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钱不是万能，没钱是万万不能
准备工作持续了几天，虽然士兵们不用进塔，但塔外的准备工作需要他们帮忙。相言从萨菲罗斯的讲述中了解了娜缇莉现在的情况，半个月前，这个地区出现一座漆黑的高塔，娜缇莉进了这座塔之后就没了动静。
萨菲罗斯尝试过进塔，但他无法在那扇门上留下痕迹，因此一直在等待相言的到来，看完相言提供的攻略之后才知道进塔需要达成某些特定的条件。
相言绕着塔转了几圈，这座塔的名为千变塔，游戏一测小队副本。难度在于娜缇莉会利用千变塔的特性更改塔内环境，击杀最终boss娜缇莉时更是不能接触地面，否则会被秒杀。
相言曾经了解过游戏中每一位boss的背景故事，与山神那种虚假的挂牌神使不同，娜缇莉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使，是受到蛮神反馈的人类。
蛮神因为私自下界被封印多年，身为人类的娜缇莉将蛮神释放。蛮神虚弱时期需要话事人，所以他将娜缇莉改造成了异种，并将千变塔交给了娜缇莉。
根据主线，千变塔是古神梦之主的住所，因迪特瑞尔毁灭神庭后坠落在人间。可以说，娜缇莉的造梦能力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千变塔。在四测开启的副本“蛮神降临”中，娜缇莉的前缀从梦妖变成了梦之主，是千变塔新的主人，这意味着一测时期被玩家攻略的娜缇莉只是梦之主的影子而已。
相言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情况告诉萨菲罗斯。
不过，因为语言系统的压制力，相言准备给萨菲罗斯写一封信。几分钟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常年使用电脑打字的结果就是，写字写到一半他就忘记这个字该怎么写了。
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可不能怪我，等回神罗以后用电脑敲吧。
然后相言又开启了他的老头遛弯之路，每天提溜着萨菲罗斯送的保温杯在千变塔周围闲逛。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相言搬了一张躺椅坐在了萨菲罗斯身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神罗的特种兵生活还是挺好的，任务少工资高，颇有一种退休老干部时不时回到工作单位指点一下新人的既视感。
如果可以，这样的日子可以再多持续几年。如果不是神罗的行为太过离谱，就这样混吃等死到退休还能领退休工资的日子不是比在现代社会每天打本赚那点泡面钱好很多？
这就是传说中身居高位者不知民间疾苦的滋味吗？相言将杯盖拧紧，随后放松身体靠在躺椅上，玛德，真不怪他被金钱糊了眼，这就是典型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总的来说，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才刚刚上线，距离主线还有好几年，相言觉得自己还可以摆烂一下。等到克劳德蹦跶出来，就直接拿着工资卡跑路，远离神罗远离主角远离萨菲罗斯。
嗯，这样想想还有点舍不得呢，相言打量了一眼明明有凳子可以坐却偏要站着的萨菲罗斯。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如此潇洒的生活，怎么萨菲罗斯会成这样的工作狂。
“两位大人，阵法周围已经安排好了。”
一名士兵朝着两人跑来，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其实相言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标准，毕竟他也没见过标准的，他只是觉得这孩子站的笔直眼睛冒光真是一个值得夸奖的好孩子。
“言。”
萨菲罗斯打断相言的思考，相言抬眼与他对视，知道差不多可以进塔了。
嗯，杀一个娜缇莉的影子就要出动两位1ST，怎么想都有点杀猪焉用宰牛刀的意味。相言站起身，将保温杯朝着士兵递了过去。
“保管好。”
相言强调了一下，万分郑重的将保温杯塞向士兵手中。那名士兵怔了怔，随后立刻抬起双手接过保温杯，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誓死保护好它的！”
孺子可教也，相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萨菲罗斯一起走向千变塔大门。
这次千变塔的场景是一片原始森林，相言四处打量了一下。确保前面几层确实没有小boss的存在，这才朝着萨菲罗斯招了招手，扭头直接朝着隐藏入口走去。
千变塔副本总共有七个关卡，一连突破了六层，啥也没见着。相言有点想翻白眼，他也不知道娜缇莉到底要干嘛，你塔都嫩出来了你好歹弄几个守关小怪啊。这一路畅通无阻的感觉简直让相言这种典型的副本玩家浑身不自在。
比起相言的浑身不自在，萨菲罗斯倒是显得非常淡然，虽然看起来很放松。相言毫不怀疑哪怕是突然冒出来个东西，以萨菲罗斯的反应速度可能都轮不到他出手这个副本就通关了。
要知道萨菲罗斯可是把神罗大楼像切萝卜一样给切了，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自己这具身体跟神罗大楼相比哪个更像萝卜。
当然，相言这个想法并不现实。娜缇莉是梦妖，见到娜缇莉之前还有一道关卡，就是幻境。如果沉溺在幻境之中，就无法见到娜缇莉。
相言看向萨菲罗斯，试图用眼神告知萨菲罗斯不要陷入幻境。
虽然明知道有幻境，但是吧......
