸟鸟，它的名字叫小红。
贺林犹如看了一场大戏。
他笑得瘫在了地上。
外面的天空真的好蓝呀。真的好广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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