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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仁义道德


袁承天一捧挑翻担架,逼得这袁枚站起身来,众人都惊呼出声,自然看出这个丐帮帮主是假冒的。袁承天上前一步,竹玉棒一点制住他穴道,让他不能逃走,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假冒袁帮主?背后是谁指使你的,还不从实说来?”这人见不说命在顷刻,刚张口要说,忽地嘴角流血,双眼一翻,已然气绝身亡。袁承天觉得诧异,刚要仔细端详中了什么暗器而亡。不料萧迟月跃身而至,口中叫道:“好小子,你杀害袁帮主。我要为帮主报仇。”挥手中竹棒,一式“凤点头”只点他双眼,如果点中非伤既瞎,端的歹毒。

  袁承天究竟阅历有限,没有防备这萧迟手施展暗器射杀了假冒帮主之人,这下死无对证,就凭袁承天再怎么说话也无济于事。萧迟月心想:小子你跟我斗,你还差的远,今个儿且看鹿死谁手?

  袁承天也不多说话,手中竹玉棒见招拆招,在海岛上袁枚便教他丐帮打狗棒法,所以他一经使开,凡是丐帮中人都识得这少年所使招法确是打狗棒法,那么他适才所说的话也不是信口开河,而是事实。众人想到此,心中都倒吸口凉气,心想这执法长老萧迟月难道是行大逆不道之事,助于令仪篡夺丐帮帮主之位,投靠朝廷以求荣华富贵,这样一来岂不将丐帮变成了不忠、不仁、不义、不孝的江湖上下三滥帮会,有何面目供奉丐帮帮主历代牌位,真是可恶之极,没想到这执法长老萧迟月利欲熏心,做出天人共愤的事。

  这萧迟月毕竟受了帮主亲传,很得袁枚器重,以至升任四大长老之首是为执法长老。袁枚怎么也未想到自己深以为意的萧迟月,却背叛丐帮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其实也怪不得袁帮主,只因这萧迟月太会伪装,事事不露痕迹,连精察细微的袁枚也被他蒙蔽骗了过去,可见此人城府之深,非常人所及。

  三十招己过,袁承天招式已老,不如这萧迟月招式老辣,咄咄逼人。袁承天心想:看来只有化棒法为剑招。他便一心一意使出昆仑派的绝技《国殇剑法》。这剑法一经使出,剑气悲凉,仿佛置身于万千人马杀敌的沙场,首级滚滚,血流漂杵,让人心胆俱寒,仿佛身入冰窖,痛人心脾。萧迟月从来没有见识过这《国殇剑法》,一时竟无所事从。可是一想到今日非死既伤便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场外众人都惊呼出声,只因几次袁承天手中竹玉棒堪堪击中萧迟月要害,都似是而非,轻轻划过,因为袁承天不欲伤其性命,因为一旦萧迟月死了,那么丐帮中自然有他的党羽,如果拚杀起来,场面失控,死伤必多,这实非他所愿,当务之急只有先擒住萧迟月让他供说受何人指使,这样才可以平昔丐帮当下群龙无首的乱局,否则不知要死多少丐帮弟子。想此,便将这《国殇剑法》使得一发不可收拾,竟而迫得这堂堂丐帮执法长老连连后退,竟而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手之力,场中众中啧啧称奇,谁也未想到这少年竟身有不世武功。萧迟月心中着急:今日若是败北,有何颜面立足丐帮,看来只有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得到便宜,是以他每每出招总是似是尔非,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往往竹棒使出一半便折回,又从另一个决无可能的去向挥出,这着实打乱了袁承天原先计划五十招内见真章,可是萧迟月这样耍奸使滑,便不能成功,看来只有真功天见真萆?

  他忽地竹玉棒交于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一指点出,使出乾坤一指中一式“鹤啸青天”,一指凌厉无比的剑气直戳向萧迟月面门。萧还月跃身躲避,不料嗤地一声指上剑气划破他衣衫,碎片纷飞中只见一封书信飘落在轩辕台上,旁人都没有注意到,袁承天跃身上前,将书信揣入怀中,就连近在眼前的萧迟月也未觉察。待萧迟月稳位身形,前胸已烂了一大洞,露出肌肤,很是尴尬。就在这一愣神间,第二指哪个又到,正是“天地玄黄”,不偏不倚正点住他膻中穴,不由得真气泄漏,软瘫在地不能动弹。