相言瞥着趴在自己胸口的琴妈，陷入了沉思。
皇家宫廷首席乐师绯烟，是五测迷音殿堂的隐藏boss，也是主线剧情里的最美NPC。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人美胸大......呸，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绯烟是典型的东方美人，一席红色旗袍将她的身形凸显到极致，盘在头上的黑发看起来就很柔顺。然后就是......相言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幻境有时候也是很美好的。不是他龌龊，主要是，美人在怀，着实刺激，特别是他这个角度，那真是，一个字，绝！
“好久不见。”
绯烟薄唇轻启，伸出一根手指在相言的胸口画圈圈。
“奴家很是想你，你可有想过奴家？”
想......不想呢？
相言正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想不想琴妈，然后眼前的美人就忽然被一道刀光劈成了一块块的镜面碎片。相言偏过头看向萨菲罗斯，好兄弟，虽然很感谢你把我救出来，但其实你可以晚一点再救我的。
“看起来是个美梦。”
萨菲罗斯似乎猜到相言为什么不破除幻境，朝着相言微微一笑，扭头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娜缇莉。
相言深吸一口气，随后也抬头看向娜缇莉。
“爱慕之人。”
“原来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相言在萨菲罗斯的语气中听出了抱歉的意味。
被誉为神谕最难boss的绯烟随机几率非常低，相言在神谕十年中不知道通关过多少次迷音殿堂，也只碰见过三次绯烟。绯烟出现在迷音殿堂，是因为她知晓玩家在击杀蛮神的时候身体里被种下了种子，为了防止玩家被新神派控制这才出面帮忙的。绯烟不是常规boss，她是不会出现在boss行列的，相言翻看过资料，也看过那些照片，更加确定这个事实。
就像一些宅男疯狂的迷恋初音一般，相言喜欢绯烟，从第一次在剧情动画里看见绯烟时就喜欢。那时候仅仅是隔着屏幕而已，第一次看见绯烟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且还趴在自己怀里，这样的冲击力确实很大。
不过相言知道那是假的，绯烟强大的是自身，更是云海城的镇海使，是能够在无垠海上来去自如的存在。比起美人在怀，相言更希望看见的是云海城剧情时，绯烟踏海而来，宛若谪仙。
“娜缇莉。”（台词）
想把娜缇莉抓回神罗专门给自己放琴妈看怎么办？不行好羞耻，不行不行。
“你必将为你的亵渎赎罪。”（台词）
不对！琴妈清誉岂容尔等小boss破坏，你还是以死谢罪吧！西内！
萨菲罗斯瞥了相言一眼，双腿微微弯曲，正宗现身，随即一跃而起冲向半空中的娜缇莉。起手便是数道刀光，跟切神罗大楼时一样的招式。不，看起来还要更凌厉一些。
相言惊呆了，他原本还想看一看萨菲罗斯的反应，看看萨菲罗斯有没有被自己装逼的台词给帅倒。他不知道萨菲罗斯为什么突然出手，但他也没有时间多加思考，紧跟萨菲罗斯的动作踏着半空中的石块跟了上去。
娜缇莉的击杀却比相言想的还要轻松，或者说他全程都在打酱油，他甚至都没能拉回娜缇莉的仇恨值，完全是在娜缇莉身后进行攻击。反观萨菲罗斯，他仅仅只看了一次攻略，就能完美的避开娜缇莉的所有攻击。相言感觉萨菲罗斯似乎对娜缇莉有些难以言喻的不满，不然他一个主T职业怎么会连仇恨都抢不过来。
也似乎是因为千变塔的娜缇莉确实版本太过久远，相言一个人都能随意碾压。加上萨菲罗斯稳稳的拉住了仇恨，相言压根就不需要做太多事情，直接甩技能一顿猛抽。娜缇莉很快就在一声惨叫中化作一缕烟雾，连机制都没来得及出。
家人们谁懂啊！不愧是萨菲罗斯啊！行走的副本通关密码啊！
“结束了。”
萨菲罗斯看着娜缇莉消失，朝着相言说出这句话。
相言盯着萨菲罗斯的侧脸，轻轻地点点头，随后看向四周逐渐消散的建筑。说起来，刚刚萨菲罗斯是不是在为自己出头？因为自己说的那句话？萨菲罗斯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相言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更加坚定了日后一定要改变萨菲罗斯结局的心。
