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观戏之源起

“当然，您所说的这物既然摆放在此处，定然会有定价。虽然并未明确标注其非卖品，但若出价过高对他们而言并不适宜，过低则我们亦难以接受……”

  玲娜这时果断地移步一步，打断道：“休再多言，总而言之，它必定有一个合理的价格！”

  此时江泽忽地拧紧双眉，朝店主瞥去，问道：“敢问阁下的那只黑猫当初是以何种价位购入？他虽不清楚确切数目，但倘若对方能道出个中之意，那么这只黑猫，阁下是否愿意割爱相让，您看如何？”

  店家不由得微微拧紧了眉头，他揣摩了一阵，目光落在身边的徒弟们身上，那些年轻的弟子们都纷纷望向他，其中不乏有几个眼神犀利的学徒正凝视着掌柜。掌柜心中暗自咬牙，思忖道：自家门下的弟子固然丢了面子，但这江泽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修真者，特意前来捣乱也说不定！

  于是他轻撇嘴角，心意坚定地道：“好，我便要求证一番，倘若他当真有此能耐，这黑猫我就买下！”

  那一双看似普通的眼眸，黄红交错，在修真者的眼中，即便真乃稀世宝石，也未必能承载多少灵力。而那只呈现在眼前的黑猫雕塑，形态虽然栩栩如生，却并不像是历经数百年的传承之物。尽管如此，它在屋梁上悬挂已久，算起来也有十几载岁月了，然而对于修炼者而言，其真正的价值仍难以估量。

  “这物件在中东部修行界的某些地方或许较为常见，称不上特别古老的法宝，但它确乎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正如那位玲娜仙子所言，此类宝物讲求缘法，故我对这只黑猫颇为心仪，掌柜的，还请您给出个价位。”

  掌柜的不禁再次拧眉，旋即迈开步伐，欲要开口应答。却发现四周的商铺内不少青年修士与过往游客皆投来注意的目光，仿佛正在观摩一场无形的比试。无奈之下，掌柜挥手示意身旁侍立的店小二将那只黑猫取下。

  随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聚焦，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将黑猫自屋梁取下，并用拂尘轻轻擦拭。须知，有些蕴含神秘力量的器物不可轻易触碰，尤其是用来辟邪镇宅之物，更不宜擦拭得太干净。然而所有人都看得出，这只黑猫确实历史悠久，只可惜店主所说的古董之称，并未得到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同。

  那黑猫雕像小巧至极，仅一手之长，其姿态并非蜷伏，而是呈现出行走的模样，虽尺寸微小，但笔触间的生动传神令人赞叹不已，宛如一只黑色的波斯猫，或是金字塔壁画中守护神猫的形象。

  这件物品并非神话传说，也未经人为刻意的艺术加工，仅仅是一尊形似小花瓶的猫形雕像，通体漆黑，一双眼睛中镶嵌着黄红宝石，虽然大小宛如女子手中装饰美甲的贴钻一般，但对于修真者而言，它们可能隐藏着非同寻常的秘密与力量……

  诸位道友所言不虚，贫道究竟是否骡驹还是龙马，还需拉出来试炼一番方可见分晓。此时，一位手持拂尘的闲散修士轻摇手中之物，悠悠说道：“那位道友提及，这埠苘法宝我是否该出售，他们所言可对？我是否应请出其中隐含的灵兽，让各位见识一二呢？”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纷纷赞同，那名商人，即店内掌柜的，已被这番言语巧妙地置于尴尬之地。

  江泽淡然一笑，道：“此猫非寻常家畜，乃正宗波斯灵猫，其实贫道早有所闻，它源自遥远的波斯之地。而在数百年前，饲养灵宠之风盛行，尤以拥有蓝眸或黄瞳的波斯灵猫最为人追捧。然而实际上，这黑猫形态的灵猫，其真正的诞生之地却是在接近金字塔的神秘地域！”

  更有修炼者直接下了定论，认为此猫或许只是当代的一件艺术法宝，不知何时竟悄然栖息于店铺的梁柱之上，起到护宅的作用。

  因此，虽有一部分人窃窃私语，猜测店老板是否会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意图对不明内情的江泽索要高价。故此，一场好戏即将上演，引来众多围观者，其中三分之一为游历各地的修士，三分之一是行走于古玩城中买卖宝物的商贩，剩下三分之一便是那些无事生非，闲逛消遣的散修。

  此刻那些人皆翘首以盼，期待着这场纷争能够愈演愈烈。而店家掌柜重新审视那黑猫，心中已然有些懊悔，此物身形过于微小，仅巴掌般大小，更精确地说，仅有一巴掌的高度。

  其小至何种程度？只需两根手指便可轻易提起，且轻若鸿毛。那双一黄一红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纵然是稀世珍宝的钻石，这般大小也无法估量价值，寻常都是几克拉乃至一克拉，更别提这等微小至极，甚至不及一分之大！

  即便它是世间罕见的宝石组成，估计累积起来也值不了几个灵石，何况这造型古拙的法宝并无明确传承，也不知出自哪位先贤之手，观其形态，并不像是一件古老的法器，倒更像是刻意雕琢而成的艺术法宝，用来驱邪避凶。

  掌柜回想起未曾记起将其摆在此处的情景，连他自己也开始对此产生怀疑，思来想去恐怕是前任掌柜或是老板为了辟邪抑或镇宅才将其购置于此。

  如此看来，他对这法宝坚持说是非卖品确实欠妥，若是因此触怒了贵客，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乎，他反复权衡之后，决定不应固执己见，以免因小失大。

