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已生嫌隙
华山。
“不错不错，今天晚上是能睡个好觉了！”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回家梦里都是甜的，就是不知道那些个提前离开的朋友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估摸是有一点的。”
“要不咱们合计合计，明天逗逗他们玩儿？”
“你小子也蔫儿坏去了，不过……老夫喜欢，来，起个章程。”
……
随着群豪哄笑玩闹声渐渐淡下，华山上的江湖中人也渐渐变少，趋于安静。
“呼……”
『郭大侠』长舒一口气，虽觉得没能参加杨、龙二人婚礼有些遗憾，可见到他们终是苦尽甘来，到底还是高兴的，在原地发了一会，面有微笑。
“靖哥哥，咱们该回去了。”
闻言。
『郭大侠』一怔，重重点头，侧目看向李萍，“娘，孩儿尚有重担在身，不便久留，这就先走一步，明天再来见您，望您勿怪。”
“国家大事自是耽搁不得，你且走吧。”
李萍知道这个未来的郭大侠身上担着何等的重任，自是不会怪罪他什么，神情严肃的允准，后又笑道，“刚好，我也要跟靖儿继续南下。”
“娘，你跟他也要注意安全。”
『郭大侠』叮嘱了一声，扫了一眼女儿跟女婿，吓的郭芙脑袋低下，躲在了丈夫身后，他冷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跟妻子的身形渐渐变淡，将要离去之际，陡然见得不远处的两对男女，不由的一愣，尚未说出什么，已然消失不见。
…
耶律燕给丈夫身上着药，奇怪的问：“这儿是哪儿呀？你跟小叔子又跟谁打的架，怎么一身的伤？”
武家兄弟对视一眼，那叫一个有口难言。
完颜萍也从怀里取出金疮药，刚蹲下身子，武修文就扭过脸去，哼道，“不用你来，我自己行！”
“你……哼！”
完颜萍见状，甚是委屈，这几日心里压着的火气一个劲的往上冒，直接将金疮药向武修文胸口砸了过去，红着眼睛，叫道：“好心没好报，疼死你最好！”抹了一下眼角，转身就走。
“弟妹……”
耶律燕一呆，满脸不解，看着不动弹的武修文，蹙眉道，“你还坐着干嘛，还不快追，弟妹还怀着孕呢！”
“我……”
武修文唇齿张阖数下，神情犹豫，待想到此处神异之处，还是没动弹，哼了一声，道，“用不着我担心！”
“你…没良心！”
耶律燕一愣一愣的，骂了一声，就听得丈夫叹道：“燕儿，这也不能全怪修文……”
“我呸！你也是个没良心的，你们兄弟两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耶律燕挣脱开挣脱开丈夫的手，给他推的倒在地上，快步向着完颜萍追了过去。
武敦儒赶紧起身要追，回眸见得低着头生闷气的弟弟，又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修文，都这么多年了，你也想开一点啊……”
“你劝我想开一点，那大嫂要是也被杨过那……噗……”
武修文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
武敦儒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武修文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吐出两颗牙齿来，冷笑道，“你瞧，事情不落你自个身上，你倒是大度。”
“你…你……”
武敦儒脸颊涨红，他素来是个闷葫芦，这会也辨不过弟弟，嘴巴张阖了两下，“你好自为之吧！”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武修文不做理睬，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消失在原地。
…
“怎么不让老叫花把话说完呢？真烦！”
洪七公啐骂了一声，见得身前欧阳锋出现，骂道，“晦气！”
欧阳锋脸颊抽了抽，冷哼了一声，“本座心情不错，懒得与你计较！”提杖而走。
“谁稀得理会你似的。”洪七公嗤了一声，扭头离开，跟欧阳锋背道而驰。
欧阳锋身形一闪一闪，使着“一瞬千里”的上乘轻功，寻了个僻静地方，观看起先前推演的一场剧情，神情甚是平淡，可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那微微上扬的唇角。
…
“你怎么样了？”
“咳…咳咳…没事。”
“可见血了，还没事。”
林朝英白了王重阳一眼，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又道，“你就在这儿调养调养，免得情况恶化，我先回去了。”
“朝英……”
