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祸起萧墙
云武郡国朝堂之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在宣元昊在结束青州丹道大赛，途径帝都明州府，为圣主周正羽治愈寒白之蛊，返回道玄宗后，圣主周正羽身中奇毒，尽管已经治愈，但寿命只如同常人的消息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
长期以来，周正羽之所以能够震慑群臣和诸位皇子及其背后倚仗的势力，除了他长期以来积累的威信外，还有其金丹境的修为。
如今，周正羽修为将再无精进可能，寿命也不可能超过百岁，以周正羽目前的年纪和状态，五年之内，极有可能不得不退位让贤，退出云武郡国的权利中心。
那么，八子当中，由谁来接替圣主之位，则显得十分微妙。
以致于诸子蠢蠢欲动，群臣纷纷观望。
……
大皇子府。
周晟瀚与心腹董帆端坐密室，正就云武郡国王位传承事宜进行密谋。
“董将军，我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父皇所中寒白之蛊无药可治，应该早就发作了，怎么现在突然冒出父皇治愈奇毒，道基受损，寿命如同常人的传闻。真让人看不懂，会不会是父皇故意设置的障眼法。”
“大皇子所言甚是，我也有些不解。之前我们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只待圣主毒发身亡，就可以倚仗居长居贤的优势，倚仗羽林卫的军方势力和您母族端木家族的支持，夺取皇位。但未料到竟然有人解了圣主的寒白之蛊，如今，又传出圣主命不久矣的传言，着实让人不解。按常理分析，圣主身边之人口风都非常紧，不可能泄露出此等机密消息。”
作为大皇子周晟瀚的铁杆心腹，金丹境三重的董帆也颇为不解。
“董将军，你说着会不会是父皇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想借此观察我们八兄弟的反应？”
“有这种话可能。但现在大皇子您已骑虎难下，一旦圣主察觉当日寒白之蛊乃是我们所为，我们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步。为今之计，只能两手准备。一则在这次青州逐鹿赛中争取力拔头筹，压倒其他七位皇子，名正言顺的继承圣主之位；二则一旦青州逐鹿赛有失，那就只能铤而走险，发动兵变，强行夺取皇位。圣主也许真是老糊涂了，以大皇子您的地位和功绩，居长居贤，乃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为什么当今圣主迟迟不立太子？”董帆分析得头头是道。
“自古最难猜测帝王心。如果父皇果真寿命如常人，那就最多再活五到十年的时间。这五到十年时间，如果父皇再不立储，一旦父皇驾鹤西归，到时局面混乱，八子夺嫡，我估计到时就麻烦了。尤其是老二和老三，一个假仁假义、收买人心，一个仗着父皇的宠爱锋芒毕露、咄咄逼人，这两人恐怕是最棘手的竞争对手。看来只能如你所言，未雨绸缪，一旦青州逐鹿赛有失，被逼提前发动。对了，史万钧现在如何了？”周晟瀚忧心忡忡。
“大皇子你放心，圣主当时提拔史万钧此人看中的就是他没有门阀和派系，意图制衡大皇子你在羽林卫的用心十分明显；但正是因为没有门阀和派系，没有倚仗和依靠，要收买此人也格外容易。当自从宫中传出圣主身体情况的传闻后，史万钧虽看似仍不偏不倚，但实际已暗中倒向了我们。现在史万钧除任羽林卫副统领外，同时又身兼宫廷内卫的侍卫长，只需您一声令下，他就可以成为内应，到时宫门大开，逼宫易如反掌。有了云林卫、端木家族的支持，想来其他几位皇子和大臣、家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董将军，老二那边和老三那边你也给我盯紧点，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即向我禀告。”
“下官得令。二皇子应该不足为惧，毕竟他没有掌握强有力的势力，母族何家虽然也属四大家族之一，但相对弱小些；倒是三皇子您得多留心，三皇子生母韩贵妃最得当今圣主宠爱，圣主对三皇子也格外宠爱，封赏不断，而且最关键是三皇子掌握了巡防营，在军方的影响力和话语权几乎与您不相上下，将来可能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大皇子，你有没有觉得圣主对九公主态度有所转变。之前办及笄盛宴已颇让人不解，如今又让九公主和八位皇子一样，也选派五人参与青州逐鹿赛的考核，难不成圣主有让九公主继承皇位之心？”董帆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董将军，这个你放心，听说小九不顾父皇反对，执意亲自带领四人参加青州逐鹿赛，你也知道，青州逐鹿赛的赛制残酷，以小九的武道修为，无异于羊入虎口。既然起了争夺帝位之心，就不能怪身为大哥的我不客气，当时青州逐鹿赛中，我们的选派的人会制造事故让小九不能活着回来。更何况，即便小九能够侥幸回来，小九要背景没背景，要势力没势力，她凭什么与我争皇位？”周晟瀚轻描淡写地说道。
“董将军，天岚王国南宫适王子那边的线也不能断，他日一旦情况有变，需要强行夺取皇位，如若有天岚王国的支持，应该能够震慑住诸位大臣以及鲍家、韩家和何家。”周晟瀚又交代下去。
……
三皇子府。
周晟翔正
与心腹谋士正商讨当今的局势和帝位传承问题。