两人一起走出了正在崩塌的千变塔，萨菲罗斯朝着四周的士兵点头示意，随后又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相言，伸手想要拍拍相言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自从一起吃过笨苹果之后，萨菲罗斯总能看见相言身边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光团出现。有时是粉色的泡泡，有时是雪花，有时候是各种各样他没见过的东西。这种情况说明相言的心情很好，但刚才相言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团黑色雾气。
出于直觉，萨菲罗斯第一时间认为相言生气了。虽然不知道相言的爱慕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萨菲罗斯猜测，那个人或许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相言没有注意到萨菲罗斯的行为，他的语言系统似乎因为击杀娜缇莉的关系升级了。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十个空白的对话保存栏，每一栏可以保存二十字以内的语句，二十个字，真少，相言撇了撇嘴，这玩意似乎没什么用。
来都来了，先保存个萨菲罗斯的名字吧，来这里一年多了，他还没叫过萨菲罗斯的名字。虽然萨菲罗斯从来没提起过，不过相言觉得，好兄弟的名字，当然要第一个保存。
相言毫不犹豫的将萨菲罗斯的名字保存，结果却提示系统出错。相言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鼓捣了半天，最终保存了萨菲两个字。
“言？”
又是在萨菲罗斯的呼唤之下回过神，相言觉得有些对不起萨菲罗斯，每次加载点话都得跟死机一样。也不知道萨菲罗斯每次等自己憋一句话得等多久，越想越觉得萨菲罗斯真是反派中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存在。
可恶啊，又想给史克威尔寄刀片了怎么办？
萨菲罗斯看起来有点失落，是因为自己半天不回话的原因吗？相言想了想，觉得萨菲罗斯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开心，决定开一次金口叫出萨菲罗斯的名字。虽然只保存了两个字，不过萨菲罗斯不也直接叫他言吗？嗨呀，真是暧昧的两个大老爷们。
相言接过士兵递过来的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保温杯，看了一眼萨菲罗斯。
“萨菲，回去吧。”
果然，如相言想的那样，他感觉萨菲罗斯又开花了。
呵，情况就是，虽然两人的思考方向完全牛马不相及，但总能给对方一些慰藉，绝配。
回到米德加以后，相言没跟着萨菲罗斯回神罗，他接下来要去火山口，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更不知道会不会被火山里面那些boss给刀了。
所以相言准备在米德加的店铺里转一转，买一些必备品。
如果可以，相言其实想忽悠萨菲罗斯跟他一起去，但这个想法只是刚冒头就被相言掐掉了。
神罗必然不会同意这个请求，又不是出任务，怎么可能放任两个1st都跑出去鬼混。
还是一个差点撸了宝条的危险分子带着萨菲罗斯出去鬼混。
问题应该不大，从资料来看，那些冰块的硬度可能比金刚石还要高，而且融化时间极长，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冰块。
所以实际上这一趟自己大概率还是能活着回来的。
对，最好再问问有没有年假，如果可以，相言不希望自己日后的美好生活因为资金的不足而断送。
在米德加晃悠了一天，相言买了一个野外生存包，跟相言以前在网上看过的那些基本一样。不过相言当时是买不起的，至于为什么要搜索这个玩意查看价格，大概是游戏玩多了，相言担心有一天世界末日爆发。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玩意儿了，然后相言就在走出特产店之前被门口的小玩意吸引了注意力。
相言看见的是几个长得有点像非洲土着的娃娃，虽然有点丑，但他想买，非常想。
