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战前夕

一直几天段逢雨都很忙，自打断刃山一役过后，段逢雨在西北军的地位直线上升，。以牛大为首的老将看到了段逢雨灵元世界里数万块英灵碑后更是对段逢雨礼遇有加。

  这些天，段逢雨亲自带人在杀云城外设伏布置。三十万西北军如今只有十万人在杀云城内，其余人都分散在了辽、雍二州，单靠这十万西北军想要抵抗第二次南下的云扬百万大军无异于天方夜谭！

  千隐堂传来消息，本来明日便可到达的支援大军在那混账王爷幕长缘的诡异建议下居然要延迟整整一日！这让西北军高层恨不得提刀直接杀过去。顾玄秋也通过千隐堂和幕天冰联系过了，幕天冰碍于这位长辈的牵制也无计可施。

  而更加糟糕的时，云扬大军已经越过断刃山天堑，二十里大漠长驱直入，如今站在杀云城城头都能看到那被马蹄扬起的漫天黄沙。

  根据斥候和千隐堂联合组建的信息网，云扬的辎重如今已经悉数到位，攻城弩、投石车等大型武器也已经全部加固，这对于杀云城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强大的威胁！

  这段时间，顾玄秋也是累的紧。目前为止她已经两三天没有合眼了，她在杀云城的四周布置了密密麻麻的阵法，杀、护、幻三阵那是层出不穷。护城大阵和城外的杀阵都由她一人亲自操办，布置大阵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的，如此庞大的消耗量顾玄秋全靠李牧的灵酒撑着。

  段逢雨看着营帐里的布防图很是忧心，虽然已经尽力布防了，可是他就是感觉不够。双方的兵力相差太过悬殊，而且如今云扬似乎没有要分兵攻打三州的意思，这意味着杀云城要直面实打实的百万人！而且段逢雨他们还不能把另外两州的守军撤回来，他们不敢赌，西北三州失去一州另外两州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段逢雨除了主持布防，本来打算让妇孺以及其他军人家属陆续撤退，但是这受到了极力的抵抗，不管是女人还是老人，他们都坚持留在杀云城。

  段逢雨到现在还记得，有一个老妇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道：“孩子，你是个好孩子。阿婆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是咱们留在这里不仅仅是多一份力量啊，那么多人为了这捧黄沙死在这儿，你说我们又怎么能走呢？我们走了，谁还能替他们守这杀云城呢？”

  老妇老泪横流，颤抖着、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段逢雨最后还是没能让他们离开，段逢雨当时目送着他们散开，自己却站在这里久久不能移步，陈志强在他身边轻声开口道：“刚才的老妇我们叫她刘老夫人，刘家三代十一个男人全部死在西北沙场，老夫人亲自送走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最后她亲手给自己最小的孙子马革裹尸。五年了，老人家一直没离开过军营。”

  陈志强指了指他们离开的方向，“他、她、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要么是亲人已经战死，要么就是还有亲人仍在服役，他们对西北的感情是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水分的。你想让他们走，可是没有家人，没有家的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陈志强说完话就走了，大战在即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独留下段逢雨一人无言，他紧了紧拳头，夕阳西下，年轻人的背影在大地上映射地略显佝偻。

  ......

  杀云城城墙上还在布置阵法的顾玄秋身形颤抖，手指在颤抖中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符文，顿时整座杀云城城墙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可是顾玄秋两眼一黑就要向后面倒去。

  李牧眼疾手快，赶忙冲过去抱住她。

  顾玄秋无力地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模糊，可是李牧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酒气她还是记得的，她轻轻扯住李牧的轻甲，虚弱的问道：“我......成了......”

  “成了......成了！”李牧心疼的紧紧抱住她，顾玄秋的身体太过虚弱，李牧一时间都不敢给她喂灵酒了，而是掏出一枚丹药，用自己的灵力将其融化成灵液喂入顾玄秋的口中。

  灵液入体，顾玄秋疲倦地睡了过去，李牧将她一把抱起赶紧送去了军医营帐。

  古夜正远在杀云城十里之外，他和齐平阳等五百骑浑身是血，他们五百人一直游猎在这片区域，遇到云扬的斥候和先遣队就直接下手，他们游猎了足足两天，死到只剩一百残骑才返回杀云城。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云扬的绕后埋伏，若非齐平阳和古夜带着最后的三十骑拼死突围，恐怕他们就要全军覆没在了这里。

  齐平阳和古夜带着最后剩下的三十骑终于回到了杀云城，段逢雨在城门口等着他们，两相无言。

  晚上，在段逢雨的院子里，段逢雨、古夜、李牧三兄弟沉默喝着酒。

  最后还是李牧开了口，“我刚把玄秋送到军医那里，那老头说玄秋过多劳累，必须多加休息。”

  古夜放下酒杯，喃喃道：“五百个兄弟，就回来了三十个，这仗到底该怎么打？”

  他们都发现了，云扬第二次南下比第一次还要猛，尤其是段逢雨在断刃山杀了两万云扬军后更是逼疯了这群豺狼。

  “大哥，我到目前为止，我都想不到我们到底该怎么赢。”李牧轻声道，“这些天玄秋布阵，你布防，我去酿酒，二哥游猎。我们四个都很清楚，这和第一次大战不一样了，云扬这一次是举全国之力来攻打西北这一个地方。这哪里是什么一国战一朝，这分明是一地战一朝！支援大军本来就快到了，可是硬生生被延迟了一日，可是按照这个进度，明日云扬一定兵临城下！”李牧一拳打在桌子上，愤恨道：“到时候就算我们十万大军抵挡了百万大军一天，但是最后我们是不是就只剩一万？还是两万人？那帮混蛋压根儿没把我们当人看！幕长卿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的整体战力还是太弱，高等战力太少！”古夜叹气道，“我们的赢面太少了，少的可怜啊。”

  段逢雨喝着酒，轻轻放下酒杯，月光下，他轻声问了句，“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吗？”

  古夜和李牧瞳孔一怔，纷纷沉默。

  “我清楚，你们清楚，我不信他齐平阳不清楚！我不信这西北杀云城里所有的士兵不清楚，我更不信那些愿意和我们一起留下的老人妇孺不清楚！”段逢雨自嘲笑了笑，“他们都能留下来，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留下来？因为我们不是西北人？可他齐平阳也不是！”

  “西北死战，西北死战！这难道就只是一句口号吗？”段逢雨眼露锋芒，捏紧拳头，“没有他们的支援我也要护住杀云城，没有高等战力我也要守！”

  “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段逢雨说的斩钉截铁，他看着眼前得两个兄弟，道：“落九霄咱们能赢、皇城白泽入侵我们也能赢，这一次我们还是能赢！”

  段逢雨给三人一人倒了碗酒，率先举杯道：“一句话能不能干？！”

  古夜和李牧对视了一眼，古夜苦笑着举杯道：“我可比大哥你先来西北，咋感觉你比我还大西北啊。”

  “我就没怕过！”李牧笑着举杯，“咱们兄弟有难一起扛！”

  “干！”三人猛地碰碗，碗中酒一饮而尽。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也许战斗一开始就是输的起点，可是......不试试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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