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朐山县在带路党高文富的带领下顺利拿下，同时，张韬也传来消息，怀仁县也被拿下，厉天闰开始在各个要害地段布置防御，高文富也被军情司的送往六塘河对岸的涟水军………

至此，梁山这一次行动的目标就差淮阳军那里的下邳城了。

武松在稳定沂州后，就带人包围了下邳城，顺便还在前面布置了防御。

一般城池都有四个门，唯独下邳缺东门，只有三个，下邳城南北西都被泗水环城，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但没有东门。

这也是因为一个面子工程而没有东门的，起初是汉明帝刘庄为了祭拜五谷神，就在这里“亲耕下邳”。

这次天子亲耕，还改变了下邳一带的习俗，他之后的皇帝也来这里祭拜五谷神，但后来的皇帝，多是象征性的用鞭子打几下牛，应付一下差事就算完事。

再之后就把东门封了，下邳东门是天子圣驾出入的大门，岂能为寻常人出入？耕牛是天子圣鞭抽打的神牛，岂能被凡夫俗子随便打？

再之后黄河泛滥，需要神牛镇河，结果牛神显圣了，黄河不再泛滥。下邳就再也没有打春（鞭打神牛）的习俗了。所以后来就出现“徐州（当时治所在下邳）不打春，下邳无东门”的古谚………

武松来到这里，先是包围两个城门，留个西门供敌人逃走，水军则沿着泗水布防。

东面的尽头还有一个骆马湖，水军成贵带着一个都指挥占领那里便当成基地，这边防着泗水，也和海州那边的沐水以及六塘河等连成了一线。

这下邳三面环水还真不好弄，失去先手的情况下，只能从东面附蚁攻城了。

这附蚁攻城虽然各军都经过训练，但梁山都没怎么用过。

还好有水利之便，梁山水军运来了一系列攻城器械，连大炮都运来了十多门，武松很快摆开攻势。

腊月二十三日，天气还算晴朗，下邳城外，在劝降无果之后，下邳攻防战正式拉开帷幕。

旌旗蔽日，战鼓雷鸣，呐喊声震天动地。

何为蚁附?

兵书有云:‘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

当无数士卒攻城，如同蚂蚁攀附高台，前仆后继一拥而上，到最后甚至以己方甲士尸体为坡，一层层堆积直到与城墙齐平，想想都头皮发麻。

这也是王力一直不想附蚁攻城的原因，历史上的名将都是能避就避，只有明末的李自成等人常用………

武松站在最前面，咬着牙，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开炮！”

“轰轰轰轰………”

数门大炮齐射，但效果均不太好，有的炮弹掠过城墙落进城内，有的直接打在城墙上，不是留下个浅浅的坑，就是镶嵌在砖里。

这下邳城也是坚城，好歹在汉朝时，是皇帝经常来的地方，岂能不坚固？

投石车还有点作用，十发石弹能有一两发落在城墙上。

这要是有城门楼子，照着那个方向轰就是了，效果会好很多，但这就一面墙，实在不好搞。

炮火过后，武松高喊：“弓箭手上前！”

弓箭手顶着里面发射出来的石弹上前掩护，武松又喊道：“填河！”

一个个的梁山士卒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扛着沙袋就往前飞奔，过去往河里一扔扭头就退，哪怕不断有人倒下，头顶更是有双方的石弹、燃烧弹、箭雨乱飞也不影响他们的速度，回来时，还不忘把受伤的战友和尸体扛回来。

一波接着一波往前飞奔，填了足足三天两夜，才填平一段数丈宽的河面。

守城的淮阳军知州向子韶看到健步如飞的梁山士卒填护城河，转头对总兵岳景绶说道：“这梁山贼寇倒是好体魄！”

岳景绶点点头附和道：“据说，梁山贼寇顿顿吃肉，日日操练，看来传闻不假！”

