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乡试
等到李慕文回到住的地方时,已经过了中午,出门的学子们都已经回来了。
李慕文一进院子,就看到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着,这个说:“今年定会考税收之策。”
那个说:“不尽然,可能会考人口增长问题。”
他们说的这些是隔几年就要考一回的,大家也早做了准备。
李慕文看那几个和他同去书店买了主考官文章的人没有吱声,想来大家如果真的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也都会藏着掖着吧,哪里会大声宣扬出去呀!
有人问李慕文:“慕文兄,你今天去书店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李慕文倒觉得自己看的书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当即说道:“我就去找了早上问你们的典故,河伯观海。那典故……”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打断了他,说道:“你这可是浪费了时间呀,这考前两天时间多么宝贵呀,你去研究那个?”
你快来听听我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吧!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可在李慕文感知里,大家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的多。
李慕文听了一阵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注意到他的人也不多,有几个人看到他走了,也跟着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考试前一天,书院里的举人夫子到了,明天就是考试,今天紧张不得了的人很多,夫子这个时候来,一是为了明天给大家作担保,儿也是为了安抚大家的心情。
李慕文此时倒不是很紧张,他甚至有些期待,想要尽快考完回家去找自己的夫人。
终于到了正式考试这一天,李慕文只觉得精神焕发,早早的就有人来叫他们出发去考场。
到了考场后,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流程,李慕文终于坐在了自己的号房内,很庆幸,不临近臭号,听过不少臭号故事的李慕文心情不错,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乡试共有三场,一场三天两夜,共九天六夜,若是一直在臭号边,那真是不死也得掉层皮。
第一场的考卷很快就发下来了,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的内容,以及根据题目内容来写文学作品。
李慕文很快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文学作品的内容竟是河伯观海,这是什么运气,他不禁手都在颤抖。
没人注意到的是,除他之外,还有十几个考生手也在颤抖,不过他们是被自己气的,为什么昨天不让李慕文说下去。
没办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
李慕文这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提笔把昨天看完河伯观海这个典故后心中的想法结合学过的写文学作品的技巧,做了一篇赋。
这都是记在草稿上的,等到最后誊到正式的考卷上。
很快,李慕文就写完了,然后到了他最擅长的回答四书五经的环节,对于这几本书,李慕文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不管是出自多小众的地方或是搭的稀奇古怪,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答出来。
题量很大,但李慕文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写好了。
最后的一天,李慕文养精蓄锐,为了接下来的两场硬仗做准备。
等到第三天,考生们走出贡院的大门,听风书院自然有人来接这些学子们
等到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听风书院的学子们立刻把李慕文围起来了,不死心地问他:“慕文兄,这河伯观海到底是什么典故?我看看我有没有蒙对。”
有人问出来了,有人伸长脖子等着李慕文的回答,可李慕文的话却让众人心凉透了半截。
李慕文将河伯观海的典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了。
大家都唉声叹气的,不时有人酸几句。
“当时不知道是谁不让慕文兄继续说下去的,耽误我们这一屋子的人。”
还有人说:“慕文兄再推测推测别的吧!我们都趁今天晚上赶紧看看。”
前一句还没人搭声,听到后一句却很多人都双眼如炬一般看着李慕文。
李慕文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各位兄台,我这也是巧合,下一场哪还会有这种运气,再说今晚我也不打算做什么了,只盼着能休息好,以应对下两场考试。”
听到李慕文这么说,众人也明白李慕文这真的是运气,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大家经过三天两夜的考试的摧残,也早已经很累了,当即众人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李慕文到自己的房间后,也是倒床上就睡,贡院的床实在过分硬了,硌的人睡不着觉。
到了第二天,众人感觉更疲乏了,但紧接着而来的考试,却让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
还是如第一天一样的各种检查,第二场考试考的内容是官场应用文,包括上下往来的公文、根据提供的案例撰写判文等。
这对于李慕文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不过题量很大,导致他差点没有写完,不过好在他完整的答完了卷子。
因为没有检查,走出考场的李慕文竟有些忘记了自己有一些问题是怎么回答的,同伴们讨论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些恍惚。
等到第三场考试,考策论,涉及具体的治国民生问题,要求给出具体的对策和方法。
这次的策论考了五个题,其中占分最高的竟是邦交问题,这在以前很少考到,听风书院练的不多,倒是云芳曾问过李慕文,还和李慕文一起写下过几篇策论。
那是李慕文还感慨过,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从没见过也没接触过番邦之人的,云芳竟这么了解番邦之事,且能说出这么多见解,云芳若是男子,定是治国能臣。
李慕文将题目的答案一一写在草稿纸上,写完后又誊在了考卷上。
当考卷被收走后,李慕文走出考场,深吸一口气,他现在觉得轻松自在,想马上回家抱云芳大喊几声。
可李慕文的想法现在还实现不了,他得知当成绩出来的下午,就要去参加主考官组织的鹿鸣宴。
因此若是离府城较远的地方的学子,都不会回家,而是等在府城。
只有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或者离家较近的学子才会走。
听风书院的学子没有一个人走。
李慕文当然也不能走,他只好在心里不停祈祷成绩快点出来。
而考完试,大量的才子们聚集在府城内,宴请就多了起来,不过若是宴请地点在那些风月场所,李慕文一律是不去的,久而久之,不少人传言李慕文洁身自好,不慕女色。
等到考完第三天,李慕文才惊觉,若是一直不出成绩,那自己应该给云芳和家人们去封信,以防他们担心。
于是这一天,李慕文给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其余家人的,报了平安,问了好。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一封是写给云芳的,厚度大约是另一封的二十倍,写了在府城的见闻,写了考试遇到的种种,写了对云芳的思念,写了对那些出入风月场所之人的鄙夷和对云芳的保证。
写完这些还觉得意犹未尽,不过又急着给云芳寄过去,他想着以后要日日都写才行。
这边半个月没有李慕文消息的李家人和云芳都颇为担忧,刚要去府城打探打探就收到了李慕文的来信。
看着明显厚度不同的信件,李家人打趣地对云芳说:“这慕文对你的心意可是有目共睹啊!”
