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黑与白（2）
相言转动着摇杆，平台缓缓下降，透过四周的缝隙，能隐约看见一些建筑的轮廓。
桃乐丝正在用手环查询着什么，玛尔巴斯则是在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平台的结构。
“这个材质应该是某种重量极轻的金属，但坚韧度和承重都十分可观。”玛尔巴斯收回手，两只手拍了一下，“但是大陆上的金属应该没有这样的……是合金吧，用来做机器人应该能大幅度提升机器人的灵活程度。”
你就算了吧，还机器人呢，你做出来的机器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相言暗自腹诽，平台也终于达到底部。
入目是一座远比相言之前所见过的城市更为庞大的空间，一眼望去，连相言都很难看到城市边缘。
古城的建筑给相言的感觉很像孟德拉都，建筑是用多块石头搭建起来的，历经多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这比希尔斯南特还要大吧？”玛尔巴斯显然也是第一次下来，他发出一声感叹，随后先一步踏出平台。
“大佬，你感觉到了吗？”桃乐丝微微皱眉，即便她的战斗力比起玛尔巴斯也没高到哪去，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地下的能量元素远比地面高很多，浓烈的近乎黏稠的状态。
“嗯。”相言点了点头，也走下平台，跟在视频上看见的不同，他甚至能看见空气中的能量形成的光雾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这就是所谓的遗忘之地啊……”
如果是修仙小说，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洞天福地一类的地方，能加速修仙者修炼的宝地。
相言开始回忆剧情，希尔斯南特战败之后，皇室搬迁到了莫德赛，或许其中就有神庭的手笔也说不定。
“玛卡巴卡。”相言转过头看向玛尔巴斯，阻止了他东摸西摸的行为，“别乱碰。”
“好的大人。”玛尔巴斯也不再乱来，快步走到了相言的身边。
“你带上玛尔巴斯应该不是因为心软吧？”桃乐丝挑了挑眉，“有什么打算？”
“你这样问我会觉得你在嘲讽我。”相言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习惯这样跟桃乐丝沟通了，完全旁若无人的想说啥说啥，重点是他这样和桃乐丝聊天完全没有屏蔽词。
“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心黑了。”桃乐丝了然一笑，然后侧过头去看玛尔巴斯，“等会你负责研究锁住碎片的那个阵法哦。”
“我？”玛尔巴斯难以置信的抬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一眼相言，见相言点头，这才深吸一口气，满脸您就放心交给我吧的表情。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玛卡巴卡对于迪特瑞尔的信任度是不是太高了？”相言侧过头看向桃乐丝，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被他摁倒在地，“他之前是神庭的药师，应该被洗脑了才对，怎么会对迪特瑞尔崇拜到一种近乎魔怔的地步？”
“他在游戏里的出场率不高，官咕咕也没有特别解释。”桃乐丝摇了摇头，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我记得地下城应该是住着一些流浪汉和无家可归的人的，我们走了这么久，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被斯塔尔特吃了。”相言抬手揉了揉鼻子，也顺着桃乐丝的目光朝四处看去，因为石壁会发光，整座地下城算得上是一览无遗，“以后要是有孩子，就骗他说斯塔尔特吃人。”
“大佬，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桃乐丝翻了个白眼，“你打算跟谁有孩子？绯烟还是萨菲罗斯？”
“那肯定是琴妈啊。”想到绯烟，相言还有点小兴奋，等一切都结束，自己就去追求一下女神，想想自己现在可是顶着迪特瑞尔的壳子，追求爱情还不是简简单单。
“你……”桃乐丝瞥了一眼相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她又把话憋了回去，“你就梦吧，梦总是美好的。”