“三皇子，不管当今圣主命不久矣是真是假，我们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大皇子那边应该也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估计也正在筹谋这件事。纵观八位皇子之中，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不外乎大皇子、二皇子和您，其中大皇子有云武郡国第一大家族端木家族作为靠山，又掌握了羽林卫这么一个庞大的军方力量，野心勃勃。但所谓成也野心、败也野心，当今圣主之所以迟迟不肯立大皇子为储，就是忌惮大皇子野心太大。二皇子书生意气太重，虽有何家撑腰，但毕竟力量有限。综合来看，小人觉得三皇子您可能性最大，既得到圣宠，又掌握了实权，还有母族韩家为依托，只要应对得当，应该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谋士的分析可谓丝丝入扣。
三皇子周晟翔嘴角略过一丝微笑，而后又正色说道，“这次青州逐鹿赛尤其重要，要是能在八位皇子中问鼎，帝位继承一事自然名正言顺，若是败于大哥，那也只能险中求胜，发动宫变，挟父皇以令诸位皇子了。对了，拉拢史万钧之事进展如何？”
“三皇子，之前我们一直极力拉拢史万钧，但没有什么效果。但此次圣主因身中奇毒命如常人之事泄露后，史万钧已经不再是铁板一块了，前数日我与他秘密接触，他已经表现出了投靠三皇子之意。如今史万钧掌握了半个羽林卫，又身兼宫廷内卫侍卫长，只要他投靠我们，大皇子就不足为惧了，即使是最终无奈发动宫变，有了史万钧的暗中支持，也轻而易举。”
周晟翔脸上笑意渐浓。
……
皇宫。
当今圣主周正羽正和首辅鲍润哲手谈一局。
“润哲，消息放出去后，八位皇子反应如何？”
周正羽看似轻描淡写的问道，其实心中波涛汹涌。
当初他与鲍润哲一番密谋之后，通过隐秘的途径将自己的情况泄露出去，就是想看看几位皇子的反应，为最后的立储之事做准备。
“圣主，八位皇子，均有所动。大皇子和三皇子作为两位最有可能的问鼎皇位的人选，最近活动比较频繁，一方面准备在青州逐鹿赛的考核中力拔头筹，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另一方面，臣也掌握到两位皇子似乎做好了逼宫的准备。二皇子到是真心担心您的安危，已发动自己身边的力量遍访名医，试图为圣主您治病。”
鲍润哲不慌不忙地说道。
“老二是个孝子，可惜生性懦弱，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不是皇位的理想人选。如今云武郡国风雨飘摇，要是再这届青州逐鹿赛中还不能取得好成绩，重新回到三等郡国的行列，恐怕不是沦落为青州逐鹿的赛场，就是被旁边虎视眈眈的几个郡国蚕食吞并。”
周正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身中奇毒寒白之蛊，在宣元昊的治疗之下，命是保住了，但寿命已不久已，是以他才急于筹谋立储之事。
“圣主，其他五位皇子，因为手上没有掌握什么资源和力量，即使有心参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鲍润哲继续说道。
“润哲，你觉得小九如何？”周正羽突然问道。
虽然也猜测到周正羽有意考察九公主周若竹，但当周正羽当面问鲍润哲时，鲍润哲一时也有些怔住了。
“九公主倒是倒是聪明睿智、胸怀天下、宽严相济，综合了几位皇子的优点，，可惜九公主是女儿身，云武郡国尚没有公主继承大统的先例。”
一番思虑后，鲍润哲实话实说。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小九在这次青州逐鹿赛中能够力拔头筹，压倒八位兄长，也不是没可能。否则，当初也没必要把史万钧安插在羽林卫这么关键的位置上。”
鲍润哲恍然大悟，史万钧是谁，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鲍润哲和周正羽以及炼丹协会的胡不归三人一起长大，是以鲍润哲对于史万钧的来历十分清楚。
史万钧看似保持中立、默默无闻，没有多大存在感，但他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身份，那就是九公主已故母妃家族一系隐秘的力量，周若竹母家虽然没落了，但周正羽却暗中扶植了史万钧，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将史万钧安插在大皇子所属的羽林卫，不就是为了给九公主铺路吗？
这样一步好棋，旁人均以为当今圣主是为了制衡大皇子，却不知其深层次的目的就竟然是为了九公主周若竹。
鲍润哲心中释然，突然想起了自己小儿子提出的请求，于是说道：“圣主，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三子，听说九公主准备亲自参加青州逐鹿赛，也执意和九公主组团参加，我虽心有不忍，但还是同意了。若是此次来两人安全返回，圣主您看，是不是兑现当年我们在酒桌上的话。前些日子，我拿了些好酒祝贺老-胡在青州丹道大赛上取得佳绩，那老家伙还催问什么时候喝九公主和我家幼子达珽的喜酒呢？”
“你个老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和老-胡联手设计灌醉我，让我在酒后同意小九和你家老小子的婚事
