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我考虑不够周全
作为公众人物的两人，高调的订婚若传出沈召重病住院，而程余诺却不在身边，会对他的名誉造成损害。他们现在的处境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程一诺眼神转动，思绪复杂。
“管家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她承认道。
目送她走进病房后，管家在保镖耳边低语：“密切监视程小姐，一旦有任何意外，你们明天不必再来报到了。”程一诺毒辣的目光紧盯着床上的沈召，想到他为陈娣所做的一切，恨不得在他身上再刺两刀，才能稍稍缓解她的愤怒。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与那个神秘面纱男子的约定，既然程家视她如猛兽，而沈召又从未真正对她正视，何不尝试另一种途径呢？
程一诺坐在病房内，沉思地看着沈召。面对这个两难的选择，她灵机一动，决定先答应那神秘男子的要求。如果她选择与沈召同行，自然会有力量为她向程家复仇，而沈家也不会坐视程家受困。这样一来，既能保全程家，又能与沈召在一起。
她解决了晚上的棘手问题，坐在病床边，轻轻触碰沈召的手腕。那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细腻的肌肤如丝般光滑柔嫩。一个男人竟比女人还要美丽，程一诺微微撇嘴，想着若他醒来，也能如熟睡时这般安静，任由自己摆布，该有多好。
“程一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入梦的天赋啊。“
沈召缓缓睁开眼睛，与她清澈的眼神交汇。她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温柔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来看看吗？“
沈召紧闭双眼，侧过头，冷漠地下令：“滚开。“
程一诺并不急躁，一口喝干杯中的水，继续说：“与其在这里生我的气，不如想想如何支开门口那两个笨蛋吧。“
“而且我是来照顾你的，没必要如此冷淡吧？“
沈召沉默不语，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她的独白：“你做再多，她能多看你一眼吗？“
她握住沈召的手，讽刺道。沈召猛然甩开她，她摔倒在另一张床上，委屈的眼神中满含泪水：“你怎么能如此粗鲁对我？“
“你以为是我自愿来的吗？管家让我权衡利弊，现在外面的人都在关注我们，你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怎么解释这一切？“
程一诺捂着手腕，声音颤抖，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委屈。沈召深邃的眼睛里充满嘲讽：“程一诺，你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这里又没其他人，还需要演戏吗？“
“沈召，我没有，你为什么从不相信我呢？“程一诺紧紧握住他受伤的手腕，带着哀求解释。
沈召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倒在床上，大手紧紧掐住她的喉咙，阴冷地问道：“是你派人去对付周蔚的吧？”
程一诺竭力挣脱沈召的手指，双脚用力蹬踢他的腿，周围空气仿佛变得稀薄，她的嘴唇翕动，却无法发出声音。
“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行，但你要把周蔚的秘密交给我。”
程一诺脸颊涨得通红，此时的她无力拒绝沈召的要求，为了保全自己，她无声地回答：“好。”
沈召松开手的一刹那，程一诺仿佛从死亡边缘逃回，眼中满是惊惧，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
她不停地转动把手，一只手指着门大喊：“开门！开门！”
回头恐惧地看着沈召，她继续呼喊：“开门！”
沈召回复常态，淡漠地瞥了她一眼：“24小时内，明天这个时间，我希望你能明白后果，程小姐。”
程一诺抓起椅子猛烈砸向办公室的门，制造出巨大的声响，引来护士担忧，强行打开了病房门。
她披头散发地推开护士，冲了出去。
床上的沈召环视门口的人群，冷漠地命令：“都出去。”
护士确认他无碍后，才离开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沈召，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把这些消息卖给媒体，明天我要看到她名誉扫地。”
触及不该碰触的事物，必会得到相应的报应。
网络媒体上，关于程一诺的秘密消息四散传播。
【影后的手段果然高明啊！花样繁多！】
【现在AI技术这么先进，谁知道真假？】
【楼上是不是程一诺的小号？这明显是真的。】
【太恶心了，她还是清纯玉女形象呢！沈召这算是在接手烂摊子吗？】
沈召浏览着微博上的评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哒哒哒——
“沈召，你疯了吗！”
柳影怒气冲冲地推门闯入，双臂交叉于腰间，一脚踢飞旁边的椅子，指着沈召的鼻子破口大骂：“顾导的电影你不想参演就早点说清楚！”
“那些照片是你泄露的吧？”
“这些照片一旦曝光，顾导的电影会面临多大的风险？拍摄中途换人需要时间和金钱来弥补。”
沈召合上手机，抬头看向柳影，沉默无言。
“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完了吗？”沈召为他倒了一杯水，平静地说。
“还没。”柳影大张嘴巴吼道。
“那就继续。”
他镇定的态度令人生气，柳影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施展力量。
“沈召，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不久后有个盛大的评选晚会，会公布年度最佳男演员及明年的影帝提名，你现在的状态，以后谁还敢跟你合作！”
“难道不是还有你？”沈召挑眉，轻松地转移话题：“顾导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你……”
柳影指着沈召，气得说不出话来。
“让工作室发个声明吧！”
“发什么？撇清你和程一诺的关系？还是说你拒绝出演这部电影？或者你们的婚姻也是假的？”
柳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张开大嘴，似乎要把沈召整个吞噬。
唾沫横飞，沈召嫌弃地擦去脸上的唾液，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支持程。”
柳影呆住了，沉思片刻，猛然拍了拍脑袋，“我明白了。”
“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危机。”
他边往外走边给助手打电话，吩咐他们准备。
“我们要全力支持程一诺，没错，不要废话，赶紧整理好稿子发布出去。”
......