“咋就是梦了？”相言停住脚步，面前有一个空旷的广场，他示意玛尔巴斯先去看看，这才低头看向桃乐丝。
“你忘了在尼布尔海姆的时候了？萨菲罗斯连我和罗茜都绑，你要真娶个老婆，萨菲罗斯还不得跟你老婆拼命？”桃乐丝抬手拍了拍相言的胳膊，“你老实的解决麻烦，然后带着萨菲罗斯去隐居山林吧。”
“……”相言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觉着绯烟和萨菲罗斯打起来或许能打个有来有回，但是这两人打起来自己该帮谁？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女神，帮谁好像都不太对。
不对啊，问题是萨菲罗斯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原作里他追着克劳德也是，除了克劳德似乎别的啥玩意都不在他眼里。
这点相言倒是理解，因为萨菲罗斯很孤独，克劳德在吸收了杰诺瓦之后，被萨菲罗斯当成了云盘，萨菲罗斯也希望克劳德能站在自己这边。
哪怕是黑化之后的萨菲罗斯，也期望着有个人能够义无反顾的选择自己吧。
硬要选的话，娶媳妇这种事……不娶也不是不行……
难不成解决所有问题之后，自己和萨菲罗斯就要一起组队整个老光棍男团？
啧啧啧，出道即巅峰。
“看起来确实是通过特殊方式触发boss战。”桃乐丝打断了相言的脑补，她朝着广场四周看了看，“如果是副本，地板上的花纹应该会和机制有关吧？”
相言收回了思绪，看向地板。副本场景一般来说确实与机制有关，有的是为了方便玩家站位，有的时候则是因为boss的机制会用到。
相言沿着广场边缘走着，地板上的花纹从里到外被分为了大中小三个圆形，碎片位置在最中央，成为了圆心。
相言抬脚踏入广场内，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入场并不会触发boss战后这才朝前走去。
圆形场地在副本里很常见，但是出现圆形场地一般就意味着需要记时钟点位了，特别是可能会出现斯塔尔特这种顶级boss的情况下。
“先暂时定个点位吧。”相言停在边缘一处小的圆圈上，这样的圆形图案总共有四个，“我这里是六点，另外四个圆分别在9、12、3点方向。”
“这四个圆是用来做什么的？”桃乐丝蹲下身看了一下花纹，这几个圆形的边缘像是麻花一样的线条，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不清楚。”相言又扫视了一眼场内，抬脚朝着第二个圆走去，与他猜想的相同，第二个圆上也有四个小圆，“看起来像是需要有人站点拉机制。”
“指向性机制吗？”桃乐丝点点头，指向性机制就会好办很多，有专门的人出去负责走机制流程，这样的人一般在游戏里被称为工具人，在机制出现前提前离开队伍。
“应该是。”相言抿了抿唇，却没有肯定的回答，他又抬眼看了一眼最里面的圆圈，“但也有可能是……”
“迷音殿堂？”桃乐丝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她瞪大眼睛看向相言，“祭品牺牲流？游戏里玩家不会死，但如果是现在……”
祭品牺牲流算得上是神谕首创的副本机制，迷音殿堂的老八就是如此。25人的队伍，需要24个人分三圈站在外围的祭品点位上，boss随机点，每次点一圈，主T需要前往场外拉八星连珠，每次牺牲八名玩家作为祭品，同时会给主T带来属性增益。直到三次点名结束，24名玩家全部牺牲，留下主T和boss单挑，直到boss死亡，其余玩家才能复活。
当时相言是把这个机制骂死了的，因为这样一来主T的压力很大，一个失误就背了个极大的锅，但是熟悉之后也就习惯了。
作为九大殿堂的第二个殿堂，迷音殿堂出来已经很久了，此后的副本也再没出现这样的机制。
相言暗自祈祷不要是这样的机制，如桃乐丝所说，这里并非是完全的游戏世界，作为祭品的人会怎么样？
“迪特瑞尔大人！”玛尔巴斯似乎发现了什么，站在光柱旁大声的招呼相言过去。
相言愣了一下，抬脚朝着玛尔巴斯走去，桃乐丝紧随其后。
“您看这里。”玛尔巴斯指着光柱下方的地板，地板上写着一些文字，“这里有一段文字，是古瓦莱语，我不太能看得懂。”
古瓦莱语？也就是神战之前使用的文字，相言和桃乐丝对视一眼，桃乐丝立刻联系上了安凡赛尔，让他翻译这段文字。
要说穿越以后最方便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大部分文字在相言眼中都会自动翻译，所以他看见的就是汉字。
除了当初火山里的石碑和尼布尔海姆秘密实验室门上的文字，他很少碰见自己看不懂内容的东西，这次又碰见了。
