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审案（下）
当金英来到鸿胪寺之时，杨善正与各国使节商榷各项细则，其中包括各国学子留学大明、收取关税以及开设钱庄等问题。
金英在表明身份以后，并没有让守卫跟随，而是带着几名厂卫快步走了进去。
不过，刚刚走进院落，就听到东侧厢房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大明身为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却做出如此有失公允之事，难道就不怕其他国家笑话吗？“
“凭什么大明商贾进入其他国家不允许收取关税，而我们国家商贾进入大明，却要收取关税，这么做难免有些欺人太甚。”
“还有这条，派遣学子前往大明学习，居然一年一万两银子，而且，这还是一个人的，就算大明势力庞大，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大明根本不配天朝上国之称，如此欺人太甚，和强盗有何区别？”
......
听见里面传出诋毁大明之言，金英不由勃然大怒，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怒声喝道。
“聒噪！尔等蛮夷之辈，安敢诋毁大明，如果不是陛下仁慈，不愿妄动刀戈，杂家定要尔等灭国！”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杨大人，这就是大明的待客之道吗？”
......
各国使节并不知金英身份，还以为只是寻常官吏而已，不由怒目而视，冲杨善和金英争吵起来。
经过几日商榷，杨善心里也比较烦躁，因为这几日下来，凌云交给他的任务，一条也没有完成。
不过，这些人毕竟代表着各个国家，他也不好发怒，只好将心中的怒火压暂时了下去。
于是，换上一副笑脸，朝金英拱拱手，笑着问道。
“金公公怎么来了，是不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杂家来。”
说着，凌云冷眼扫了各国使节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好。”
杨善应了一声，也懒得与各国使节解释，跟在金英身后走了出去。
“杨大人，你要去哪里，我们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杨大人如此蔑视我们，他日见到皇帝陛下，我定要将此事禀明皇帝陛下。”
“杨大人中途离场，这是什么意思？”
......
见杨善转身离开，各国使节又争吵了起来，甚至有几名使节准备起身拦住杨善的去路，不过，被金英带来的厂卫给拦了下来。
而金英与杨善走进二堂，又将房门关上，然后金英在杨善耳边低语了几句。
杨善露出一副非常吃惊的表情，咽了口唾沫说道。
“金公公，纵观历朝历代以来，哪有给陛下治罪的道理啊。”
“别说那么多废话，杂家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事关重大，金英没时间与杨善多做啰嗦，直接问了一句。
“金公公请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
杨善用力的点点头，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想了想问道。
“金公公，只凭下官一人所言，恐怕难以服众，不如下官再带几名人证可好？”
“你说的不错，那就按你的意思办，不过，一定要与他们交代清楚，千万别出了闪失。”
金英觉得杨善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还是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金公公请放心。”
说完，杨善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
“陛下，老奴将鸿胪寺卿杨善大人带来了，而且，杨善大人还带来几名人证。”
从鸿胪寺离开以后，金英带着杨善，以及杨善搜罗来的几名人证，快速来到顺天府衙。
“我今日只是人犯，而并非陛下，所以这些事情你应该与张谏说。”
凌云再次强调了一遍，让金英摆正自己的位置。
“是...是...是”
金英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将杨善和其他人证带到张谏面前，拱手说道。
“张大人，鸿胪寺卿杨善大人和这几名百姓，是那日的见证者，他们就交给张大人了。”
“多谢金公公...多谢金公公。”
张谏简单客套了几句，然后将目光落在太后身上，毕竟审问君王这种事情，可谓前无古人，恐怕后也未必有来者，所以他想听听太后的意思。
然而太后像是不知道人证到来一般，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谁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哎。”
张谏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一句苦矣，将目光落在杨善和其他几名人证身上，缓缓问道。
“那日...那日你们都见到了什么，切勿任何隐瞒，一定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回张大人的话，当日......起因乃是守卫对陛下不敬在先，所以陛下才会当街斩杀四名守卫。”
“而且，冲撞龙颜本应夷灭三族，但陛下心怀仁慈，不愿多添杀戮，如今只是斩杀他们四人，这已经算是陛下开恩了。”
杨善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再加上金英的提醒，又替凌云开脱一番。
听着杨善的叙述，凌云心里开始还是很高兴的，然而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了。
虽然杨善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妈的怎么还替小爷开脱起来了，小爷要是开脱，还用的着你啊。
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脑袋微微偏移，一双阴冷的目光落在金英身上。
“原来是守卫不知死活，冲撞陛下在先，所以陛下这才痛下杀手啊。”
张谏嘴里喃喃了几句，偷偷看了太后一眼，发现太后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于是，又将目光落在其他几名人证身上，追问道。
“你们都是什么身份，关于杨大人所言，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启禀府尹大人，草民在鸿胪寺门前摆摊为生，杨大人此前所言句句属实，草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启禀府尹大人，草民家住鸿胪寺附近，那日发生的事情草民历历在目，与杨大人所言分毫不差。”
“启禀府尹大人，草民也是，完全是守卫先对陛下无礼，所以陛下才会出手杀了他们。”
......
被带来的几名人证，按照杨善此前的交代，附和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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