与此同时，关珊玥也看到了新闻，将平板丢给周蔚：“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还不撇清关系，反而站队，沈召是不是疯了？
周蔚翻了几页后，扔回去，“你觉得他的行为有问题吗？”
“你认真看了吗？工作室的声明是沈召相信程一诺没有做过那些事，就算有，谁没有过去呢？这种恋爱脑的言论！你不怕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吗？”
两人都是演员，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给周蔚看。
“如果沈召真的喜欢那个烂货，程一诺还会对我动手？”她眉梢上扬，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呵，你倒是挺自信的。”
“我听说陆总要再婚了？”
“提他做什么？晦气。”关珊玥冷眼扫过，掩饰内心的不快。
周蔚慵懒地倚在她的臂弯上，翘起二郎腿，认真地问道：“帮我个忙吧。”
面对她那双深藏算计的眼睛，关珊玥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不行。”
周蔚贴近她的耳边，低语细语。
“你是认真的吗？”
周蔚请她安排与陆澳年会面，并顺带送上一份结婚后的厚礼。她用上了不太光彩的手段。
“你连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
尽管关珊玥并不认同，但她觉得能同时让两人不快，也算是一种小小的报复。
周蔚将一个U盘交到她手中，拍了拍手：“作为陆总前妻的最后恳求，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如果失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U盘里装载着程氏企业的一些商业机密，涉及他们与陆家共同开发的一个湿地公园别墅项目。程氏为了私利，偷工减料，甚至不惜破坏环境。这个项目曾交由陆澳年的初恋白月光处理，以此来提升她的公众形象，巩固她在公司的地位，间接地换取了一份稳定的职位。
至于她从程氏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无人知晓。
周蔚打赌关珊玥在陆澳年心中仍有分量，只是长久的相处让他们忽视了彼此的存在。
尽管她不想好友重蹈覆辙，但她也不愿看见关珊玥多年的婚姻被绿茶破坏。
咖啡馆内，关珊玥推门而入，一幅梵高的画作映入眼帘。环顾四周，每一根柱子上都挂着一幅名画，仔细一看，有些竟是真迹。关家世代书香门第，关父对古今中外的艺术品颇有研究，关珊玥自小耳濡目染，对此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侍者的引领下，她来到靠窗的位置。陆澳年身着西装，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键盘上，手指关节如同竹节般优美，令人赏心悦目。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直到关珊玥坐下，他都没有反应，只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伸手去拿旁边的咖啡杯。
关珊玥微微皱眉，动作比思维更快，将咖啡杯推向他的手边。指尖相触，冰冷的触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这才抬起头，浓眉紧锁，放下手，合上电脑，声音低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关珊玥的眼神冷淡而疏离。在陆澳年询问之前，她主动开了口：“我来找你帮忙。”
陆澳年皱着眉头，几年来，关珊玥很少需要他的帮助，这次突然求助，显然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他保持沉默，静待她的下文。
“在调查周氏集团的财务时，我发现了一些异常，程家与沈家虎视眈眈。我知道你跟程家有合作，所以我顺藤摸瓜调查了一些情况。”关珊玥将收集的照片摆在桌上，其中包括程父与合作方的会面照，以及工地偷运原料的画面……
“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
“你可以进一步查证，这个供应商胡某在当地是个出了名的混混，他提供的材料质量差，往往是低价的废品。他们选择夜间偷偷运入，而且工程超出了许可范围。一旦被揭露，你觉得他们能撑多久？”关珊玥并未直接点明，但暗示有人正在针对他们，这些建筑经不起严格的审查，程家和陆家可能会面临巨额赔偿。
陆澳年面色凝重，默默地收起照片，承诺道：“我会派人深入调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周氏的事情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原以为是她的个人麻烦，却又是周蔚的事情。
“周家如今已无人，你为何还要为她守护这个破败的公司？”
“我已经传达了我的意思，如果陆总不愿意出手，那就法庭上见吧。”关珊玥起身拿起包，冷冷地留下这句话。
