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喔,人间路迢迢
“怎么回事,就这点事把人给打成这样?谁动的手?”
董建文站了起来,平静的摊了摊手:“喔,他们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虽然时机不对,周围的看客和杜元英等人都还是轻声笑了起来...
瞿警官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怒不可遏指着董建文:“怎么说话的?人是你打的吗?知道故意伤人罪判刑多久吗?”
“还真不知道,要不你教教我...”董建文并不蠢,从出警速度到酒吧经理的招呼,和进来后胡阳示意的眼色,便知道他们即便不是蛇鼠一窝也极为相熟。自己的态度不存任何意义。
杜元英等人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林琼瑜有些担忧,毕竟他们是先动手的一方,被打的三人虽然很欺负人,却没有动手...呃...应该是说没来得及。
瞿警官正气凛然的挥了挥手:“那就铐起来,回到所里慢慢教你!”
董建文撇了撇嘴,饶有兴致的问瞿警官:“哦...你要拷我?”
旁边的两个年轻警察已经拿出了手铐,看着话语平静,神情还带着些玩味的董建文,有点犹豫,眼神询问的看向瞿警官。
这小子怎么看起来有恃无恐,瞿警察心里也有些狐疑,不会是哪家的衙内吧....胡阳在一旁观望不前,见董建文似乎有所依仗,闪到人群后面拿出手机拨号。
情况与瞿警官的猜测相差无几,董建文爷爷是抗战时期的老师长,建国后授少将军衔。老来思乡,坚然带着孙子回银坪镇养老,后来身体不太好,接回到市里看护治疗。董建文的老爸是驻扎于桥市炮兵师的正职师长,前年授予少将军衔。
瞿警官一时不敢把话说太满:“现在情况不明,在公共场合打人影响非常恶劣...需要你们和受害者一起到所里接受调查。”
董建文扭头朝杜元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杜元英轻轻摇了摇头,身边还跟着林琼瑜,霸道些也是不愿意进派出所的,况且错不在自己。在大庭广众闹下去同样影响恶劣。只能想办法快速脱身。
“人是我打的,派出所暂时不用去,有问题在这先说清楚。”董建文大概能懂杜元英的意思,尽快解决麻烦。
瞿警官头疼不已,铐是可以的。问题如果真铐个衙内,自己的这身虎皮不被扒掉也走到头了,于是语气稍缓道:“现场过于混乱,没法正常调查。”
董建文指着桌面的酒瓶,又指了指自己:“人证物证都在这,还要调查什么...”
瞿警官看了眼两个VSOP的酒瓶,说道:“这你可以放心,派出所会要求周围的几名客人协助调查,不会胡乱冤枉任何一个人。”瞿警官猜到一些真相,但人是肯定要带回派出所的,否则无法向上面交代。
围观的看客们见起初被欺负的一方现在强悍如斯,兴奋得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越来越精彩了。
董建文不为所动,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走到旁边安静的地方通话讲了两分钟,回来神色平静的冲杜元英点了点头。
杜元英没来得及舒口气,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没这么快吧...也不该是警车...门口涌进来五个穿着制服的气势汹汹警察,领头的眼镜警官肩膀上还扛着三颗花。
眼镜警官眼神扫过鼻青脸肿的胡阳,和脸色尴尬的瞿警官,冲僵持的等人道:“我是新城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陈鸣,这件案子暂时由我接手。”
这条街道实属于新城区,新城公安局前来插手有理有据。
陈鸣似模似样的逐一跟酒吧经理和三位‘受害者’了解情况,简短几句对话后,大步走过来审视着董建文杜元英等人:“现在警方怀疑你们在零点酒吧蓄意伤人,有初步的人证物证,请你们到江武分局走一趟。”
胡阳面有得色的站在后面,有些怨毒的眼神瞪着杜元英。
董建文平静的表情没变:“好大的官威,为什么不是调查他们三人公共场所蓄意损害他人财产,而与受害人发生肢体冲突呢?”
陈鸣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种是小问题。桥市很小,这几个年轻人的面孔都很生,应该不是什么衙内公子哥:“情况是怎么样我们会取证调查,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分局接受核实。否则我有权将依法采取行动。”
“依你的法,还是依国家的法?”董建文继续陪他扯...
僵持了一会,陈鸣皱着眉头朝后面的警员挥手:“这几个全部带走,如果反抗拒捕,准许使用武力。”
警官们面面相觑,就人家那块儿那肌肉,真要反抗只用武力能行吗?
董建文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准备开口再拖延一会,门口便传来急刹车的声音。随后响起乒..砰..轰的巨响,以及一阵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似乎门被拆掉了...