  袁承天跃身而前,竹玉棒架在他脖颈上,说道:“你还不说幕后主使是谁?”萧迟月转动眼珠,冷笑道:“没想到我堂堂丐帮执法长老今日落了个阶下囚,真是无能啊无能?”他然后怒视护法长老彭长春和律法长老陆进元,冷哼一声笑道:“彭长老、陆长老你们两位忍看本派长老被别派人士欺侮,竟无动于衷,作壁上观,真是可悲啊可悲!这件事情将来传到江湖可是贻笑大方,咱们丐帮也不用做人了,就此解散罢。”他似乎说的义愤填膺,仿佛他做的事无可厚非,是件光明磊落的事成了英雄,别人倒成了宵小之辈,这岂不谬哉?

  袁承天见这萧迟月死不悔改,背叛丐帮还大言炎炎,便心中有气,刚要说话,不料护法长老彭长春和律法长老陆进元双双走来,二人面有怒色,将手中竹棒重重顿了下,冷哼一声,看着萧迟月道:“你不用在胡说八道,挑拔离间,我们是有耳朵和眼睛的人,不是聋子和瞎子。你不用盅惑人心。你所行之事早触犯丐帮第八条帮规:背叛师门,忤逆作乱,杀无赦。萧迟月现在你已不是执法长老,已不是丐帮中人,今时宣布逐你出丐帮,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出手。”

  萧迟月听了护法长老彭长春一番言语,已觉无力回天,一时万念俱灰,缓缓抬起右手掌,便要拍下天灵盖自行了断。这时离他不远处的于令仪也是战战兢兢,心想你一死了之倒也无所谓,可是我呢?我还年轻可不想这样早早死了。一时心中忐忑,仿佛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不是个滋味,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轩辕台下一人跃上高台,武功高得出乎所有人预料。只见他上了高台,伸手阻拦住萧迟月下落手掌,叫道:“萧兄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么?”他左手拎萧迟月,身子一纵来到于令仪身前,伸出右手抓住于令仪的肩头,面对彭长春和陆进元长声道:“青山绿水,后会有期。”他跃上轩辕台上山峰,展身而去。这一切都是只在旋踵之间,不容旁人插手已去得远了。彭长春和陆进元待要出手阻拦已是不能。他二人齐声道:“是英雄好汉道个万,以后见面咱们好说话。”

  只听远远传来:“在下摩云手杨契丹”。彭长老听了心中一惊,这摩云手杨契丹可是京城大内皇帝身边血滴子中头一把好手,他怎么会来君山。是了,定是皇帝指派他来,搞乱丐帮,混水挥鱼,让于令仪坐上帮主之位,然后投靠朝廷,让整个丐帮为嘉庆皇帝效力,这计谋焉也歹毒!如果不是这个少年英雄戳穿他们的阴谋诡计,可真要陷丐帮于万劫不复地方,还好有他及时止损!

  这时传功长老陈元龙来到袁承天面前,跪下道:“丐帮帮规,持竹玉棒既奉为本帮帮主,还未请教帮主名讳。”他这举动着实吓了袁承天一跳,心想:我可不当你们丐帮什么劳什子帮主。”但是人家问自己名姓不能不答。他伸手将陈元龙拉起,说道:“我叫袁承天,可不是你们的丐帮帮主。在下微末之能,当不入大家法眼,还是你们另选贤能。”

  这时彭长老和陆长老也走来,坚决要袁承天做他们丐帮帮主。袁承天心意己决,说再要相逼便要自毁筋脉,废去武功。众人见了也不敢相强,只有作罢。

  袁承天见留下无益,他们自然会处置他们帮中事务,自然不容他人置喙,便拱手作别。待离开君山,到了岳阳城中,找了一家小酒店,胡乱吃了饭,便寻间客房休息。忽然想起萧迟月身上飘落那封书信。他信手打开,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这是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写给萧迟月的信,信中要求他扶植于令仪成为丐帮帮主之后,便北上京城会同大内血滴子前往边陲,到边陲重镇伊犁,拿皇帝诏旨前往伊犁将军府,要求伊犁将军苏宁杰派兵携助他们上昆仑派,敕封昆仑掌教为护国掌教,总领西北各派首脑为朝廷所用,如若不然便火焚昆仑一派,便如当年火烧少林寺一般,不为我用便毁了他,也不能让他将来坐大,成为朝廷心腹之患。袁承天看过后,心中倒吸口凉气,没料到朝廷用心如此之狠,还好让自己得到这封书信,自己可要告诉师父早做打算,以防奸人计谋得逞!