王重阳刚刚呼唤出声，林朝英已然风风火火的离开，他轻轻一叹，掩唇轻咳数声，盘膝而坐，运功调息疗伤。
…
石碑前。
杨过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恍惚，就听得程英柔声道：“大哥，可以重头开始看，你心里想着重播，就可以选集数了。”
杨过一愣，一时有些理解不了，却是已然唤出个人光幕来，就听得那一首《摸鱼儿·雁丘词》，待见得那个容貌艳丽似玫瑰的道姑，不禁脱口而出，“李莫愁……”
这时。
李莫愁惊喜道，“师父！你们回来啦！徒儿想死你啦！！”脚步噔噔噔的向林丫鬟奔去，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她。
杨过寻声望去，就见到那瞧起来三十余岁，容貌温婉的白衣女子，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李莫愁额头，“规矩点。”
“哦…”
李莫愁嘟了一下嘴巴，双臂垂了下来，又跟穆念慈与孙婆婆打了招呼，挽着穆念慈胳膊一起往回走，见得脸上戴着面具的杨过看了说来，一条计策立上心头，假哭道，“杨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你那个儿子老吓人啦…呜呜呜……”心里哼哼道，“小小杨过，本姑娘只需稍微出手，就可以轻松拿捏你！”硬憋出了两滴泪水。
“过儿……”
穆念慈一呆，望着那站起来的独臂男子，恍然了一下，甚是惊喜，快步迎了上去，徒留下李莫愁一人在风中凌乱：啊？
…
…
次日，下午。
“兄台，昨日推演的剧情如何？是个好的结局吗？”
“唉……”
“不是，你叹什么气啊？说话呀，到底怎么样。”
“唉……”
“难道龙姑娘没好？”
“唉……”
“唉你妈的头！找打！！”
群豪几齐聚，尚未来的及开播，天空就劈下了两道雷霆助兴，端的一个人声鼎沸。
…
“弟妹，你昨天回去，又跟小叔子吵架了？”
“……”
完颜萍怔了一下，低声道，“你听见啦？”
耶律燕点了一下头，又问，“你们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不是我跟他吵，是他非要跟我吵，这几天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整天臭着一张脸，弄的跟我欠他什么似的。”
“这……你没问他出什么事情了吗？别有什么误会啊。”
“怎么没问啊？我一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就说我自己干的好事自己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干什么对不他的事了吗？”
完颜萍情绪渐渐激动，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泣声道，“我给他武家生儿育女，现在又怀上了，他还这么对我，他怎么能这样啊……”说到此处，委屈之意难以抑制，扑在耶律燕怀里，泪如雨下。
耶律燕一愣，安慰了一阵，问：“弟妹…要不让我丈夫去问问他？”
完颜萍不吭声，兀自伤心。
耶律燕也是女儿家，加上相熟，也猜的到她的心思，知道她没反对，就是同意了，没开口在提，一抬头，见得一只数丈高的大雕落下，吃惊道，“弟妹，你瞧，好生威猛雄壮的一只大雕！”
完颜萍依言望去，亦是吃惊不已，红的跟兔子似的双目掉落下泪，呆呆的点了一下头，又见神雕拔足而近，抓紧了耶律燕的胳膊，“嫂子，这鹏鸟怎么过来…不会吃人吧……”
“咱们让一下，不然，这大雕突然来一下，谁能抵挡的住。”
耶律燕拉着她的手向旁边退去，见得神雕向远处而去，展翅高飞，消失不见，这才放下心来，道，“弟妹没事了……”侧目看向她，见她双目盯着前方一个劲的瞧，奇道，“弟妹，你看什么呢？”
“你看那个独臂人的背影，是不是有些像是……”
“独臂人？你是说…杨大哥？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
“没什么，兴许是我眼花了。”
完颜萍摆了摆手，陡然见得天幕，奇道，“这就是昨天那些人说的观影吗？”顿了一下，疑惑道，“劫难重重…这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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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该不会说的是龙姑娘跟杨过他们吧……”
“不要啊！”
…
石碑前。
杨过自全真群道那边折返了回来，浑身上下透露这一股子冷意，过了好一阵才消散，见得天幕上的这一集名字，眸光黯淡下来，垂首发出一声长叹，叫身边的穆念慈心里发颤，想到：“不是…不是要好了吗？到底出什么变故了，莫非是过儿的毒，拿不到解药？”想到此处，见到杨过就在身边，心头一惊，“是…是龙儿……”
