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封神，破碎

封神台上，一位衣袂飘飘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手持金榜大声诵读道：

  “哪吒，在此次顺天伐纣中作为先锋官，立下汗马功劳，虽未上榜，但准许肉身封神，特敕封为三坛海会大神。”

  台下形形色色的站了不少人，但无人敢高声喧哗，老者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肉身封神，意味着既不用受封神榜限制，又得了神位功德。

  哪吒作为第一位享受肉身封神待遇的人，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道封旨的出现如同一粒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使得台下众人心思各异。

  有人欣喜，有人羡慕，有人怨恨，有人落寞。

  随着老者话音落毕，一位身修体长的青年脸上带着喜色，大步向封神台上踏去。

  青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站上封神台，颇为得意的接受各色目光的洗礼。

  不过所有人都没看到的是，青年的身边飘荡着一个虚影，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一起上了封神台。I

  那是一道小童的身形，仔细看其眉眼，与受封的青年有些相似。

  小童目光呆滞，看上去浑浑噩噩的，只是被青年牵引着一起飘荡。

  “哪吒，上前受封。”

  直到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童浑噩的眼神中才有了点神采，露出一丝迷茫。

  哪吒？谁在叫我？

  我就是哪吒呀。

  哪吒费力的聚焦双眼，迷茫的向四周看去，好半晌才勉强理解现在的情况。

  明明是幼童的样貌，却是一脸的沧桑，唇边也勾起苦涩的笑。

  看着那个顶着自己的名字上前受封人，哪吒眸中是愤怒和无奈。

  他不是哪吒，我才是。

  随着青年上前受封，冥冥中有一股柔和的力量落在他身上，跟在青年身边的哪吒也受到了影响。

  他本就是一股执念，如今神位功德加诸，对青年来说自然是无上的好处。

  但对他这一缕苟延残喘的执念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只是被浅浅波及就马上有了消散的迹象。

  连这执念也要消散了吗？

  自己真的要彻底消失了，或者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存在过。

  哪吒的笑容更加苦涩，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在逐渐消散，他最后目光落在台下的人群中。

  看向那个手托宝塔身穿铠甲，有些落寞的低着头的身影，哪吒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想到自己处境，又放弃了这无用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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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封神进行的同时，三十三重天之外的混沌中，一座紫色的宫殿静静伫立。

  大殿中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老者正双眼目紧闭的端坐在蒲团上。

  老者周身道韵流转，随着一股玄妙的气息升腾，他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深邃无波的眸子，平静却让人看不清根底。

  刚一睁眼，老者便低头向下望去，隔着宫殿一眼穿过三十三重天，将封神台上的景色收入眼底。

  看着正在不疾不徐进行着的封神大典，他平静的的眸中闪过一抹失望。

  “还是失败了吗？”

  知道下方已成定局，老者收回视线，将目光转移回自己的手中。

  那是一只古朴且充满岁月痕迹的手掌，其上有一片散发着微弱紫光的碎片。

  看着手中的碎片，老者眉头轻蹙。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心中这样想着，他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缓缓收紧手掌。

  那看上去坚韧无比的手掌被碎片轻易的刺破，金色的血液流出，浸染了整个碎片。

  一道刺眼的白光也随之散发，白光所到之处，时间停滞，空间寸寸碎裂。

  顷刻间，整个宫殿化作碎片，而白光还在继续蔓延。

  ==========封神台上===========

  感受到一股功德加诸在自己身上，青年神色中的惊喜更是遮掩不住，手也忍不住摩挲起垂挂在自己腰间的一枚红色宝珠。

  已经加授了神位，按理来说青年也应该下去了，但他却仍没有动作，一旁的老者忍不住出声提醒。

  “哪吒，你已受封神位，先行下台吧，封神还要继续进行。”

  青年在他的提醒中有了动作，但却不是下台，而是转身看向台下众人，嘴角勾起的是更加肆意的笑容。

  他这番动作不止让老者不满，台下众人也有些不解。

  看着突然变得有些邪气的青年，台下一位手拿拂尘的老者忍不住低叱道：

  “哪吒，你在做什么，还不下台来？”

  看向训斥自己的师父，青年眸中却是不屑的神情，有些轻佻的开口道：

  “太乙真人，你还是少跟我摆师父的架子吧。”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哪吒疯了？

  “混账！”

  一向敬重自己的徒弟突然出言不逊，太乙真人只觉得疑惑又恼怒。

  然而还不待他再次开口，视线便被远方的白光所吸引，眸中的恼怒和疑惑皆被惊恐所替代。

  不只是他，周围的众人也皆是如此，一个个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见众人一副仿佛见了鬼的样子，台上的青年和老者也忍不住回头看去。

  好亮。

  一转头，入目是近在在咫尺的刺眼白光，青年和老者甚至来不及升起第二个想法。

  白光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覆盖之下，所有人都被定在原地，连带着他们脸上惊恐的神色也随之定格。

  周围的空间开始寸寸碎裂，众人的身体也止不住的晃动，慢慢爬上裂痕。

  青年身边，哪吒的执念在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原本马上就要彻底消散，白光的出现倒是短暂的打断了这个过程。

  但这次遭殃的不止是他的执念，在白光的覆盖下，马上所有人都要彻底消散。

  在一片混乱却寂静无声的景象中，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

  “滴──

  时空壁垒突破完成。”

  刺目的白光中，一个青色的光团变得无比显眼。

  光团仿佛有思想般，原地盘旋了一下，便径直向着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哪吒执念而来。

  “滴──

  绑定成功。”

  青色的光芒覆盖了那最后一丝真灵，将之包裹起来，与白光隔绝。

  仿佛感受到异类的入侵，青芒所在突然白光大盛，两光相碰，青光不停的暗淡，好在最终并没有彻底消散。

  白光也不再坚持，继续向远处蔓延。

  随着整个洪荒世界成了一片白色，所有的碎片汇聚成一条奔流的长河，看不见尽头，也不知源头。

  一道暗淡的青芒也混在碎片中飘荡，周围裹挟着的是震耳的水流声，不知要流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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