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山有意 流水无情
宣元昊自然听懂了九公主的意思，他本来就无意参与这种权力之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和九公主分开后，宣元昊继续漫无目的地在集市里闲逛，将散修售卖的草药走马光观花地看了遍。
与丹圣栖霞老人的《妙手丹心》相比，云武郡国丹药一条街上所能看到的各种草药就少得可怜，不及《妙手丹心》所记载的九牛一毛。
宣元昊很好奇，栖霞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能做到丹、阵、器三绝，仅《妙手丹心》所记载的药材就如此之众，简直多如天上的繁星，难道也像上古的那位大神一样，尝遍百草？
要是自己今后能将栖霞老人另外两绝阵、器的承传到手，而自己在武道方面也不断精益向前，若干年后，自己是否会成为武、丹、阵、器“四绝老人”
宣元昊一边走一边幻想、自我意淫。
短暂幻想之后，宣元昊又很快告诫自己：外力从来只能用来借助，而非决定因素。
就像一颗种子，不知道风会把它吹到哪里、有什么际遇，但是，坚强的种子，不管是在贫瘠的土壤、还是悬崖峭壁，它都能顽强地生存下来。
我的命运我做主。
兜来转去，宣元昊又回到了流丹阁。
既来之，则安之。
宣元昊大步走了进去，他想知道，经自己改良过丹方炼制的灵丹，如果通过流丹阁售卖，能卖到什么价格。
宣元昊找到一位导购员，询问流丹阁是否收购灵丹。
“公子，抱歉，我们流丹阁是药王谷的产业，所有的灵丹都是由药王谷的炼丹师炼制的，从而保障灵丹的成色和质量，也维护我们药王谷和流丹阁的百年声誉，因此从不收购和售卖药王谷以外炼制的灵丹。”
导购员虽然嘴上说得很客气，但言语之中还是流露出骄傲和不屑，心里更是嘀咕着：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乡巴佬，竟然连我们大名鼎鼎流丹阁的规矩也不知道。
宣元昊有些失望，本来想让流丹阁帮忙评估一下自己炼制的灵丹价格，看来只能作罢了。
“赵掌柜，你去看看，问问那个青年有什么灵丹售卖？”
看到一个与年纪仅与自己女儿相仿的年轻人询问售卖灵丹之事，流丹阁内堂里，一位壮年男人突然心动了一下，于是交代站在一旁的赵掌柜去看看。
壮年男人正在现任药王谷的谷主谷青山，今日凑巧，到流丹阁有点事。
“等等，小伙子，你有什么样的灵丹需要出售？我是这里的掌柜，我姓赵。”
赵掌柜拉住宣元昊，并自报家门。
“赵掌柜，我本想售卖一些自己炼制的八品灵丹，因不知道贵阁的规矩，故开口询问，多有打扰。”
宣元昊从身上各取出一盒洗髓丹和一盒定颜丹，交给了赵掌柜，并告知丹名及功效。
赵掌柜也是八品炼丹师，接过宣元昊递过来的两盒灵丹，尚未揭开盒盖，已经能闻到淡淡的丹香。
赵掌柜让宣元昊稍等片刻，拿着两盒灵丹便走进了流丹阁的内室。
谷青山双手各执一颗丹药，一会看看这颗，一会闻闻那颗，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不解。
洗髓丹是云武郡国最基础的灵丹之一，丹方流传已久，谷青山年轻时不知炼制了多少炉，可以说是闭着眼睛都能认识，可是，这颗洗髓丹，却给他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可以肯定，炼制者更改了洗髓丹的丹方，而且改得很好，从而提高了洗髓丹的功效。
而定颜丹，药王谷虽然也炼制类似功效的灵丹，但气息不如这颗浑厚，显然，这颗定颜丹比他们药王谷的类似灵丹的功效更强、质量更好。
谷青山非常诧异，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能炼制比药王谷效更强、质量更好的灵丹？
谷青山决定亲自会会这位颇为神秘的年轻人。
谷青山首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年纪约十五六左右，与自己的女儿年纪相仿，尊比天子，雅盖王侯；天生潋滟，玉质盖华；丰神飘洒，器宇轩昂。骨子里透着一种自信与坚韧，即使站在自己面前，也丝毫不输气场，顿时心生爱才之心。
在谷青山打量宣元昊的同时，宣元昊也悄悄地观察了谷青山，身材魁梧，英姿浩然，浑身散发着药香，可见长期沉浸于丹药之间。不过，下巴处的那一团胡子乱蓬蓬的，好像冬天原野上的枯萎的野草，可见有段时间没打理过了。
“你好，小伙子，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这两颗灵丹是你本人亲自炼制的吗？”
谷青山并未告知宣元昊自己的真实身份。
宣元昊如实回答，确是自己亲手炼制。
