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十二圣子

陈枫不曾信奉任何宗教，非要说信仰，除了生命和家人，可能只剩下国家，自然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宗教。

  陈枫走进教堂，一股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似乎带着些许橘子的气味，让人心情愉悦，他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的花香。

  陈枫想起五感测试中的嗅觉测试，自认为能够判断出该花香的组成，虽然不清楚花的名称种类，但这肯定不是多种花的混合味道，只是单一的一种花香，更不会是人工制成的味道。

  陈枫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堆在深红色的木椅，这偌大的教堂竟然坐满了人，估摸着有两百人，或许不止。

  没人在意陈枫的到来，只是安静地坐着，目视前方，聆听那神父的经文，享受圣子的咏唱，像是脱离了凡尘俗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圣洁之感，荒谬至极。

  陈枫向四周望去，一时没寻到陈云，倒是被那透过阳光的水晶灯，晃了眼睛，只觉得有种诡异的眩晕，但并没有昏过去，反而觉得浑身舒畅。

  ‘这地方不对劲。’陈枫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是花香？是经文？是咏唱？还是那透过阳光的水晶灯？没人知道。

  陈枫索性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名堂。他能够确认自己的意识清醒，并不是被催眠或者中了什么幻术之类的东西。

  这神父是一个留着白色络腮胡的中老年人，胡子和头发都打理的很干净，看上去很精神，穿着黑色的长袍，外肩披了一层金红相映的褂子，手里拿着厚重的圣经，缓缓读着。

  他的声音不大，但低沉浑厚，很有磁性，让人忍不住集中注意力去听，每讲一个段落，还会进行解释，然后就是听那站成一排的十二个圣子咏唱一段，神父再继续讲。

  十二圣子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肤色，有男有女，年龄都在十岁左右，大的不超过十二岁，小的不低于八岁，吟唱的声音十分和谐。

  陈枫仔细听了一段，其中有些话经过解释，确是具有一定道理，但这道理从很多其他的事情也能体会，倒不是非听着圣经不可。

  圣子的咏唱倒是有点意思，并没有什么歌词，只是哼鸣，但能从那悠扬的韵律中听出一些故事，千人千感，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神父和圣子就这样交替着持续了一个小时，在神父合上圣经宣读今日讲经结束的时候，有不少听众早已泪流满面。

  神父说完后，就领着十二圣子朝着背后的那巨大的耶稣石像走去，那石像下有一个木门，他们便消失在那木门之后。

  听众或许起身离开教堂，或是坐在原位上闭眼祷告，又或者是在与身旁的人交流着什么。

  陈枫看了一眼手机，竟然十一点了，真没想到会在这教堂待上如此久的时间，但很奇怪的是，又不会觉得在浪费时间，甚至有些充实之感。

  陈枫不禁有些后怕，要是多来几次，难不成还信仰上了？这可不行，总感觉不太对，必须尽快找到陈沄了解情况。

  陈枫回过神，起身让旁边的人先走，然后站在座位旁寻找陈沄的身影。陈沄的下半身瘫痪，定然是有人推轮椅送他来，那他们在人群中应当十分明显。

  果不其然，陈枫看到在前排靠近窗边的位置，有个女生起身在推轮椅，只是现在前排的人都在向外走，他不好走进去，只能等待。

  可陈枫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因为不同方向上又出现了许多推轮椅的人。陈枫愣了一下，想起这里是疗养院，又不是只有陈沄一个人要坐轮椅。

  陈沄苦笑，只能继续搜索，好在先前在五感测试的视觉测试中，视力有明显提升，现在倒是体现出了作用。

  陈枫寻了一圈，还是锁定了那个在前排靠窗的女生，只有她推着的是一个留着中长发的男生，那男生侧脸轮廓，大概率是陈沄。

  陈枫便盯着那女生，只是那女生偏偏没有向出口方向走，而是背离陈枫，推着轮椅走向那巨大的耶稣石像，直至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陈枫想了想，尝试向里面走，但没办法避开离开的听众，这里的听众大都是老弱病残，他是一点不敢乱来，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出意外。

  一段时间过去，听众走得差不多，教堂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人，陈枫总算能够向里面走，只是这个时候，早已寻不到陈沄的身影。

  陈枫走到耶稣石像底下，环顾附近，似乎只有眼前这一道木门有路可走，便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开了，是一个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的小女孩，她是方才的十二圣子之一。

  “您好先生，是要找西里斯神父告解吗？”小女孩说道。

  “不是的，我想问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女生推着一个男生进去了。”陈枫问道。

  “先生，如果不是来找西里斯神父告解，还请离开，不要打扰其他人。”小女孩说道。

  “请问这里还有其他离开的路吗？”陈枫见状，转了一个弯问道。

  “听众还请从正门离开。”小女生说道，回答倒是一丝不苟。

  “那我想找西里斯神父告解，还请帮忙传达。”陈枫说道，既然听众只能从正面离开，那陈沄只能是进入了其中。

  “嗯？那您稍等，现在有听众正在告解，我会帮您传达，至于西里斯神父是否会接受你的告解，还要主的意志。”小女孩愣了一下，说道。那表情就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弄明白。

  “行，我坐在那边等你消息。”陈枫说道，指了指前排的座椅。

  “好的，先生。”小女孩关上了木门。

  陈枫向第一排的座位走去，这个时候看到一个放在石柱上的瓷器盆子。这瓷器盆子镶着金边和红色宝石，看起来格外昂贵，瓷器盆子盛满了圣水，圣水中还放着几片粉白色的花瓣。

  陈枫嗅了嗅，是布满整个教堂的那一股花香，此时靠得近，花香倒是有些浓郁，但依旧清新淡雅，让人愉悦。

  陈枫拿起瓷器盆子边上银质水瓢，洗了洗手，然后捡起了一片粉白色的花瓣，这花瓣的质感和外形，倒是有点像兰花的花瓣，但是又不是寻常的兰花。

  “那是安古兰花的花瓣，花的外形像襁褓中的婴孩，象征着生命，花语是生命之力、诞生和自由。”一熟悉的声音从陈枫的背后传来。

  “阿沄？你怎么在这……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进去了吗？”陈枫回头一看，愣住片刻，还真是陈沄，诧异地说道。

  “哥，我一直在边上，看你背影很熟悉，就过来了，没想到真是你。”陈沄说道。

  “呵，你小子，出来怎么不带手机？都联系不上你。”陈枫拍了拍陈沄的肩膀，笑着说道，心想刚才是认错人了，没有在意。

  “早上出来有些着急，就忘带了，哥，今天我们出去吃吗？”陈沄说道。

  “当然，带你去吃栗子鸡怎么样？”陈枫笑着回应。

  “好呀！这里面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太过注重配比和数量，实在少了些感觉，今天我要好好吃一顿！”陈沄说道。

  “行，我推你回去，办理外出手续……对了，阿沄，你是一个人来的？”陈枫忽然问道。

  “嗯，医生鼓励我多出门逛逛，而且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有耐心，会帮我上下车，所以寻常外出都很方便。”陈沄解释道。

  “也是，一直呆在房间闷得慌……阿沄，你最近没有经常睡着吧？”陈枫说道。

  “好多了，先前还会时不时陷入沉睡，但最近一段日子，少有发生，上一次沉睡恐怕是一个星期以前了，而且只睡了十个小时。”陈沄说道。

  “那就好，看来你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走，我们出发，去吃好东西！”陈枫说道。

  陈枫很是高兴，本来觉得陈沄的身体状况只要不恶化就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看来，竟然有了好转的迹象，属实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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