店主早就看见了相言，大名鼎鼎的“战神”出现在自己店里，怎么可能不注意。
因为相言的到来，很快店里就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看似在挑选特产，实际在偷看相言。
店主立刻凑到相言身边，见相言趴在橱窗上盯着那几个手机挂坠，干脆将托盘从柜子里端了出来。
“迪特瑞尔大人，您喜欢这个？如果您要的话我可以免费送给你。”
相言没有接话，他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娃娃，反正神罗给他配了手机。
虽然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翻盖手机已经是多年之前的配置，不过也不能要求太多。
毕竟他现在的工资可比那个时代的人高了无数倍，更何况他读书那会，手机上叮铃哐啷的挂一大堆有的没的东西。
不过相言还是收回了目光，因为他决定给萨菲罗斯也买一个。
一想到萨菲罗斯掏出手机，手机上挂了个奇丑无比的娃娃，他就觉得有点辣眼睛。
最终，相言的目光停留在一款金属挂坠上，粗略来看是一柄黑色的剑和一把武士刀相交成一个叉。
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正宗和诛神？
“您真是好眼光，这是根据您和萨菲罗斯大人的武器制作的限定款挂坠，制作材料是十分昂贵的魔石呢。一共只发行了一百个，加上是设计师放在店里寄售的，因此价格方面比较贵，没办法给您免费了。”
店主将盒子取了出来，推到相言眼前。
“是知名设计师为了彰显两位大人的友谊而设计的，店里只有最后两个了。”
限定款、知名设计师、一个叉，buff拉满了。
相言总感觉自己好像知道那个设计师是谁了，神罗就有一个对画叉无比执着的家伙。
虽然但是，相言总觉得这东西好像在暗示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在暗示什么。
“您决定好了吗？”
相言面无表情的掏出自己的黑卡，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示意自己要两个。
至于价格，相言没问，两个手机吊坠而已，能有多贵？
“好勒！不愧是迪特瑞尔大人！您真是有眼光啊！”
刷完卡之后，相言看着账单后面的0再次陷入了沉思。
尼玛，小小一个吊坠，居然要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相言颤抖着手接过工资卡，以后买东西一定要问清楚价格。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相言，在前往火山口之前，他决定给萨菲罗斯送一份礼物，一款击剑造型的手机挂坠。
相言有点想退钱，他捏着卡和店主对视，店主依旧微笑着拿过相言的手机替他挂上其中一个吊坠，将消费者就是上帝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不好意思提出退钱这一点才是真的，相言看着店主将另一枚吊坠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又将打包精美的盒子放进手提袋，有些心碎的接过手提袋。
“谢谢您的光顾，欢迎下次光临。”
店主朝着相言九十度鞠躬，彻底浇灭了相言心中想要退款的火焰。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宰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萨菲罗斯在收到礼物的时候有些惊讶，他接过盒子，然后看着笼罩在阴雨光环里的相言浑浑噩噩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从幻境出来之后，相言就一直不是很开心。
萨菲罗斯微微蹙眉，相言至少是两千年前的人，那么他的爱慕之人应该也是两千年前的存在。
他决定以后绝不让任何人在相言面前提起他的爱慕之人，希望相言能早日从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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