“劫难重重……”
程英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喃喃道，“是啊，大哥跟大嫂当真是劫难重重。”目光跟情绪同样低落的陆无双交汇，叹息了一声。
天幕上。
【——
绝情谷。
“快走！快走！”
绝情谷一众弟子压着朱子柳几人走了没一会，武三通暗中突发一阳指，打倒身边两个弟子，赶紧将身上的渔网解开，尖刃划的他鲜身上血淋漓，他脸上也无惧色，忙要相救朱子柳跟天竺神僧，却是被反应过来的绝情谷弟子逼退。
“师兄！快走，别管我们，快走！”朱子柳忙道。
“师弟！”
武三通重重一叹，一阳指猛击地面，击起尘土飞扬，他忙钻进了林子里，消失不见。
“快追！”
“好了，不用追了。”
裘千尺冷着一张脸，呵止住了要追袭的绝情谷弟子，顿了一下，看向朱子柳二人，又道，“要是再让这两个人跑了？你们知道后果！”
闻言。
一众弟子吓的嫌弃魂飞魄散，刀剑再不敢归鞘，紧张兮兮的盯着二人，“快走，快走，再敢耍什么花样给你们捅个对穿！”
…
——】
“哦……劫难重重原来说的是他们啊？那没事了。”
“你小子，话也不能这么说，武家三坑，也就罢了，朱先生跟这位天竺来的僧医，不是纯倒霉嘛。”
“他们也就倒霉一点，你瞧瞧杨过他们，简直是惨的不忍心看啦。”
“嗯，些许风霜罢了，朱先生扛的住。”
“武三通内功的确了得，不愧是修行多年的上乘内功，这指力，难怪李莫愁中一下，就受不住了。”
“可惜招式使的太呆板了，要是可以再灵活一些，武功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
朱子柳此刻脸色不是很好看，是有些想笑的。
“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道了一声佛号，悠悠道，“子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呀……”
“咳……师父，怎么你也……”
朱子柳一愣一愣的，摇头失笑，躬身行礼，“弟子受教了。”
一礼之后。
朱子柳望着天幕，过了一会，又想起师父那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垂首喃喃自语，心下有所感悟。
…
【——
这一日，夜。
武家父子三人再次闯入水仙山庄，意欲救出朱子柳二人，岂料得裘千尺心细如发，早有防备。
一众绝情谷弟子使出渔网阵，森森寒芒，照的人肌肤发凉，无有破绽。
武家父子三人打的束手束脚，武三通一阳指虽可远程对敌，可一阳指太过消耗内力，他打法又太过呆板，对方有了防备，叫他难以破阵，不过十几息的时间，这父子三人就已节节败退。
眼瞅着就要再次失手受擒之际，公孙绿萼叫道，“哎呦！”咬着牙，用匕首划破了手掌。
“萼儿！”
裘千尺脸色一变，忙命人推了过去，浑不在意武家三父子趁此机会逃离。
“萼儿，你怎么了？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毒。”
“……”
公孙绿萼回眸，可怜兮兮的道，“娘，我没事，血都是红的，就是不小心划伤了手……”
裘千尺放心下来，扭过脸骂道：“你们这帮蠢材！干什么吃的？怎么敢让萼儿受伤。”
公孙绿萼见他们被骂的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心中不忍又是愧疚，忙拉住母亲，挡住了她阴沉的目光，“好了，你们都退下了。”转过身，蹲了下来，柔声道：“娘，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别动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你啊…这么笨？让娘说你什么好？”
裘千尺摇了一下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叹了一口气。
公孙绿萼握着母亲的手掌，盈盈一笑，“那是因为有娘在，女儿才可以笨的嘛。”
闻言。
裘千尺目光晦暗不定，最后揉了揉她的头，“乖女儿……”看向她流血的伤口，蹙眉道，“重新包，血都出来了。”顿了一下，又道，“娘双手都废了，不能帮你。”
闻言。
公孙绿萼眼眶一酸，抬起头露出笑脸，“女儿自己可以包，也可以照顾娘。”
“乖女儿……”
裘千尺神情渐渐慈和下来。
……
——】
“裘千尺这模样，是看出来公孙姑娘故意放跑武家三父子吧？”
“孝女，大孝女啊！”
“公孙姑娘这样做，对不住裘千尺啊。”
“反正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我瞧着，主要还是因为公孙姑娘想救杨过吧？”