  他在小店中好好休息一晚,次日买了一匹好马,一路日星兼城。这日到了张家口,张家口地处西北,少数民族杂居,历来为军事重要塞口,境内长城蜿蜒曲折,为防外族入侵之屏障。袁承天正赶路间,只见前面几匹青骢马,马上是穿着兵服的军官,一个个剽悍异常,目露凶光,似乎一时三刻便要杀人,手中挥动马鞭狠狠抽打坐骑。那马匹受痛,忽律律长叫,奋开四蹄如风而去。袁承天见他们目露凶光,非是善类,心想:这厮们一定是去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被我撞见可不能不管,师父他老人家常常教导我们:日行一善,便是积德,便是无量之功德,眼见恶人行凶不可束手不管,道家子弟从来以天下苍生为念,从来不以富贵为念,不似别派人士总以荣华富贵为念。所以道家自古便是乱世出山济民于世,盛世归隐山林,有济世为怀之心,囊括宇宙之志。道教为中国本土宗教,自创教以来便以爱国为宗旨,爱国、护民、敬祖、礼神为四大基础。尤以近代为最,抗日战争道士下山卫国,几无生还!其它宗教概莫能比,鲜有出山抗战之人。

  只见这干人来到一座高山,便纷纷下马,将马牵在隐蔽之处,束马衔枚以防马匹惊叫惊动对方。袁承天隐身一块山石之后,心想倒要看看他们劫杀的是什么人?不一刻从山路羊肠小道过来几个中年乞丐,身披四袋,分明是丐帮中人。他心想:既是丐帮弟子,自己可不能让这干官兵得逞,看来自已只有厮机而动,不可打草惊蛇坏了事。

  只见这几个丐帮中弟子,来到这山的两山挟持的小道,抬头但见壁立千仞,阴森森骇人,心中不由一惊,倒收口凉气。就在这一怔一间,只听轰隆隆从山巅滚下巨石将后路与前进之路封死。接着一声呼哨,那几名军官手挽长弓,嗖嗖飞箭如簧,向那几名丐帮弟子射去。那几名丐帮中人,武功亦是不弱,闪展腾挪之间躲过飞来的长箭,但是终究还是不免中箭之虞,扑扑扑有三个弟子闪动稍微慢了些,便身中羽箭,但觉身上如千万虫蚁啃食,说不上的难受,便知不好,中了毒箭,但要拔去又是不能,那样便创口鲜血真喷,一命唔呼,为今之计只有盘膝打坐,用内功逼出体内毒汁,或可保命。

  山顶清廷军官哈哈大笑道:“峡谷内那几名丐帮弟子听了,不要做无畏反抗,乖乖就擒,只要交出这河北丐帮分舵名册,便饶你们活命,否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谷中受箭伤的丐帮弟子咬住牙关不言语,心中只是想我们岂能向你们鹰爪子低头,那样岂不折损丐帮英名。袁承天从山石后走出。那几名军官听得身后响动,回头见是个少年——袁承天虽师承赵相承,虽是昆仑派弟子,但不出家只是俗家弟子——因为赵相承有他的打算,他觉得袁承天将来前程不可限量,现今天下苍生受难,自己力有未逮,只有将这扭转乾坤的众担交给他来抗,所以并不要他做道士出家,只是挂名弟子,这也是为他将来的好。

  这几名军官也不以为意,心想:一个年轻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其人一人怒呼道:“小子你从那里来,便回那里去,否则刀剑无眼,伤着你可就不好了。”袁承天笑道:“你们为非作歹,我岂有不管之理。”那军官冷哼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今个儿送你上西天。”他挥手中长刀将袁承天头脑恶狠狠砍死,似乎置之于死地而后快。袁承天见那长刀来到切近,不慌不忙,右手手指并剑点出,正是乾坤一指中万象有形。一道剑气击中那军官手腕,呛啷啷长刀落地。他不由怔了怔,那右手臂再也提将不起来,有些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余下军官一拥而上,挥刀砍下。袁承天心中有气:我手下容情,你们反而恩将仇报,当真可杀不可留,看来他们以往不少欺侮良善之辈,今小爷儿你们走,免得以后为害人间。

  他不再故念什么仁义,手指剑气到处戳中他们死穴。只见这几名军官气绝身亡,身归那世去了。他打发完他们,心想怎么处理他们尸体,转眼见枯木干柴,便将他们撂上去,用火折点燃。熊熊烈火将他们焚烧殆尽,只留骨灰,被风一吹便无痕迹。