“于烈火中焚烧、于海洋中窒息、于狂风中撕裂、于寒冷中冻结、于黑暗中彷徨、于热情中迷失……我将使世间万物陷入沉睡，仅以此献给亲爱的你，愿你美梦成真。”桃乐丝皱着眉头看着那段文字，“这是什么黑色幽默文学？”
“听起来像是斯塔尔特这个疯子会写的东西……”相言直起身打量面前的光柱，“不过这段话总感觉在哪听过。”
“神谕里。”桃乐丝拿出仪器拍下了那段文字，决定回去之后再研究研究，“这一段本身是描写神王将一切力量分给给万物的描述，意思是神王牺牲了自己将一切归还给天地与万物，不过其中有几句话被更改了。”
“总感觉神谕就是这个世界的圣经一类的东西。”相言耸耸肩。
“这个事情我们之后再讨论，我先给场地拍个俯视图。”桃乐丝拿出一枚仪器，她轻轻松手，仪器飞到了空中，对场地进行了拍照，“按理来说，相同的场景里不会出现两个副本才对。”
“你还是认为这里是新的九大殿堂？”相言也没有反驳桃乐丝的话。虽然他认为像斯塔尔特这种级别的boss，很难在大型团本里出现，但转念一想，斯塔尔特算得上是洗脑界的一大人才了，从旧神庭到新神庭，全是他的走狗。
“不，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桃乐丝接住飞回来的仪器，低下头看着仪器低声说道：“不太好的感觉。”
相言点点头没出声，其实类似的感觉他在云海城见到迪特瑞尔之后就有了。
现在看见这段话，那种感觉就愈发明显。
果然还是跟斯塔尔特有关吗？
“你期待吗？”
相言微微扭头，斯塔尔特笑着站在光柱旁边，他仿佛炫耀什么一般抬起手，“时隔多年的兄弟相见。”
“还算期待吧。”相言直直的看着斯塔尔特，比起之前每次见到他都感到恐惧和烦躁不同，这次倒真像是两人马上就要生死斗了一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斯塔尔特收回手，微微侧目看向相言，他与迪特瑞尔长的极像，可是一眼就能区分两人，或许是气场和性格的不同，“你想问什么呢？我亲爱的弟弟。”
“你有没有……”相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但还是对上斯塔尔特的眼睛，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兄弟相残？”
“哈哈哈哈哈哈……”斯塔尔特听到问题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笑的弯下了腰，手掌在光柱上微微下滑，发出一种人手与玻璃摩擦的声响。
相言突然觉得斯塔尔特的神经病好像越来越重了，萨菲罗斯虽然也黑的扭不过来，但好歹是能交流沟通的，这货每次都自顾自的在那发疯。
“为什么？”斯塔尔特止住了笑容，他突然抬起头，快步走向相言，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你觉得应该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天生的坏？”
真的有人会说自己天生就坏吗？相言不得不往后仰了仰，抬手拽开斯塔尔特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斯塔尔特没有跟上，他又开始笑了，看起来这个疯子又触发了什么犯病机关了。
“我明明比任何人都期待弟弟的降临啊……”斯塔尔特的面孔近乎扭曲，他抬手指向光柱中的碎片，“我明明，应该是正义的代表不是吗？为什么所有人都选择你？”
选择我？谁选择我了？除了拉斐尔和神女，还有光之女神安娜，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选择迪特瑞尔了？
迪特瑞尔的悲剧不就是因为没人选择才导致的吗？这家伙怎么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
“迪特瑞尔，你为什么要诞生呢？”斯塔尔特停止了笑意，他的表情冷了下来，“明明……父亲母亲只需要有我这一个孩子就够了吧？”
好家伙，这个问题问的，你让我怎么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相言突然想起当初那个外国人说的一句话，迪特瑞尔终究是做错了，他终究是灭了城。
任何黑化的反派角色都没有洗白的必要，因为他们确实做了无法饶恕的事情。
无论是迪特瑞尔还是萨菲罗斯。
靠，该不会斯塔尔特最后要被官咕咕强行洗白吧？相言捏了捏拳头，我特么绝不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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