“女大不中留啊……”
“就算是因为杨过，也实在是裘千尺事情做的太不地道了，还有那半枚绝情丹，就是想故意把杨过坑死。”
…
石碑前。
公孙绿萼见得众人将目光齐齐向自己看来，不禁红了脸蛋，低下了头，“你们别看我，这事情我也没经历过。”
“反正没什么差别。”
李莫愁笑了一下，又叹道，“你这，还不如什么也不做用，就由这那武家三坑被抓的好。”
陆无双甚是认同，道，“这三个混账，把大哥大嫂坑的那么惨，落到……”顿了一下，骂裘千尺的话吞了回去，恨恨的道，“就该让他们也尝尝情花遍体的滋味。”
闻言。
李莫愁想起那次推演里欧阳锋对公孙止使的手段，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不敢深想，怕晚上吃不下饭，更睡不着觉，将目光投向熬了一阵的杨过身上，轻笑了一声，“喂，杨过，你现在什么感想啊？”
“……”
杨过凉凉的扫了她一眼，不做言语，只是脑袋里不断回想着那一夜，自己跟欧阳锋学武，以至于让甄志丙有了可乘之机一时，心下悔恨不已，恨不得捅自己一剑，平复下心中的痛苦。
…
【——
绝情谷。
地牢。
公孙绿萼脚步匆匆来到地宫的被铁链锁着的朱子柳二人跟前，“朱先生，你先前让我送的信，我已经让人送去大理跟襄阳了，想来，不日就会有人来救你们了。”
“公孙姑娘这实在是多谢了。”
“不妨事，举手之劳而已，况且……”
公孙绿萼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我娘这样待你们，我本就过意不去，我不能放你们走，帮上一点忙，已经很好了。”
朱子柳点了一下头，又道，“那……不知能否再麻烦姑娘一件事？”
“什么事？”
“能否取两朵情花来，我师叔先前采摘的情花，叫令堂派人搜走了去，所以……”
“这个……你师叔要情花做什么？”
公孙绿萼神情疑惑，灵光一闪，眼睛亮了起来，问，“是因为杨大哥吗？”
朱子柳点点头，“我师叔是天竺的神医，他要这情花，就是为了给杨兄弟解毒用的。”
闻言。
公孙绿萼一口答应下来，趁着夜色采摘了两朵情花送了过来。
……
——】
“这天竺和尚靠谱吗？”
“我觉得还是西毒靠谱，瞧瞧，这才多久，就把解药给整出来了。”
“西毒制药……这怕是有点儿废命吧？也不知道，为这一颗解毒丹，多少人死了。”
“不一定，也许是西毒直接杀到绝情谷抢来的，也许是他原本就是解百毒的宝丹，”
“话说，你们有谁知道西毒跟东邪的师承啊？”
“东邪不清楚，西毒不就是白驼山庄吗？我听说，白陀山庄欧阳家的名号在西域那边，一直有的。”
“不一样，那时候，也没听说欧阳家擅长用毒啊？许是另有什么奇遇吧。”
…
“师父……”
欧阳锋挑了一下眉，陡然念起当年跟他大哥困于深谷之时，得到的那本五毒奇经，悠悠道，“五毒奇经…五毒真人姜太虚……他到底是什么呢？”摇了摇头，也不愿意去深想。
【——
绝情谷。
公孙绿萼回到房间已是深夜，刚关上房门，就被公孙止制住。
父女二人交谈了一阵。
公孙绿萼就开始劝父亲回头向母亲认错。
“你又让我向那臭婆娘认错，我何错之有？”
公孙止大怒，打了公孙绿萼一巴掌，锁住了她的脖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反正爹你已经将女儿退下那鳄鱼寒潭一次，不是吗？”
公孙绿萼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
公孙止冷沉着一张脸，又问，“我问你，那臭婆娘到底将我的宝丹珍药藏哪儿。”
“女儿不知道。”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公孙止扬起胳膊，尚未落下之际，就听得门外传来裘千尺的呼唤声：“萼儿！”脸色一变，“别跟那臭婆娘说我来过。”从窗户跳了出去。
…
——】
“畜生啊！”
“有公孙子这样的爹，公孙姑娘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也不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公孙姑娘先前就说了，她父亲待她十分严苛，想来从小到大挨了不少责罚。”
“应该比现在要好点，至少那个时候，公孙老贼虚伪的面具还没被揭穿。”
……
裘千尺望着天幕里的情形，娇艳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冰，咬牙道：“这个畜生！”向边上的两个大汉挥了挥手。
那两个铁掌帮弟子立时会意，又点了七八个大汉，摩拳擦掌向旁边的林子走去，不久，就在一阵阵惨叫与咒骂里迎来的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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