的小把戏。不过，两人若是情投意合，我自然不会反对。有你在，将来若是小九继位，我也可以走得放心些。”周正羽最后竟然有些伤感起来。
“圣主……”鲍润哲没想到周正羽最后说出如此伤感之言，竟然有些交代遗言和后事的感觉，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润哲，我的身体我清楚，能多能个五年十年，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一切都是拜小九的义兄宣元昊所赐。这个宣元昊不简单，武道、丹道、阵道、器道样样精通，身后又站着道玄宗、炼丹协会、藏剑山庄等势力，看似不起眼，其实是一个庞然大物。小九和你家三子以及宣元昊交好，也是一件幸事。如若今后云武郡国能得到宣元昊的庇护，至少在青州之内不用当心存亡问题了。”
“圣主，宣元昊如今已经是六品炼丹师，他也正积极寻访灵药，争取为您炼制续命灵丹；更何况老-胡是五品炼丹师，他也一直在悉心研究丹方，争取为您延年益寿。您当下只需把身体养好就成，至于云武郡国的将来，就交给下一代人去奋斗吧。不管什么情况下，不管谁继承圣主之位，我鲍家都会是云武郡国的忠实守护者。这是我鲍家的责任，也是我鲍家的使命。”
周正羽眼神有些漂离，不知此时心中在筹谋什么事。
……
就在云武郡国各方势力暗中筹谋的时候，宣元昊、周若竹一行五人提前两个月抵达帝都明州府。
宣元昊已经从九公主周若竹口中得知了云武郡国当前岌岌可危的形势，一旦云武郡国内部发生动乱，不用等云武郡国沦落为五等郡国，云武郡国就有可能因为祸起萧墙、兄弟夺嫡、自相残杀而崩分离析，一蹶不振，而最终受苦受难的就是平头百姓，这让宣元昊于心不忍。
而最终的决定性因素是当今圣主周正羽，只要他还能把持皇位，至少可以震慑中几位蠢蠢欲动的皇子，暂时维系云武郡国表现的稳定。
因此，趁着拜见圣主周正羽的机会，宣元昊拿出三滴珍贵的玉-乳灵液，在周正羽两名金丹境护卫的协助下，强行帮周正羽炼化了这三滴玉-乳灵液，从而成功为周正羽续命五年。
这让周正羽感慨万千，玉-乳灵液这种有市无价的灵药乃至仙药，不是用于武者突破武道境界，只是用于像他这样一个形同常人续命，即使他身为云武郡国圣主，也多少显得有些暴殄天物。
周正羽放下圣主的架子，与宣元昊平等处之，将自己对云武郡国的形势判断和几位皇子的评价以及有意让九公主周若竹继承皇位之事向宣元昊和盘托出，征求宣元昊的意见，更是明言请求宣元昊能帮助周若竹顺利继承皇位，并希望宣元昊他日有能力时能够庇佑云武郡国安危。
“圣主，云武郡国朝堂之事我所知不多，但我和小九已经义结金兰，小九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点请您放心，既然您有意让小九继承皇位，而小九又有意愿的话，我一定倾尽全力助小九达成心愿。他日如若我能一飞冲天，有能力庇佑云武郡国，自然义不容辞。”
宣元昊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既是因为与周若竹的一番友情，也是为云武郡国芸芸众生考虑。
“元昊，谢谢你。青州逐鹿之中，安全最重要，一旦你们碰到厉害的对手，不必强行对战，捏碎积分牌传送出来，留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青州逐鹿虽然不忌生死，但也给选手留了自保的机会，一旦遇到强敌，只需捏碎积分牌，就会被自动传送出去，但其赚取的所有积分将清零。
宣元昊从周正羽和周若竹处得知云武郡国朝堂局势后，稍作考虑，随即做了应对。
一是将阵道大师东风破暗中接到皇宫中，并将十四星宫阵的阵法传授给东风破，又将自己私藏的上品宝剑全部拿出，不足部分暗中从藏剑山庄调集，总共凑足了九十八柄上品宝藏。有了这加强版的十四星宫阵，对于应对逼宫等意外事件时又多了一重保障。
二是传信给紫云宗宗主云天豪和真火谷便宜师傅风流云，请他们各自暗中派遣两位金丹境高手来到帝都明州府，暗中护卫圣主周正羽安全。
三是要求徐海天发动元达商行全部力量，全力收集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其他诸位皇子的信息，并暗中保护鲍家安全。毕竟，一则鲍家是自己兄弟鲍达珽所在的家族，二则鲍润哲在云武郡国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与此同时，史万钧难得地向试图拉拢自己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表明态度，使得两方之人均以为成功拉拢了史万钧，并将最后成败在此一举的行动寄托在史万钧身上。
看似风平浪静地云武郡国朝堂之上，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力量蠢蠢欲动、暗中试探。
做好所有的安排之后，宣元昊等五人向周正羽辞行后，突然就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各方力量都有些隐隐不安。
而此时，宣元昊、秦雅烟、吴焱、周若竹、鲍达珽五人正在宣元昊的体内小世界中，利用体内小世界时间流速慢于外界的优势，作最后的准备和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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