众人惊愕的看着被拆掉的两扇大门,冲进来一队十人,身穿迷彩军服带着钢盔,手上抓防爆盾....是桥市的武警部队。不算太大的零点酒吧快被挤满了。
杜元英觉得今晚可以拍一部电影,名字就叫做《一个两个三四个》,下一部叫《五个六个七八个》。
武警里唯一个穿着常服的走了过来,先向陈鸣敬了个礼,朝人群问:“哪位是董建文,我是桥市武警中队队长郝胜杰。”
董建文抬手敬礼:“我是董建文。”
陈鸣头上的开始流汗,他知道踢上铁板了,是会震断脚趾都不算,可以将伸腿人的整条腿切断的那种钢板。自己一个分局副局长根本不够看的。陈鸣清楚外甥胡阳什么德行。自己稍微被调查,便能知道二人的关系。站在哪个方面都输定了。
站在陈鸣背后鼻青脸肿的三人,更是面如死灰。再蠢也明白,能让武警都调动起来的人,不是他们能继续招惹的。只纠结挨了这顿打能否消宅。
“我奉命前来接董建文一行人,回武警总队协助调查一宗内部案件,请陈局长放行。”赫胜杰简单直接。
“好,这里案子本来也是小事,只是几个年轻人的争执。我们分局恰好公干路过,就过来干涉了一下。”陈鸣尽量把话说漂亮。人家直接接走,挽回和道歉的机会都不给,还能怎么样?
看着杜元英林琼瑜董建文一行人上了军车,还顺便把粉红色的单车装了上去。酒吧的看客们才纷纷感叹似乎经历了一出精彩绝伦的电影,今晚花的钱真值!
杜元英心里是压制着气愤的,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军车缓缓启动,看着酒吧烂掉的门,杜元英对车上的众人道:“看到两扇被拆掉的门,忽然想起来一个笑话。”
大家都饶有兴致的围了过来,一脸正经的赫胜杰都竖起了耳朵。
“说是某人某天进到一家餐馆,因为食物里有一根发丝而跟餐厅服务员争执起来。客人坚持要重新换菜,服务员坚持客人是无理取闹。于是客人恼火的夺门而出...”说到这,杜元英停顿下来不说话。
众人赶紧催促...“快说呀,接下来呢,怎么样...”
“紧接着服务员也追着跑了出来,‘先生,你把门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众人愣了片刻,然后笑作一团.....
林琼瑜抱着他的手臂,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停歇了片刻,林琼瑜要求杜元英再讲一个,众人纷纷附议。
好吧...
“那一年,小明背井离乡,导致全村人都没有水喝...只能凑钱又挖了一口井。”
比上一个夺门而出还要冷,但正在情绪上的众人还是哈哈笑着接受了这个笑话。
董建文几人晚上需要归营,把杜元英和林琼瑜放到西院,与武警中队的郝胜杰道过谢,大家约好下次再聚。
林琼瑜说想走走,二人牵手漫步在江边公园。看着静谧朦胧的夜色与身边秀丽的少女,杜元英沉在心里的愤怒渐渐平复下去。
假设是遇到背景更强大的人,或者在另外一座城市。大抵只能忍气吞声接受欺辱。归根而言,是需要自己拥有能量和资源,才能给予身边的人们更多安稳与快乐吧。
譬如今晚的三个人,他们是傻子吗?非但不是,他们还比一般人懂得趋利避害,只是错误的判断,认为会坐乡村公交的杜元英二人,是没有攻击性的食草动物,才敢毫无克制的放肆欺凌....
这样的插曲姑且一笑而过,心里的一颗种子还渴求更多的灌溉,更多的养分...
沉思中,感觉林琼瑜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对她含着担心的眸子温柔笑了笑,这妮子是感觉到了自己刚刚压抑的情绪了。
杜元英侧头看着她:“我给你讲个恐怖故事,敢听吗....”
“讲呀...我才不怕呢!”林琼瑜表示自己很勇敢。
“有户人家,爸爸去外地出差了,晚上风雨交加,妈妈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妈妈到房间里帮儿子掩好被单,儿子说‘妈妈,床下有一个人。’妈妈往床底下看,地上果然还趴着一个小孩,地上的小孩说‘妈妈,床上还有一个我’然后....”
林琼瑜咬着嘴唇,小手紧紧拽住杜元英的衣角...
“然后麻麻就把两个双胞胎兄弟狠狠的打了一顿....”
“噗...你讨厌!”抓住杜元英手臂咬了一口... “啧...这牙印还挺秀气。”
......
第二天去问周小山借了车,让林琼瑜带上相机,两人又去了一次银坪镇的山间小溪。因是暑假时间,好几个附近的小孩在溪水嬉耍。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银屏镇是盛产白果,几年后的白果山成了省内旅游圣地。山上种满了一山的银杏,可惜时下银杏叶还是绿油油,深秋十一月叶子才会全部变黄。届时漫山遍野的金黄色,景色很是美丽。
“那你十一月要陪我来看,敢忘记就咬你...”
晚餐就在山脚的农家饭馆吃当地特色菜,土鸡白果汤、清蒸小河鱼还有新鲜竹笋炒肉。
小吃货林琼瑜破例的吃了三小碗饭,结账时还感叹好实惠。杜元英不置可否,几年后这里就会餐馆遍地开张,价格翻倍后食材也开始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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