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再无长夜
是夜，顾玄秋之前又来过一次，虽然以段逢雨如今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在进食，但是段逢雨还是吃了些。
边塞军食并不如何美味，但胜在可以果腹，将士不会有饥饿感就足够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坐了一会儿，段逢雨想着出门走动一下，打听到杀云城附近有一处湖泊，倒是值得去转转。
段逢雨缓步走在杀云城里，来来往往所见所闻都体现出西北人民的淳朴憨厚。这种氛围是段逢雨所喜欢的，就像是当年在小镇里一样。
湖泊距离杀云城居住区不远，周围是一片小树林围绕着湖泊，方才听路人说这里挺热闹的，但是今天可能太晚了，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段逢雨穿过树林，在中心处看到了那片湖泊，大漠的圆月洒落下皎洁的月光，映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点点萤火飞舞在湖面上，好不惬意。
段逢雨缓缓走近，折了一根甘草嚼在嘴里，舌尖感受着丝丝甜意，段逢雨靠在一根大树上，看着当空明月，也不知道这片安宁能持续多久。
“前辈，还不出来吗？”段逢雨目不斜视，高声喊道。
他边上的树林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青衣无双，在月光之下更是风姿绝世。
段逢雨笑着看了过去，道：“林前辈，多年未见了。”
突然出现的青衣剑仙林青山也微微一笑，上前给了段逢雨一个拥抱，笑道：“好小子，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好！”
段逢雨也很开心能看到这位剑道前辈，八年之后的林青山周身剑意内敛，甚至隐隐约约间，段逢雨感受到了剑道扛鼎之人的威压。
“恭喜前辈实力再进一步。”段逢雨拱手笑道。
“略有所悟，这还得感谢吴往矣当初一语惊醒梦中人。”林青山摇头苦笑道，“如今才懂得司徒当年剑道魁首的那种责任，说实话，我也是在正视剑心后才明悟司徒为后世剑修开山的信念的。”
段逢雨点了点头，好奇道：“前辈也是来支援西北的？吴往矣呢？我回来赶得紧，我还没去见过他们。”
林青山愣了愣，略微收敛了一下笑容，道：“此次只有我一个人来，而且我也不是来支援西北的，我们的意思是这一次的事情由你们自己解决，并且由你全权主导。”
“我来主导？”段逢雨皱了皱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有些事，是我们这一辈必须解决的。至于吴往矣......”林青山顿了顿，“吴往矣的情况更加特殊，现在他已经自封灵力去远游了。”
“封闭灵力？远游？”段逢雨不明所以。
“当年一战后，我们几人都有了不同的奇遇。”林青山道，“当初吴往矣远游古越，成为四朝最得意，天下浩然气以他为尊，可以说远游和读万卷成了吴往矣的大道关键。如今吴往矣自封灵力再次远游相当于重修。而且吴往矣这一次做的更绝，他不仅自封了灵力，而且他还自封了记忆，这就不再是简单的重修，这直接相当于重活一世，其中脾意之大，绝非一日之功。”
“八年了，他的远游还没结束吗？”段逢雨担忧的问。
“其实不是没人想过这么做，一世两人生，对于灵修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力，但是几乎没有人敢这么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 你不记得别人，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再记得你。”林青山的声音中也不是没有担忧，“如果你的仇家发现了你，直接在你失忆的时候找到你，那时候别说是重修了，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
“你们有派人去跟着他吗？”段逢雨皱眉问道。
“我们倒是想，可他不让啊。”林青山摇头苦笑道，“他说自己当初当疯子时就没啥事，所以......他又当疯子去了。”
段逢雨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家伙啊，当真是别出一格。”
“好了，咱们的叙旧就说到这儿了吧，说说正事。”林青山摆了摆手。
段逢雨眼神一正，道：“我在听。”
“如今中原对于西北的观念有了大幅度改变，有大部分江湖人自发前来杀云城，皆是视死如归。”林青山道，“除了他们，幕长卿还派了幕天冰和东北军将帅一同率领十万东北军前来支援，这些军力，在十日之内必到西北杀云城！”
段逢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幕长卿的筹划很完善。”
“其实我今天来，主要还是为了你。”林青山顿了顿道。
“我？”段逢雨疑惑地看着他。
林青山点了点头，从空间之戒里取出一个长形木匣，段逢雨皱了皱眉，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剑匣，而且他隐隐感受到了其中蓬勃的剑意，似乎......似乎在呼应他？
“我和他们不一样，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授业之恩。我曾经答应小姐，我要当她一辈子的剑侍，当年小姐陨落，这把剑这么多年我一直带在身边，一刻未曾分离。”林青山缓缓打开剑匣，剑意仿佛冲开牢笼一般扑面而来，但是这股剑意不像他们之中任何人的剑意，这种剑意......很温柔，它似乎有一种包容万物的感觉。
“立......命......”段逢雨喃喃念出剑上刻着的两个字，段逢雨一直感觉这把剑在呼唤自己，就像是故人相遇，他甚至感受到了剑在缓缓跳动。
段逢雨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剑身，林青山喃喃道：“这是你娘的佩剑，天下名剑谱排名第一！”
段逢雨轻轻握住剑柄，忽然眼中光芒一闪，周身场景迅速切换。他只感觉自己站在山脚，高山之上，白云环绕之间，有一个白衣女子衣袂翻飞，她正在缓缓走向高山之巅。段逢雨环视一周，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看着她，仿佛在这一刻，全天下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她。
那女子立在高山之巅上，看着远处，段逢雨只能望其项背，只听那女子缓缓开口，“后世持我‘立命’剑之人，当为天下无辜者，立命！”
段逢雨好似突然还魂，猛地拔剑，‘立命’剑瞬间爆发出惊艳天下的光芒！
林青山看着那道身影，微微一愣，眼眶瞬间被泪水湿润，他对着那道年轻身影缓缓拱手，“青山得见小公子，自今日往后，天下万古，当再无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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