谷青山对洗髓丹非常感兴趣，询问起丹方之事。
“小伙子，你这个洗髓丹的丹方与云武郡国传统的丹方不一致，应该说更优于传统丹方，仅仅更改了一味药材，却有着画龙点睛的作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以穿山龙替换了威灵仙，威灵仙过于霸道，容易抢夺其他几味药材的药性，而穿山龙则显平和。我也曾想过更改洗髓丹的丹方，但一直没想到合适的替代品，且因洗髓丹品级不高，后来就搁置下来了，尽管在炼制洗髓丹时会着重对威灵仙多加淬炼，但终究没有你更改洗髓丹后的功效好。”
尽管谷青山贵为一谷之主，功成名就，但在宣元昊面前丝毫没有摆架子、耍面子，而是真心实意地对更改丹方后的洗髓丹大加赞赏。
宣元昊也非常诧异，为了不泄露更改丹方之事，在炼制过程中，他还特意将其他几味药材包裹住穿山龙的味道，但眼前这位壮年汉子仍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奥妙，可见于炼丹造诣非常高。
“这个丹方是你自己更改的，还是机缘巧合获得？”
宣元昊当然不会傻乎乎的承认是自己更改，于是将一切功劳都推给了自己的师傅，“丹方乃家师所改”。
谷青山心里痒痒的，非常想知道宣元昊口中的家师是谁，能够如此突发奇想，绝妙地更改了洗髓丹的丹方。
自己与宣元昊也算素昧平生，开口询问师承是非常不礼貌的。
但谷青山心里不甘，还是问了一句，“小伙子，更改后的丹方可否卖于流丹阁？”
尽管谷青山已经知道了丹方中更改了药材，但要复制出一分与宣元昊一模一样的丹方也非常不容易。
因为药材之间的数量搭配非常讲究，就如同美女化妆一样，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细微的差别，都会导致最终的成丹千差万别。
“前辈，抱歉，未经家师许可，小子不能擅自做主。”宣元昊礼貌的拒绝了谷青山。
丹方的买卖是一次性的，而灵丹售卖则可以细水长流。
宣元昊的回答在谷青山的意料之中，对于炼丹者来说，丹方是最核心的机密，甚至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那或者可以这样，你们师徒炼制的洗髓丹以及定颜丹，可以通过流丹阁寄卖，流丹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其余部分归你们；又或者你们将灵丹一次性将灵丹售卖给流丹阁，今后盈亏与你们无关。”
此意正中宣元昊下怀，“好的，前辈，那我们采取一次性售卖的方式，可是前辈，此次我们师傅二人不会在明州府呆的时间不会很长，可能需要下一次才能大批量合作。”
谷青山略觉遗憾，向赵掌柜交代了几句，今后任何时候，宣元昊都可以找赵掌柜出售灵丹，价格从优。
“冒昧问一句，你是哪个宗门弟子？”
“我因资质有限，尚无缘入选宗门，目前在一个丹药坊里是跟着师傅在当学徒。”
谷青山一听，内心震怒异常，这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竟然未能入选宗门势力；不过随即大喜，“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药王谷，药王谷是云武郡国内规模最大、势力最强的以炼丹为主的宗门，即使在青州，药王谷也算小有名气。”
有了丹圣栖霞老人的传承，宣元昊在炼丹方面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前途无量，不要说云武郡国，就是九州之地，也没有任何丹药宗门对宣元昊具有吸引力。
“晚辈志在武道，于丹药一途仅是略有兴趣，以印证武道，多谢前辈指点之恩。”
谷青山还是不死心，拿出一块药王谷的令牌交给宣元昊，“这是药王谷的令牌，凭此令牌，你可以在药王谷所有的丹药店八折购买药材和灵丹，如果有一日你想加入药王谷，凭此令牌可直接享受核心弟子待遇。”
宣元昊慎重地接过令牌，看了一眼，令牌由一块罕见的鸡血石所刻，正面图案为一座山形，正是药王谷所在之地，后面刻着八个字“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与流丹阁门口的对联一致。
宣元昊看中了壮年男人对自己的惜才之心，站来气鞠躬致谢，“谢谢前辈，他日有缘，定到药王谷拜见前辈。”
虽然宣元昊不知道谷青山在药王谷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想来不会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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