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也有今天？
哗！
宋文涛随手将剩下的半杯茶泼在地上。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坏习惯，反正有人来拖。
见局长递出杯子，林辉当即会意，朝着饮水机走去。
“你说你父亲病重，那正好，我把你调到乡镇住建所里去。你也好尽孝是不是？顺便开你的网约车，哦！我差点忘了，农村没有网约车。”
哗刹！
又一道闪电劈下。
林辉身子僵直，站在饮水机前。
水已经放满了，他依旧不松开关。
啪！
滚烫的刺痛席卷而来，林辉本能丢开茶杯。
宋文涛的杯子，碎了一地。
一让再让！
赶尽杀绝！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辉还有必要摇尾乞怜吗？
另一只手上的杯盖，也被顺手扔了。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
一场暴风雨，瞬间席卷整个城市。
一道道闪电的亮光，印在林辉的脸上。
他一步步朝着宋文涛走去，好像来自地狱。
“你！你想干什么？”
这一下，轮到宋文涛坐不住了。
“没什么？我没有每天报备，是我不对，”林辉一字字道，“我相信你，自愿钻你下的套里，更是我不对。”
闪电，照亮了墙上的口号。
为人民服务！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林辉敢正视这五个字。
“就算你做错了事，也会自我批评。这是你自己说的，希望宋局长说到做到！”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错事？宋文涛一时间想到无数件事！根本不知道林辉说的是哪一件？
毕竟心虚，他没有说出口，没有自己暴露破绽。
上面的人，只是郑重交代宋文涛，务必不要让林辉乱说出口！至于林辉会说什么？上面的人不说，深谙“三不信条”的宋文涛自然不会多问。
“我刚才的建议，恳请宋文涛局长您好好考虑！”
说完，林辉摔门而去。
挂在门背后的钟表摇摇欲坠。
什么错事？宋文涛还在狐疑。
哗刹！
一道闪电，与急雷并至。
魂不守舍的宋文涛被吓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冷汗湿透衬衣，仿佛刚刚打了一场硬仗。
砰！
门后的钟，宋文涛的钟。
宋钟掉在地上，被砸得粉碎。
审批科办公室。
林辉碰了一鼻子灰。
他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就听刚当选科长的年轻人冲着他的方向大呼小叫。
“小林！去把西面靠墙，从大门位置往后数，第三个文件柜里，上面第二层的全部资料拿来！”
小林？一定不是在叫自己。
“小林！”年轻科长提高音量喊道，“去把文件拿过来！”
在叫我？
林辉不敢相信。
“小林！你怎么回事？安排你做事，你可不能拖拖拉拉啊！”
年轻人径直来到林辉面前。
没错了，林辉就是他口中的“小林”。
林辉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年轻人名叫王恩，他刚来审批科的时候，也是跟着林辉学习的。
那时候的王恩最会来事，比谁都殷勤，一见到林辉就满口“师傅”。林辉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手把手教他做事。
每次他做错事，林辉架不住他师傅、师傅的喊，经常帮他背黑锅。
过年的时候，王恩还送了他一包九五之尊。比起林辉像保姆一样为他做的事，这份礼并不重。
九五之尊！林辉猛然想到了什么。
坐在角落位置的杜刚听到动静，立刻过来。
“小林，去把那边柜子里第二层的文件拿过来。咱们局的人，可不能目无科长啊。”王恩还没正式上任，架子倒先有了。
目无科长！
哪壶不开提哪壶，林辉更是不爽。
“柜子……”杜刚循着王恩手指的方向找去，打圆场道，“第二层是吧，我去吧。”
杜刚跟林辉关系不错，明显是想要替他解围。
等等！
就在王恩喊住他的时候，林辉也一把将他拉住。
“我要他去！”
王恩指着林辉，目光凶狠起来。他又不知道仗了谁的势，目标很明确，剑指林辉！
“师傅！”
杜刚要说出口，林辉只是让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杜刚不敢忤逆。
林辉将文件找出来，示意王恩自己过来拿。
“送到我办公桌上去！”王恩拿下巴指了指方向。
哗！
一堆文件，散落在王恩的办公桌上。
“给我收拾好，码整齐喽！”
呼来喝去，简直没完没了。
林辉不知在想什么？点点头，将文件码齐。
角落里的杜刚眼中喷火，他刚要起身，林辉以手示意，让他坐下。
王恩这才端着架子，缓缓回到座位上。
“站住！谁让你走了？”
林辉果然停下不动。
王恩盯着他，很是得意。
那样子，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
这一堆文件，王恩根本不看，随手将一本本文件丢在一旁。
“不是！不是，全都不是！把这堆文件放回去！你再去拿……”
砰！
王恩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
林辉一拳狠狠打中他下巴，将他打翻在座椅上。
周围的人，也都吓傻了。
好像有点过火了？不过，很爽。
林辉径自离开，没人敢阻拦。
杜刚要赶来，却被林辉制止，不想看他引火烧身。
卫生间。
林辉洗了把脸，开始冷静下来。
他并不想坐以待毙。
目标很明确：科长！
“即便科长的人选已经定下，也需要上报县政府，走完一个流程才算！我，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一念及此，林辉立刻仔细检查了一遍卫生间，发现确实没人后，立刻进了最里的隔间，将门反锁。
林辉的手机里，就有萧红视频的备份文件。
这些备份文件，就是一个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要了林辉的命！
同时，他们也代表了一个个机遇。
高副县长！
林辉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足以左右住建局科长的人事安排。可林辉现在，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人物。
“找萧红？”
林辉联想到之前匆匆一瞥的视频和图片，里面似乎有熟悉的面孔？
不看？
看不看有什么关系？反正看现在的情况，上面的人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好过！
破釜沉舟。此刻的林辉，已经退无可退。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们穿鞋的？
林辉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鱼肉！
果然，林辉仔细检查那些图片，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
林辉笑了：“天无绝人之路！宋文涛，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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