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同意我就死
晚上,秦天在将军府设宴,招待郭敬通一行,宾主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秦天和郭敬通都被对方的部下轮番敬酒,喝得有些晕晕乎乎。
秦天又端起酒杯,对郭敬通说:“郭大人,感谢你的鼎力相助,我再敬你一杯。”
郭敬通对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也很是欣赏,爽朗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碰,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说:
“秦将军,我们也算比较熟识了,我虚长几岁,还是想提醒你。你们老铁军虽然战力强悍,但是,北边有强大的鞑子,三面被鞑子水师包围,安全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关于双方联合行动,剿灭鞑子水师的事儿,我个人建议你去一趟登州,跟杨总兵好好商量一下。”
秦天连连点头,“郭大人言之有理,鞑子要想攻破我的金州城和旅顺城,并不容易,但是,如果他们全线进攻,我们也是防不胜防,我们兵力太少,城池之外,根本无法防守。”
“我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看到大明水师的儿郎们白白送命,不是我看不起登莱水师,他们真的打不赢尚可喜的水师。”
“如果只是站在我的角度,我当然希望朝廷出兵,就算打不赢,也可以重创鞑子水师,减轻我的压力,但我实在不忍心。”
郭敬通语重心长地说:“但是,你不归顺朝廷,朝廷就无法完全相信你,他怎么会给你调拨十艘战船呢?”
秦天已喝得脸色变红,眯着眼睛,半醉半醒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归顺朝廷,只是怕成为第二个毛文龙,我也不想受朝廷干预。”
“郭大人,你看,在我这里,所有人都很真诚,都在全力以赴做事,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斗争,所以,我们能几个月就把金旅公路修好,我们可以让老百姓脸上有灿烂的微笑。如果朝廷干预,我想这一切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对此,郭敬通其实深有感触,但多年儒家思想的熏陶,忠君的思想已经渗入骨髓,不归顺朝廷的事儿,他是不可想象的。
郭敬通看喝得差不多了,说道:“秦将军,感谢你的热情接待,我想连夜回去,还要麻烦秦将军送我。”
秦天摆摆手,“不急不急,我明天安排完事情,跟你一起去登州。”
一听秦天明天要跟他们一起去登州,郭敬通和赵胜相视一笑,这样一来,他们此行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
两人抱拳行礼,“那好,今晚就要再叨扰了。”
金州比较贫穷,没有合适的地方住,秦天就把郭敬通、赵胜、郭晓晓和思琪四人,安排在将军府的客房住下,其他随从住在军营。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回到房间休息。
郭晓晓来到父亲的房间,她要跟父亲谈谈。
郭敬通其实没有喝醉,在官场上浸润多年,就算别的水平不行,酒量肯定要好。
“父亲,我要来金州。”
郭敬通对儿子严厉,但对女儿极尽宠爱,所以,父女俩有话就会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子了?”
郭晓晓的小脸微微一红,他没想到父亲这么直接,想了一想,也直接说:“是的,父亲。”
“不行,肯定不行。” 郭敬通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他拉着女儿坐下,耐心地说:“晓晓,婚姻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儿,选择好了,会幸福一生;选择错了,就会万劫不复,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郭晓晓嘟着嘴,不说话,这些话虽然是父亲第一次说,但母亲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秦天从骨子里就不尊重朝廷,不忠于皇上,这样的人,朝廷是不可能信任他的。”
“现在朝廷和他的关系,说到底是相互利用,他利用朝廷发展自身,朝廷利用他来牵制鞑子。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一开始就不牢固,以后是一定会出大事儿的。”
郭晓晓撇撇嘴,“能出什么大事儿啊?”
“对于一个本来就不稳定的关系来说,任何一个小小的因素,都会导致全盘崩塌。”
“以后的结果,不是他割据一方,造反称王,就是朝廷铲除异己,除之而后快,基本上不会有第三种结果,只分时间的长短而已。”
“你说,你要是跟着他,以后会怎么样?我们全家甚至全族会怎么样?”
郭晓晓想了一想,父亲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她还是不甘心。
“父亲,今天你也亲眼看到了,秦天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他心中真正装着将士和百姓,也深受百姓和将士的爱戴。”
“短短半年时间,他们从老铁山上的十几个土匪,发展成现在坐拥金州和旅顺两地,成千上万装备精良的军队。现在,恐怕不管是鞑子,还是朝廷都拿他没办法吧。”
郭敬通看着她,怒道:“我们郭家,世代忠君爱国,这事儿没得商量。”
郭晓晓看父亲发脾气了,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想了想,说:“父亲,我觉得秦天说的五年制义务教育,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事儿。让所有女子都读书识字,更是前无古人的创举。”
“但是,这个想法虽然好,但他肯定很难找到女先生,所以,我想帮他,也是帮我,实现这个伟大的愿望。”
郭敬通何尝不知道女儿的想法,女儿从小饱读诗书,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甘于相夫教子在家做女红的。
他有时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让她读这么多书?
所以,当秦天跟他辩论关于“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就特别有感触。
如果不是女儿对秦天动了那个心思,他或许还真的考虑答应,但现在,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行!”
郭晓晓怒了,父亲不让自己喜欢秦天,已经让她伤透了心,现在自己只是想实现一个伟大的愿望,父亲也反对。
她看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父亲,如果你连我这个要求也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
此时,郭敬通怒火中烧,他真的有点后悔让女儿读这么多书了。
看看女儿生气而涨得通红的脸,他叹了口气。
“哎,上辈子真的欠了你了。不过,我说清楚一个原则,不能跟他有任何私下往来,我会安排两个老仆人跟着你住进学堂。”
郭晓晓看父亲终于答应了,跑过来,给父亲捶捶背,撒娇地说:“我就知道,父亲最好了。”
郭敬通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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