  这一切忙完,他攀爬下峡谷,只见那几名丐帮弟子中了毒箭时间久了,毒入头脑,已然无救。其中一人道:“少侠……多谢你杀了鹰爪子……否则……否则,决无幸理。”袁承天道:“你们丐帮行走江湖,仁义布于天下,谁人不知?待我运功逼出毒质。”这人道:“不必了,那样徒劳无益。我们大限已至,……少侠……”他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交到袁承天手中,道:“少侠,……这是河北分舵众弟兄们的名册……麻烦……麻烦你一定……一定交到河北分舵……舵主陈平手中……千万……千万,这是关乎丐帮分舵千名弟孑的……身家性命!”袁承天刚要问他分舵在张家口城中那里,不料他说完头一歪,便就此而逝。其他几名弟子也中毒而亡。袁承天片刻之间见死了这些人,不由悲从中来,心想:人的生命如此卑贱,仿佛蝼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想到此处不由得让人万念俱灰,只觉得去日无多,来日大难!他用石块将他们尸身堆在一起,搭上树枝,心想待见了陈平舵主,让他们丐帮中弟子接回丐帮再作区作。山谷风声呼啸,在他听来仿佛是鬼啸,冷人心脾。

  他只好来到城中。这张家口为河北重镇,内有长城要塞,把持关外,多是胡人少数民族杂居。城中卖皮毛、人参、刀具、虎皮的很是热闹。贩夫走卒,贩桨走车之辈虽是低层人物,但个个显得彪悍,江南的仕人游子可比不了。袁承天心想自己该当如何向路人打听陈平舵主的住处。忽然衔上有人哭喊声,还有人相劝。袁承天抬头看去,只见大街正北有着一家余庆堂的医馆,正有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被里面的医童赶出来,嘴里还说他不识相,没钱看什么病。那中年人苦苦哀求大夫赊帐先记着,等有钱再还上不行么?那医馆大夫着实不耐烦,大声喝斥中年人若再纠缠,便拿官问罪。中年人还低声哀求说缓一缓,他便把钱拿来,因为他妻子的病着实严重,再不吃药,只怕不活了。说到痛处中年人沙哑着哭求。可是余庆堂大夫不为所动,让下人将他叉了出去,放跌在大街上。大街上人来人住,竟无一人怜悯他,那怕上前安慰一下也是好的。

  袁承天见行人匆匆,冷漠无情,视而不见,仿佛与己不相干的事便可高高拉起,谁也不去理会。人心冷漠如此,他心中长叹,瞥目间只见药馆横匾余庆堂之旁四个小字,写的是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心想医者应该济世为怀,可是现实却非如此。袁承天只有苦笑,他走去,将中年人带入余庆堂医馆。余庆堂中的大夫和药童,下人见状都觉有些意外。袁承天道:“这位大叔的药费我付!”

  药馆大夫看了看袁承天,又低头看看那中年人,一幅不以为然的姿态说道:“好,你做好人可以,五两银子拿来。”袁承天伸入怀中要取银子,不料中年人拦住他,说道:“公子且慢,我只拿些许药根本用不了这许的银子。”

  医馆大夫见状面皮发青,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道:“你若不要,我也不强求,你去别处医馆买药。”中人年低下头喃喃道:“可是城中别处医馆根本没有治病的那几味药,只有这余庆堂有。”医馆大夫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了,救命紧要,银钱身外物。”中人年无奈道:“这五两银子可是我给人家做长三个月的工钱啊?”袁承天道:“大叔,这五两银孑我不要你还。”他将银子撂在桌上。这时他身上名册落在地上,弯身捡起,正被进来一人看到。这人脸上露出惊诧,随之便泰然之若。快步进来。医馆大夫见了此人,忙道:“东家你来医馆有事么?”说着起身打恭极是恭敬。来人道:“你们的说话我都听见了,何必难为这位世兄,这五两银记在我的帐下。你难道不知道素日最见不得穷人的苦,你忘了我怎么教导你们行善济贫为我辈所为,不要忘了悬壶济世,济世为怀的初心,否则天理不容!”他慷慨陈词,直说得这医馆大夫无地自容,同时心中纳罕平日里也未见他如此怜贫恤老,今个儿为何性情大变,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只好将银子还给袁承天。袁承天不受。这进来之人脸有不快,道:“公子你不把我当朋友么?”袁承天道:“怎么。”这人豪爽道:“在这城中谁人不知我李道德,及人所难,是个豪爽的人,你若不收下便是瞧我不起。”袁承天见再不收下,便是让人家下不了台,便勉为其难收下。中年人感激地看了这李道德,说声多谢便捧着药回家。

