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琴弦
“因为神仙不能私自下凡，而且你们母亲她……是天帝爱慕已久的仙子，天帝都得不到她，她居然私自下凡嫁了个凡人，还生了孩子！天帝得知后自然是雷霆震怒，将她抓回去后就秘密下令除掉你们五个。”奕言实话实说道，“如果不是我和她有些交情，再加上我这人心软，实在做不得这种事，你们五个早就不在人世了。”
“所以你就被贬下凡了……”静风觉得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这老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可自己心爱的妹妹又的的确确变成了凤凰。
“听你的意思，我们的母亲她……”静风抱着一线希望忐忑地问道，“还在？”
“是的，她还活着......”
“太好了！母亲还活着！”几兄妹不等奕言说完就异口同声地叫起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只不过......”奕言的神情变得十分凝重，“天帝将她抓回去后丢进了天火里。”
“天火！”鸣檀惊道，“那还能活吗？”
“能，别忘了她不是凡人。但她会失去灵力失去凡间记忆，也就是说，她不会再记得凡间的任何事，不会再记得你们。”奕言说道，“这就是天帝的目的。”
几人愣住，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方才的好心情急转直下。
“还能这样？”静风不敢置信地说道，“这天帝也太狠了！”
舞雀只觉头皮发麻，心中寒凉，伤心地哭道：“这么说，母亲已不记得我们了？”
“我说了她已经忘了你们了吗？”奕言说道，“正是因为还没有，我才来找你们的，但三日后，她必忘了你们，还有三日。”
舞雀她们仿佛见到了曙光，静风急急问道：“难道我们能帮上忙？”
“当然，这就是今日我来的目的。”奕言看着舞雀，“你别忘了你是凤凰，凤凰是不畏天火的，你可以飞进去啄断你母亲身上的锁神链，将她救出来。但，你们有可能要面临天兵的追杀，那个时候，就需用到五弦了。”说完奕言从身上挂的一个布袋里取出一样东西——竟然是失踪已久的五弦。
“五弦？”舞雀惊喜地抓过翻来翻去看着，这琵琶被宋伊伊请人重新装了弦，虽完整，但看上去反倒显得有些陌生。
“它怎会在你这里？”舞雀疑惑地问道。
“宋伊伊跳井时将它也丢进了井里，被我捞了出来。”
“可是，九云去找过都没有找到，只找到了另一把不相干的。”
“我快了所有人一步，包括有司老儿。我用隐魂袋将它封存好，所以九云和有司都找不到它的踪迹。”
“我怎么记得以前是没有这几根弦的？”静风说道，“是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这是捡到的人后来安上去的。”舞雀这才把她是如何弄丢了五弦，后来又是如何到了宋伊伊手中，赤王府出事后她们专门去找没找到的过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鸣檀感伤地接过五弦，“小雀，我们都没有将母亲的东西带在身边，只有你……”
“是啊！”静风长叹一口气，将舞雀搂了搂，“谢谢你。”
“哥哥姐姐你们当时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舞雀说道。
“多谢你帮我们找回它，母亲失踪后，小雀夜夜都要抱着它才能入睡，可这......对救我们母后有什么用？”鸣檀的手指随意拨了下琴弦，五弦琵琶发出悦耳的声音。
“如果这五根弦还是原来的弦……唉！”奕言叹息道，“你们不知道，凤梧五弦弦音一起，这天上地下无人能抵挡得住它的威力，波及到的人必死无疑。可以这么说，它是无敌的，至今，没有任何一件法器可以压制得了它。”
“它竟这么厉害？”几兄妹无比震惊，纷纷接到手上仔细观看起来。
“这不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琴吗？”静风怀疑道，“你是故弄玄虚吧。”
“它如今的的确确就是一把普通的琴，一无是处。我正要问你们它的弦到哪里去了。”奕言看着静风，“你是老大，应该最清楚。”
“这个……我记得我出生后都还是有四根弦的，后来不知为何弦竟越来越少，到最后一根都没有了。”静风不禁扼腕叹息，“也许是断了？”
奕言摇头道：“断是绝不可能的，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鸣檀皱眉道，“宫中除了严小萃再无人敢动母亲的琴，可她为何要故意破坏呢？这琴也没有碍着她呀。”
“她确实没有必要破坏一把琴，所以……”奕言说道，“不是她。”
“那是谁？”
“除了你们母亲自己，我想不出其他人。”
“她自己？”静风疑惑不解地问道，“她为何要破坏自己的琴？”
“此琴万一不小心被人误弹，就会引来惊天动地的麻烦：不仅会暴露她的身份，也会惊动上天——要知道她可是偷偷下凡的。但她又是如此珍爱这个跟随她多年的宝贝，绝不可能毁了它，可藏起来也不能让她安心。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见众人不能回答，奕言的脸上透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最好的办法是让这把琵琶看起来已经没用，是个废物！对吗？”
众人呆了片刻，忽见静风兴奋地说道：“琴弦！”
电光石火间，舞雀也恍然大悟：“所以是母亲自己将琴弦藏了起来！”
“没错！”鸣檀也激动地说道。
“可问题是……琴弦在哪里？”奕言慢慢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一开始我以为这把琵琶真的废了，但后来一想，你们母亲不可能舍得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能破坏它，那唯一能破坏的就只有她本人，而且稍微想一想就能想通她为何要这么做。可是，这几年我一直在找琴弦，却完全没有头绪，眼看只有三日了，就侥幸来看看你们这里会不会有线索。”
静风轻摇着头，绝望道：“母亲失踪多年，我们又都离开了金云宫，上哪找去？”
“是啊！”鸣檀急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天帝的对手。”奕言失望地说道，“除非有五弦琵琶，才有胜算。”
“我想起一件事……”舞雀沉思片刻才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母亲哄我们睡觉时经常唱的那首歌谣吗？”
“当然，悠悠五弦嘛，怎么可能忘。”鸣檀说道，“我们都是这么被哄大的。”
“悠悠五弦，余音袅袅，归兮来兮，青丝环绕……”舞雀低声吟唱着，倏然顿住，不禁泪盈于睫。
“凤梧清泉，滴滴琼瑶，凤兮凰兮，九天飞鸟。”静风轻唱完悲喜交加地长叹一声，激动地看着两个妹妹，颤声道，“原来母亲早已将琴弦的秘密唱给我们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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