向子韶没说话，凝重的看着梁山军，吃的好、体魄强，再加上顽强的斗志又听话，还军纪严明，这是任何一个将领梦寐以求的悍卒，他也很羡慕。

他是神宗赵顼的向皇后本家侄子，算的上是皇亲国戚了，历史上也在抗金中战死，王力也不想和他对上。

只是拿下这里才是一个完美的防御体系，之后就能趁着大宋剿匪之际，灭了金国或者尽量削弱金国了，王力无奈下令尽量活捉他，想着之后就像放掉张叔夜一样放走他………

梁山军吃完饭，等弓箭手就位，武松就高喊一声：“攻城！”

“杀！”

梁山士卒个个奋勇当先，抬着云梯冲了上去，武松没有留在原地，而是身先士卒，率领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很快架起云梯，梁山士卒开始攀爬，城墙上的守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梁山军伤亡惨重，但他们毫不退缩，前赴后继。

后方坐镇指挥的马万里面色凝重，紧张的看着前面。

武松亲自攀爬云梯，也很快被赶了下来。两个时辰，梁山军死伤近千，还是没有突破口。

看到这情况，周信和马万里连忙鸣金让队伍撤回来。

梁山军训练有素，很快在弓箭手的指挥下，退了回来。

武松见到马万里，大吼道：“为何鸣金？”

“都指挥，现在该用攻心计了。”

武松没有都指挥的架子，也不是朝廷军官出身，他不懂就问，淡淡的说道：“讲来！”

“咱们打上白旗，拉着钱财去赎回将士遗体，看能不能破守军军心！”

“好！”

很快，一个梁山都头，骑着马，打着谈判旗帜来到城下，高声喊道：“我军要收回我方将士遗体，望你们不要攻击！”

向子韶点点头，手下就喊道：“准！”

都头回去，不一会，一队梁山军医穿着白大褂，数百士卒也不着甲，抬着担架跑了过去。

他们对城墙上戒备的官军视而不见，默默的收拾尸体，努力找寻伤员。

城墙上的岳景绶很是不解，他不明白梁山人为何不垫着尸体继续攻城，反而要打扫干净，难道还要铺一层尸体继续攻城吗？，这对他们攻城而言有害无益啊，这又不是夏天怕瘟疫。

他转头问向子韶道；“大人，他们这是为何？”

向子韶冷哼一声道：“哼，这是贼人收买人心的手段而已，不必理会！”

梁山人收拾完遗体，把少数守军的尸体也整齐的摆在一边，他们的伤员也给他们包扎一番放在一起。

等所有尸体抬走后，梁山留下几个箱子，打开后便看到一锭锭五两一个的银子整齐的码放着。

对一个受伤的守军士卒说道：“告诉向子韶，这是我军将士遗体的赎金，共计九千三百一十两。”

这守军士卒好奇的问道：“光尸体就这么多钱，那你们的抚恤呢？”

“抚恤更多………”

梁山人也借着给他们检查伤口，讲解一遍梁山的抚恤和各种福利，即便他们早就听说过，但亲眼所见还是很震撼的，他们忽然感觉和梁山军打仗，本来就是个错误，他们也有相识之人去梁山看过病来着………

梁山军退走后，守军也从北门出来，抬着自家尸体和伤员回去，当然，那几箱银子也抬了回去。

他们进城后，自然有相熟之人过来接应，向子韶还在东面城墙上看着，一时不察，赎金的事和梁山抚恤的事便很快在守军中传开。

等他知道时，已经晚了，即便他硬着头皮把这些银子又发给阵亡将士的家属也无济于事，以前不是这样的………

次日，梁山没有继续攻城，守军们也完全没有了昨日的斗志，无精打采的被各自的长官赶上城墙。

梁山军把大锅支起来，煮着肉，开始了围城，已经检验过梁山士卒的攻城能力了，没必要再死磕，再说，水军已经布好防线，朝廷援军也别想过来，没必要再徒增伤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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