  李道德看看袁承天道:“小兄弟今日你我一见顷心,甚是投缘,不如去我山庄,我做东,咱们痛饮三百杯。”袁承天见他说的真挚,也不便推辞,便答应。医馆外停了一辆马车,二个人在马车上相谈甚欢。袁承天觉得他像个大哥哥,很是投机。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出城左转右拐在一座庄园停下。

  两个人下了马车。李道德在前引导。只见庄园大大门楣,横匾四个大字“仁义山庄。”庄中的人见了他毕恭毕敬,大气也不敢出。袁承天心中觉得诧异,怎么这些人见了这李道德都不敢大声说话,心想也许这李庄主管理庄园严谨,尊卑有序,不可乱了规矩,所以仆人见了便不敢高声说话。

  客厅门楣之上一块扁额,上写仁义信耻,心想这李道德庄主看来是仁义传家,在张家口城中生意也做的兴隆,心生好感。李道德在客厅坐下,命下人摆上酒席。他举杯一干为尽,笑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名姓?”袁承天道:“小的名姓何足挂齿,怎如庄主仁义为先!”李道德见袁承天不愿多说,也不相强,笑道:“小兄弟这是我窑藏十年的山西汾酒,来干一杯。”袁承天见盛情难却,只有杯来干尽。李道德笑道:“我看行藏小兄弟身有武功;也是现在虽未兵荒马乱,可是盗贼时有,害得人心惶惶,还是会些武功还是好的。”

  袁承天放下酒杯,说道:“我一路北来时见镇甸之中有草标卖儿的人。唉,苍天何其不仁,让好人受磨难,恶人得富贵,庄主你说公理正义何在?天下何日方是太平?”

  李道德脸似乎变了变,忽尔问道:“小兄弟你觉得这酒怎样?”袁承天忽觉头晕目眩,刚欲说话便不受控制,跌倒桌下。李道德见状收起那和蔼长者风范,阴冷笑道:“小子,你身上有丐帮名册,决非好人。被我撞见,我自然不能匿而不报,否则可干联重大。你们这些忤逆反上的乱党,不好好活着,非要与朝廷作对可不是自寻死路?这可怨不得我李道德心狠手辣。”

  他弯下腰用手指探了探他鼻息,脸上现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道:“如若将你送到衙门,那可是不小富贵。”他眼前似乎看到那奖赏他的白花花银子,直乐得嘴角也笑了。这时窗外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所作所为,心中很是不平。

  李道德出来掩上房门,便叫下人去备马车,要将袁承天送到衙门请赏。

  窗外那人见李道德走远,便推开房门进来,用解药救醒袁承天。袁承天头脑沉沉,仿佛做了一场梦,他睁眼但见眼前是个如花妙龄女孩,年纪二八,正盯着自己,不觉脸红,回忆一下适才的事便明白怎么回事。他向这女孩子道谢。女孩苦涩一笑道:“家父做了不敢做的事,我岂能坐视不管。”袁承天道:“李道德是你父亲?”女孩一笑道:“不错,正是家父。我时常劝他仁义为怀,道德为先,济民于世,可是他总敷衍了事,从不挂在心上,偏偏斤斤计较,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袁承天看着女孩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心想这女孩心地善良,却有着为富不仁的父亲,真是让人无语。

  女孩道:“你还不快走,我爹爹去马车要将你送到衙门请功领赏。”袁承天道:“我不可以走,因为丐帮名册在你爹手中,我要取回来,否则不知有多少人要被清廷追杀?我怎么可以走呢?”

  女孩着急道:“你再婆婆妈妈便走不了。”袁承天道:“不拿回名册我是不会走的。”女孩气得一顿足道:“你真是冥顽不灵,名册的事从长计议不行么?生死攸关,你还不走?”袁承天摇摇头以示不走的决心。女孩刚想用以死相逼的方法迫他走。

  不料屋外有人冷笑道:“只怕来不及了。婉儿,我的好女儿,你一心向着外人与爹为敌,你良心过得去么?”这声音不问可知便是仁义山庄的主人——李道德。袁承天心中闪现四个大字“假仁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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