  此乃非卖之宝，确属非卖，然若真以此物易金而售，则其价一万皆显过高，吾言出售二三千已然是高价矣！是以彼掌柜陷入困境，对于埠苘真假之辨，他大致也能揣摩分明。周遭之人议论纷纷，虽江泽未曾直言，但其身旁身着华丽的修炼者玲娜已然面色不悦。

  不满之由在于那伙计出言无状，红口白牙地贬低于人，疑其为欺诈之徒，竟询及那巴掌大小、估价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的和田灵玉是否待售。遭拒后又执意索要那只名为小猫的辟邪之物，此举岂非挑衅之至？

  然而，无论埠苘真假，若是真有巨富在手，区区几十万乃至百万之资亦不在话下，如此财大气粗之人，倘若真心欲购所谓玉石，便可谓之不大不小之贵宾，乃至尊贵顾客也。倘使因此非卖之物，价值尚不足千百之数，而得罪此人，往后传出，便是店家欺客之名声矣！

  此种负面影响，岂能以千百乃至万元所能弥平？故此掌柜脸色颇显尴尬。初时远观，以为那是镇宅之宝，料想不错，哪知此物平凡至极，以至于他一眼看过便无意再观，只道其形制独特，这点倒也无可否认。但他内心深处却暗自嘀咕：“唉，这所谓的黑猫吉祥物，既不像工艺品，又非古董，恐怕实则并无多少价值。”

  顾全大局，那黑猫究竟应否售出，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权衡轻重缓急，若轻易答应江泽，恐怕实为不妥；反之若拒绝，群情汹涌，加之自身声誉受损，这般代价并非仅一只黑猫所能承受得起！

  于是，掌柜面带愠色，挥手示意众人安静，止住那些好事者无事生非的议论声浪。而后，他硬生生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走至江泽面前，深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这位仙友，请恕老朽直言，那物件虽说难以跻身艺术品之列，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这埠苘被视为工艺品，哪怕它不像猫，只是块木头雕琢而成，挂在屋梁之上，用来辟邪镇宅，似乎也是恰如其分之事吧？”

  周围之人此刻皆已洞悉其中关节，虽然许多人看似无所事事、唯恐天下不乱，但实际上，并非所有人都不懂行，他们之中不乏能识货之人。诚然，若要他们在某些极其专业且深奥的宝物上有所见解，未能看出个所以然，亦是人之常情也。

  于是众多修士纷纷喧哗起来，“喂，宗主啊，这执事弟子未免太过轻视同道了吧，那位前辈分明是以随缘之心看待此事，既然看中了那件秘宝，自当应允售出，此等小事在修真界眼中似乎并非难事吧？”

  闻听此言，那名为志通的修士一开口，别说宗主了，连那执事弟子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宛如被仙雷劈中般火辣辣地疼痛，此事确实令他颜面尽失。自执事弟子至宗主，在这一众修士的围观之下，无疑是对他们集体的一记响亮耳光！

  “所以说那秘宝被列为不得转让之物，也是合乎常理，阁下提及那秘宝的特点，他亦认可无误，然而阁下便一口断定那秘宝可出售，倘若那秘宝果真有市可售，阁下仅凭随缘之意便欲购得，对于秘宝原有归属者而言，恐怕实属不当！”

  例如那秘宝内蕴含的先天胎元釉质，或是其开光时显现的大门法阵，乃至佛像所雕琢的法相数目和对应的时序要求，种种细节均需深谙其中奥妙之人方能娓娓道来。然而即便是如此贵重之物，在场众人中有谁敢说它的实际价值竟高达数十万甚至数万灵石？实则那只是一件价值不过千枚上品灵石的工艺摆设而已，诸多修士皆对此嗤之以鼻。

  此类情况在修真界中从未有过，当下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若这件是非得以妥善解决，否则他们日后还想在此处购买法宝，这家店铺的名誉必会遭受严重影响。一旦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真可谓是名望扫地，不堪设想！

  “首先，那秘宝之价自不必多言，更为关键的是，他们一直将其视为禁止交易的珍藏之物，故‘君子不夺人之所爱’便是这个道理。但现在各位都已经这般直言不讳，而我对此宝又是心仪已久，况且它并未明确标明为非卖品，因此才会陈列于此供人观赏……”

  “这样吧，若您能够提出一个足以让众位信服的充足理由，只要大家认同，那么他们或许就会考虑将此秘宝出让于我。毕竟它本为非卖品，您还需给出一个更能让人心悦诚服的理由才是。”

  这话已显露出些许妥协之意，也就是说只需江泽再提出一个有力的理由，对方或许便会答应将那只黑猫型秘宝转手给他。至于成交价格如何商议则是另一回事，但至少现在对方是希望能听到另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之前提出的理由虽然让众人无法辩驳，但他们心中其实并不服气。

  毕竟在他们看来，那只黑猫型秘宝就如同贴上了“非卖品”的标签一般，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们自然内心难以释怀。因此我必须要让他们从心底深处真正信服并欣然接受才行。

  然而未等江泽收声，身旁的玲娜冷然嗤笑道：“哼，倒也有趣，原来你们所思所虑并非是‘店大欺客’那一套道理，可曾认同？”

  玲娜环顾四周，随后道：“此情此景，他们已将立场表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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