云芳也有些吃惊,那么厚的信件得写多少东西呀!
和李家人一起看了那个薄薄的信,知道李慕文一切都好,大家都放下心来,又知道李慕文还要在府城一段时间,大家又担心他钱是否够用。
他们让云芳先回去看看李慕文给他写了什么,然后李慕文有什么需要的再和他们说。
云芳依言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李慕文给她的信,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也勾起了云芳对李慕文的想念,云芳也提起笔给李慕文写了回信。
李慕文没有提缺钱的事情,云芳还是夹了一张银票给他,若是真的得中举人,没有足够的银钱傍身怎么行呢!
就这样李慕文和云芳每天都通过信件往来互诉衷肠。
直到乡试放榜那日,李慕文才停止了写信给云芳。
乡试放榜前一天,街上就贴了告示,告诉大家,明天一早将在贡院门口挂榜,榜上有名者即为中举。
一大早,贡院门口就挤满了人,有自己来看榜的学子,还有被派来的侍从,有的一人前来,有的全家出动。还有那些为了得到一些赏钱,挤在前面想投机取巧的人。
这些人会先官府一步去给中举之人报喜,有些人就会给他们一些赏钱。
总之来得早的人才能占据有利位置,第一眼看到张贴的榜单。
听风书院自然不会让二十个学子挤在榜前,他们早就雇好了人,天还没亮就站到了有利位置,这二十个学子的名字已经被这人记得牢牢的,若是谁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上,那他定能一眼发现。
今科来参加乡试的秀才很多,约有三千八百多人,这些人中只取四十人为今科举人,可谓是百里挑一。
别看每次听风书院来参加乡试的人不少,但能取得功名的寥寥无几。
也正是因为成为举人这条路很难,所以一旦中举,那社会地位就会有天翻地覆地改变。
听风书院二十位考生焦急地等在院子里,他们估算着时间,那派去的人应是快要回来了。
只听院子外传来快步奔来的脚步声,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二十人像是被同时定住一样,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
那人到了院子里后,高声大喊:“我听风书院两人金榜题名。”
他说完这句,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心里想这可是多年来听风书院成绩最好的一次,同时上榜两个举人。未必不能有自己一个。
只见那看榜的人从怀里掏出了为防记错,写在纸上的名单说道:“分别是第六名李慕文和第二十七名刘展鹏。”
没有念到名字的人眼神立刻暗了下去,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我觉得我也答的可以呀!你会不会漏看了,不行,我还得去看看。”
说罢,走了出去。
不少人也觉得有这种可能,跟着走了出去。
看榜的人多年来一直为听风书院看榜,早见惯了这种场景,没有在意地对李慕文和刘展鹏说:“二位新举人,快准备一下,一会儿官府定要来告知的人了。”
这时,二人才从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
李慕文忙找朋友兑换了云芳送来的银票,约定俗成要给报喜的官差赏钱。
果然,官差很快就来了,送来了李慕文和刘展鹏的举人文书,拿到这个文书,就代表着李慕文是这个国家官场中的一员了,已经有了参与政事的资格。
然后又通知了李慕文二人今天下午准时参加主考官组织的鹿鸣宴。
李慕文把赏钱递到了传信的官差手里,那官差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再提醒你一句,这次科考主考官大人是当朝吏部尚书,最是讨厌有人投机取巧,谁要是买过他的作品集,仿照他的风格答题,一律不予通过。你们参加鹿鸣宴也别触了霉头。”
李慕文想到,刘展鹏果然不是那买了主考官作品集的五人之一,心中也不由得庆幸,好在当初自己没有被那五人影响,不然今天他也定是取不上的。
李慕文拱手向那官差道谢,那官差回了一礼又连忙说:“李举人,在下还有多家要报喜,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赶紧走了。
此时,那些出门又一次看榜的人也都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看到李慕文和刘展鹏送走了官差,那些人颇有些不自在,都各自失落的回了房间。
院子里只剩下李慕文刘展鹏二人,刘展鹏率先发出邀请,对李慕文说:“不如你我二人到我房间一叙?无论是日后进京赶考还是继续学习,你我二人都应该守望相助,还是要互相了解一下才行。”
正如刘展鹏所说,他们二人是不同的夫子在教导,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但考上同一科的举人,让二人的身份比别人都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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