抬头，陆澳年看见了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白皙肌肤在裙摆下更显娇嫩，弯弯的眉眼如新月，粉色的双唇轻轻抿着，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
“关小姐，真巧！我看到澳年在这里，就想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女人微笑道。
关珊玥回头，用嘲讽的目光看着陆澳年，又瞥了一眼白莲花，意味深长地说：“白小姐不必担心，良驹也知道回头草不好吃，更何况是人。我还有事。”说完，她抬脚离去，留下两人面色尴尬。
“白莹，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澳年的眼神里带着责备，今天行程他并未告知任何人，她怎么会恰巧出现？他不愿随意揣测。
“澳年，我是和朋友一起来喝咖啡的，她告诉我新开了一家咖啡馆，所以带我来试试。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指着远处几个谈笑风生的女性，并向白莹挥手，陆澳年心中的疑惑稍微减轻了一些。
“那你尽情享受吧，我还有公司的事情。“陆澳年拿起电脑，冷漠地吩咐道。
白莹明显感觉到陆澳年的冷淡，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撒娇地说：“她们都是我的密友，难得碰到，不如你陪我去见见，好不好？“那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让陆澳年眉头微蹙。
陆澳年轻轻推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显得有些疲惫：“改天再说吧。“白莹察觉到他的不耐烦，担心他会不高兴，只好放手：“那好，你今晚早点回家。“
“今晚我要飞往瑞士。“陆澳年松开领带，莫名地感到燥热与烦躁。
“什么？“白莹的笑容瞬间消失，陆澳年离婚后变得更忙碌，不是工作就是出差，但仍有时间见关珊玥，这让她精致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委屈。她几次想开口抱怨，但最终还是忍住：“澳年，没关系，等你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并未换来陆澳年的怜悯，反而让他不自觉地将她与关珊玥进行了比较。
“嗯。“陆澳年拿起包，匆匆离去。
白莹眼中的恨意逐渐凝聚，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回国后她就察觉到陆澳年对关珊玥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喂，最近帮我跟踪陆澳年，看看他都去哪里见了哪些人。“
……
上车后，陆澳年回味着关珊玥的话，再次审视照片，陷入了沉思。
“小陈，帮我查一下这个人。“他将合作方胡姓的照片发送给了助手。
他看向窗外，关珊玥清秀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眉宇间微微皱起。回想起初次见面时，她低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脸颊羞涩得如熟透的苹果。
他们的结合是出于商业考量，关珊玥生性羞涩，作为一名新入职的律师，她在律所里勤奋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陆澳年同样忙碌，接手公司后，事务繁多，这对本无感情基础的两人而言，相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尽管大家各忙各的，但关珊玥总是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看望家中的老人。那个在他面前略显拘谨的女孩，每次都能让老人眉开眼笑。
从何时起，她的笑容变得稀疏，面对他时也多了几分冷漠？
陆澳年已经记不清了，他疲倦地揉揉额头，深深闭上眼睛，试图静心休息。
如果照片中的事情成真...
“陆总，飞机到了。”
轿车停在机场，飞机的轰鸣声与广播声交织在一起。
陆澳年缓缓睁开眼，深思片刻：“回公司。”
事关白莹，他决定先弄清楚情况再离开。
“陆总，瑞士的项目即将启动...”
陆澳年闭上眼睛，嗓音低沉：“回去。”
得知他并未出差的消息，白莹新做的指甲上有一小块脱落，她心中满是疑惑。
关珊玥究竟对陆澳年说了什么，竟让他放弃了如此重要的瑞士项目。
她挂断电话，驾车飞驰至陆氏大厦，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紧闭双眼，许久后才缓缓睁开，眼神冷冽，凝视着大厦顶层，那是陆澳年办公室的位置。
她取出手机，拨打关珊玥的号码：“关小姐，我们见个面吧！”
接着，她又拨通一个电话：“大哥，你需要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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